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肃的话听得我火冒三丈：“我和傅义山已经注定了没办法长久了，现在连孩子都不让我生？怎么 , 这一次你又有什么高见？别忘了。上一次我妈听了你的话让你带走我 , 结果搞得我现在阴债缠身父母双亡！我要是还听你的，我就是有病好么？”
杨肃却一点都不生气 , 反而用一种充满怜悯的视线打量着我。
他这个样子让我越看越火大：“你不是来托梦的么？有话快说。”
杨肃摇了摇头，问道：“你以为，杨思是你的阴债？”
我一挑眉头：“难道不是吗？”
杨肃哭笑不得：“杨思找你报仇 , 那是必然的，根本和因果五官。他找你 , 是我犯下饿一个错误、也是你外婆的私心造成的结果。”
他这句话总算让我觉得自己应该好好听听他有什么要说的。
因为 , 杨肃的意思，岂不是说我们一开始就搞错了？杨思根本就不是我的那劳什子的阴债？
可是外婆不是说，早知道过去犯下的罪行会报应到我身上来么？
杨肃却好像一眼看透了我的心思。
他说：“你外婆所受的报应 , 不是指因果 , 而是指实际存在的东西。”
我越听越糊涂：“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杨肃深深叹了一口气，说：“罢了 , 让我从头跟你说起来吧。”
杨肃说 , 我出声的时候是货真价实的死胎。
死亡的原因不仅仅是阳寿不稳。
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 , 是我的魂魄是残缺的。
杨肃说：“你的魂魄残缺 , 这的的确确是因果报应。这一点，你外婆也是知道的。”
我问道：“所以，是我外婆回去找你搬了救兵，还你来帮我修复魂魄？”
杨肃摇了摇头，说：“这就是我接下来要跟你说的了。你外婆的确是来找我帮忙，只不过目的却不是拯救你。”
我的心中隐约抓到了一些线索：“是不是和杨思有关？”
杨肃嗯了一声，将当初两人的计划原原本本全都说给我听了。
杨思因为自身邪念太重，所以杨肃大义灭亲杀死了她。
然而，事到临头，外婆却心软了。
这毕竟是她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孩子，哪里是一句邪性太重就可以放下的呢？
杨肃耐不住外婆的恳求 , 所以在封印杨思的时候，悄悄抽走她的一点魂魄 , 时时刻刻带在身边。
我问道：“那她的残魂，有意识吗？”
杨肃摇了摇头 , 说当然没有。
他说 , 这一律魂魄只不过是他和外婆的一份念想罢了，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那残魂没有意识、只不过是个死物。
我闻到：“那后来呢？这怎么又与我有关了？”
杨肃叹了一口气 , 说：“你出生的时候，天生残魂。如果不将你的魂魄修不好 , 就算我有本事将你救回来 , 你也活不过足月。”
我的心中渐渐有了一个猜想，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你该不会……”
杨肃点了点头：“是。人的灵魂不是不疲衣服 , 随随便便就可以修补。修补灵魂的条件是很苛刻的。用来修补的材料必须与你有足够的契合度。”
他顿了顿 , 然后说：“你和杨思有着同样的血脉。虽然论辈分，杨思与你的母亲才是一辈。但你们体内到底都有你外婆的气息在。所以 , 我救你的方法 , 就是将杨思的残魂填补了你魂魄里的空缺。”
听他这么一说 , 我顿时具体的肚子里恶心得厉害。
杨肃叹了一口气 , 说：“唐晚，你并不需要因此而感到不自在。你还是你，与杨思没有任何关系。虽说我是用她的残魂修补了你的魂魄才让你死而复生，但这并不代表你就欠了她什么。毕竟，当时杨思的残魂早已经没有了意识，其本质和一块填补墙洞的水逆没有多少差别。”
他的比喻让我面部抽搐。
如果没有差别， 我就不会被杨思逼成这样了好吗？
杨肃一眼就看出了我的不相信。
他接着说道：“唐晚，你仔细想一想。你这么多年来难道遇到过什么怪事？没有吧？”
我仔细一想，除了末班车上让人摸了个遍之外，好像的确没有任何值得一提的另一经验。
杨肃说 , 如果杨思的残魂真的有着自我意识那我的日子绝对不可能那么安稳。
所以，他的解释是我身体里属于杨思的残魂并不是这一切的问题。
真正的问题在于他们当初封下杨思的那个封印早就已经因为十几年前的山洪松动了。
后来的水鬼娶亲、甚至村民们被尸毒毒死 , 都是因为已经苏醒了的杨思在背后动手的缘故。
她的目的很明确 , 自然是抢回我身体里的残魂了。
杨肃说的话让我晕头转向。
但我还不忘抓他话语里头的漏洞：“这不对。你和外婆之前曾经因为要不要让我变成杨思的‘替代品’而争吵。”
杨肃顿时愣了一下。
片刻之后，他苦笑一声：“原来你那天晚上并没有睡着？”
我一听 , 就知道杨肃到现在还想要为了外婆对我有所隐瞒，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我是不是应该给他颁发一个一往情深的奖章？
外婆都已经去世了，他竟然还为了外婆想要坑死我一个大活人么？
杨肃叹了一口气 , 说：“唐晚，我知道你要怪我。但是 , 你不要再怪你外婆了。作为一个女人，她——”‘’
“你跑到我的梦里来，难道就是为了和我闲话家常？这不科学吧？”
我实在没有耐心再听杨肃为外婆洗地了。
杨肃愣了一下 , 最后说：“你外婆知道我做的一切之后并没有怪我 , 而是将这一切看成了上天的指示。”
我听着杨肃的叙述 , 才觉得毛骨悚然。
原来从小到大外婆给我做的每一顿饭都是有算计的。
那些食物的目的，就在于逐渐滋养属于杨思的残魂。
这么说来 , 我还要感谢那个在末班车上摸我的水鬼。
如果不是他动手 , 我就不会回到村子里。
如果不是这样，我就会在不知不觉之中完全被杨思取代！
杨肃说 , 杨思虽然是因为邪性才被封印起来的 , 但这种邪恶却并非她与生俱来的特性。
或者说，这邪性与杨思本人是菟丝花与树木的关系。虽然省钱无法分离，但是死后，外婆却可以一点点地将属于杨思的干净的魂魄转移出来。
而转移的终点，自然就是我的魂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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