帘子后面走进来一个人。
这个人应该本来是坐在经济舱里的。
不是我以貌取人,而是他穿着一身看着就让人觉得脏兮兮的黑色 , 头发还散发着一种奇怪的味道。
就算是带着他的空姐 , 都只能低下头去隐藏自己的嫌弃。
看得出来 , 她一点都不想要将这个家伙带进头等舱里来。
头等舱里的其他人更是纷纷露出嫌弃的表情,甚至脾气不好的已经在喊其他的空姐了 , 一时之间情况有点失控。
带人进来的空姐为难地跟周围的人解释,大致意思就是对方是有头等舱的机票的 , 但是上机的时候产生了一些疏漏。
从空姐的话语之中 , 我发现这个人挺蹊跷。
头等舱和经济舱的票价差距可一点都不小。
可是这个人却好像完全不在意似的。
还是经济舱那里有人受不了他身上那气味投诉了 , 那人才拿出机票 , 说自己应该是头等舱的乘客。
这打脸打得啪啪的,想必经济舱那里的乘客现在都憋了一肚子火吧。
说起来 , 那人身上的味道虽然让我觉得有些不舒服 , 但却绝对不算难闻 , 反而有一种草药的味道。
他身上的确是脏了点 , 虽然是一身黑衣黑裤,但还是看得出布料上沾着一些不知道什么东西。
但是大家都是混经济舱的,我有点无法想象这人竟然真的到了被投诉的地步。
不过人家有票,空姐显然也是没办法了。
头等舱里的叫嚣越来越厉害。
傅义山却忽然站起身来,说:“让他坐你身边。”
我还没来得及表达惊讶,傅森就冷笑一声:“真不怕事。”
傅义山冷冷看了他一眼,然后主动对我解释:“这人心怀不轨。你身上的阴债太重,如果君如玉所说的是真的,你就应该主动干涉。”
傅森却反唇相讥:“你这不是要害死我妈么?她什么命你又不是不知道。”
傅义山瞪了他一眼:“你妈首先是我的妻子。我帮她还来不及。”
傅森撇撇嘴 , 不说话了。
但我心里还是有些忐忑的:傅义山只以为傅森是个小旱魃。但是我知道,因为他是外婆遗留下来的阴债的缘故 , 他同时也继承了属于外婆的大量知识。
我不知道傅义山是怎么看出来那个人心怀不轨的 , 但是我肯定怀中的小奶娃看到的肯定比他多。
但这时 , 莫莫也在我脑海中开口了。
让我没想到的是,她这次却是站在傅义山那一边的:“晚晚 , 别听你家熊孩子乱说话。有我们在呢,不会让你出事的。”
被自己的男人和自己男人的前女友一块儿保护 , 这感觉可真是酸爽到了一定境界了。
但很快我就发现 , 就算我想要拒绝也来不及 , 因为那个一身药香的男人已经盯上我了。
他的视线像是丛林里五彩斑斓的毒蛇一样 , 所及之处顿时让我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果然,空姐带着那个男人走了过来 , 拿着他手里的票比对了一下 , 用同情的眼光看了我一眼。
我不禁暗中冷笑:这人可真是等不及啊,直接就动手把自己安插到我旁边了?
这座位可是君如玉亲自买的。
我抬眼向着机长室附近的位置扫了一眼 , 却发现君如玉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座位。
他是我现在最硬的后台。
他不在 , 加上身边人都是这样的态度,我便友好地冲那男人点了点头。
他一坐下来,身上药物的味道就更浓了,刺得我打了好几个喷嚏。
没想到那男人倒是自来熟,竟然拿我的喷嚏做话头和我聊开了:“是不是我身上的味儿不好闻?本来就是怕冲到人所以才坐在后头,没想到还是让人给赶出来了。”
我扯了扯嘴,说:“这位先生可真是幽默。被你一说,坐头等舱好像不是好事了?”
那人微微一笑,说:“坐在后头,让人嫌弃了身上的味道就嫌弃了 , 反正就是一群平民老百姓么。这里的可都是大人物,要是动了怒不得把我从飞机上扔下去?”
他这个说法倒是挺有道理的。
但如果真是这样,他本来恐怕的确买的是头等舱的票子。
虽然用了障眼法 , 但恐怕只是改了个座位号而已。
不过这个逻辑我是肯定不接受的。
此人身上的药味不寻常,怎么可能因为畏惧权势就坐到后面去?
我冷笑一声 , 压低了声音道:“明人不说暗话 , 这位先生和我比,应该算是同行了。”
那人一挑眉头,问道:“这位小姐怎么说?”
正在这时 , 抱着奶瓶喝得正起劲的傅森忽然呛住了,哇地就将一口牛奶全吐在了旁边那人身上。
“哎哟你个熊孩子!”我这尖叫可是实打实的没有半点做戏的意思。
傅森呜咽了一声抬起头来 , 做出一副怕怕的表情。
若不是他的眼中露出狡猾的光芒 , 我还真被他忽悠过去了。
不等我说话 , 身边的黑衣男人就好脾气地让我不要跟小孩子发脾气。
“我家里是弄中药的 , 时间久了身上的味道就比较冲。小孩子鼻子敏感,大概是不舒服了吧?”他一边说着 , 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一颗小小的药丸 , 说吃了就不会觉得味道难受了。
我好不容易才忍住了没有对他翻个白眼。
有这么拿药给陌生人的孩子吃的吗?他是不是还嫌自己的样子不够可疑?
我谢过了他的好意 , 一手拿起随身包一手抱住傅森往洗手间走去。
头等舱的好处就是座椅两边都可以走。
那人让我放心去处理 , 说会让空姐打扫傅森吐到地上的那一些奶渣。
我没有理会他,自顾自在卫生间里反锁了门。
“说吧。”我把傅森放在了洗手池上。
傅森晃荡着两条肉乎乎的小腿,说:“老妈,我可是在帮你。”
“吐奶也算是帮我?”我挑起眉头问道。
傅森说:“我那口牛奶里有这身体仅有的阳气。不然,他可能已经看穿了我的身份了。”
傅森的话让我悚然一惊。
虽然傅义山说那个男人心怀不轨,但他i既然让我去处理,就说明对方的实力在我能够对付的范围之内。
可如果他一眼就能看出傅森的身份却还毫不畏惧,恐怕就不知道比我强大多少了。
傅森却说:“老妈,你小心些吧。他还在怀疑我 , 但一时半会看不出什么来了。不过,这人身上的力量很邪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