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红线一动,魂魄就似乎很痛苦的样子。
它们的身上有什么东西被剥离出来 , 然后模样就呆滞了许多。
难道说 , 主魂还不是最小个体,实际上还有进一步分割的方法?
我的脑中闪过一个不该有的念头:既然如此 , 我要是将红线链接的部分剥离出来做成自己的名录,杨肃会不会发现呢?
这个念头像是充满诱惑的美丽应诉,让我无法自拔了。
在生孩子之前 , 君如玉帮我把乾坤袋炼化了。
现在乾坤袋和我的魂魄融合在了仪器,只要我心念一动 , 就能从里头收放东西。
因为灵事局对与鬼魂的原则是不伤人就以超度为主灭杀为辅 , 所以我的乾坤袋里也存放了许多阴木 , 以备不时之需雕刻灵身供奉经历可怜的厉鬼 , 为他们洗净怨气。
而阴木是最适合收纳魂魄的。
但或许,我不该这么做。
我深吸了一口气 , 默默念起了清心咒。
即便下来 , 我眼前的红色能量终于消失了。
我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上一次在棺材里 , 我就是借用这红色的力量吞噬了因果。
后来回想起来 , 总觉得我好想做了什么逆天的事情。
小说里多的是人逆天而行,但现实不一样啊。
先试试,我如果不小心一点儿可能就把自己作死了。
我从不相信自己有什么金手指。
这一切对我来说是我无法逃避的债务。既然如此,我能做的就只有乖乖还债了吧?
可这个时候,心里好像另有一个声音在反对。
凭什么?
简简单单三个字,却像是在我的心里扎了一根刺。
是啊,凭什么我的一辈子都要用来偿还现任的债务?
甚至于这其中有很大一部分因果根本就不属于我、而是属于杨思。
这个念头一起来,就再也压不下去了。
我站起身拉开门,看了一眼外面忙碌的杨肃。
他不知道在房间里烧起了什么东西,一股刺鼻的腰围让我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
杨肃匆忙抬头看了我一眼,问道:“你怎的出来了?可是有不明白的地方?”
“不是。”我摇摇头。
他继续忙碌着,并没有注意到我一样的表情。
最终 , 我说:“前辈,我有一个问题要问你。”
“可否稍等片刻?”杨肃有些烦躁地皱了皱眉。
我没有理会他 , 自顾自问道:“你觉得外婆对我做的一切 , 错了吗?你觉要我背负这阴债,公平吗?”
杨肃愣了一下 , 终于抬头认真看了我一眼。
然后他笑道:“父债子偿,天经地义。至于对错——她不过是为人母而魔障 , 难道你至今还不愿原谅她?唐晚,若是那样 , 恐怕你自己也同样魔障了。”
他轻描淡写的态度让我心里一冷。
是啊,我在期待什么?
这个世界上我能够相信的人 , 本来就只有傅义山而已。
杨肃口口声声说什么自己是我的祖辈 , 但是他在乎的自始至终就只有外婆。
他对我的好 , 到底是真的觉得心里过意不去,还是因为想要减轻外婆身上的罪孽?
这恐怕只有他自己心中有数了吧。
哦,他之前的确来提醒我不能够生下阴胎。
不过他的做法差一点害我死掉,不是吗?
我冷笑一声 , 沉默着回到了房间里。
他人不仁 , 我自不义。
这个念头钻进了我的脑袋里 , 极具诱惑性地向我招手。
红色的光点在周围跳起了舞 , 然后,我的面前出现了一块块未经雕琢的阴木。
看来,我的大脑早已经代替我的心作出了决定。
既然如此,我就不客气地手下这些魂魄了。
如今雕刻对我来说已经没有了任何难度。
我左右开弓,很快就串好了两卷空白竹简。
然后,我将雕刻刀转了个角度,把尖锐的一头对准了木片。
红色的能量自动缠上了我的刀刃。
雕刻刀仿佛感应到了什么,在我的手中轻轻震动起来,似乎是在抵抗。
我不仅冷哼一声。
果然是杨肃的工具 , 胳膊肘往外拐。
如果是我自己喂养的那把雕刻刀,定然不会有这种反应。
傅义天最好没有毁掉我的到 , 不然我挖了他的骨头来当新的刀杆。
这个残忍的念头想来是如此理所当然 , 甚至带给我一种扭曲的快意。
没错。
我已经受够了总是当那个任人揉捏的软柿子了。
周围的红色光点感应到了我的情绪 , 蜂拥而上将争霸雕刻刀都包裹起来。
雕刻刀上传来的抵抗越来越弱,没过多久就彻底消停下去。
整个刀刃散发着单单的红光。
我不禁一愣:看这个样子,难道杨肃的工具被我不经意间炼化了?
呵呵 , 这红色力量不管是什么,勇气来到是很和我的心意。
安分下来的雕刻刀如敝趋势 , 很快就在木简上刻下了第一个名字。
随着我的雕刻 , 红色的能量一点点渗进刻痕内 , 干涸下来之后形同朱砂 , 但其中明显蕴藏着强烈的能量。
瓦罐里传来一声痛苦的嘶吼,第一个囚犯的魂魄漂浮起来 , 其中分裂出一团红色的能量 , 完全融入了我手中的木简内。
这样如法炮制 , 刚开始消耗很大几乎每破灭木简雕刻玩我都要休息一下。
但很快那红色能量就越来越顺手 , 到最后几乎不需要停歇了。
等到全部的木简刻完,红光一闪后木简就自己卷了起来,上面浮现出一根打了结的红色生子。
木简只有我的手掌那么大。
将它拿起来的时候,我仿佛听到了一阵悲鸣。
不过,这些都是囚犯、是罪大恶极纸人,就算他们在母舰里没有得到安宁,应该也无所谓吧?
毕竟,我这么若的人就算想要生母也没有那个资本呢。
我满不在乎地将木简收进了乾坤袋里,然后回过头去雕刻杨肃要求的东西,把剩余的魂魄都收容了进去。
这样就可以了。
拿起杨肃的木简名录的时候 , 明显没有听到那痛苦的声音。
我摇摇头,将心中的杂念驱赶出去。
如今情势越来越复杂 , 我可不能再妇人之仁了。
“前辈 , 弄好了。”我将名录放在杨肃的面前 , 然后与床榻上浑身被锁链捆绑住的傅义天四目相对。
我讥笑地勾起嘴角:“既然能够露出那么怨毒的表情,看来你恢复得不错么。”
杨肃正要说话 , 却先一步被我打断了。
我对他笑了笑,道:“不知道前辈能不能让我和他单独谈一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