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出不去,就只能往前走了。
手中的符咒已经熄了火 , 白光从掉下来的一瞬间就已经完全消失。
还好 , 颛顼镯的光芒足够我看清前方的一切。
我用手摸着一侧的墙壁 , 小心翼翼地往前走。
越往里走,金毛犬阿山就显得越不安。
不仅如此 , 他的速度也在逐渐变慢,而且东倒西歪地 , 看上去像是被人抽去了体内的能量。
我抬头看了看两侧愈发复杂起来的阵纹,心想:难道是这些阵法的缘故?
阿山看上去可怜兮兮 , 自然也不能用作战斗力了。
于是我一挥手就将他恢复成小木雕的样子塞进了口袋里。
体型缩小之后 , 阿山反倒精神了不少。
它从我的上衣口袋里探出一颗小脑袋 , 警惕地左右望着。
我估计这里应该是我们要找的地下遗迹的一部分。
遗迹的占地面积似乎很大,结构也很复杂。
不过我的运气倒是不错。
这里年代久远 , 内部有着严重的坍塌。
偶尔有岔路 , 我顺着阶梯走下去 , 往往也只找到一个巨大的断层。
这样一来 , 虽然这里有着迷宫的地图结构,但对我来说其实是一条路通到底的。
走了很远,我才听到前方似乎有声音。
不远处的通道逐渐变得宽阔起来,然后左侧墙壁上有一条岔路。
声音就是从那里传来的。
我将颛顼镯揣进衣兜里遮住光芒,握着手弩缩在墙角边。
声音逐渐近了。
咕噜咕噜咕噜的声音听着有点耳熟。
就在这时,我口袋里的符纸忽然自己漂浮起来,散发出耀眼的白光。
消失的光线再一次出现,对着那岔路射了进去。
岔路中传来一声轻呼。声音顿时变得越来越近了。
“唐小姐?你也掉下来了?”
熟悉的声音顿时让我有种找到组织了的感觉。
蒋博松推着轮椅进到了我所在的廊道内。
他的样子有些狼狈,轮椅上不少的机关明显用过 , 脸上还沾着一些血痕。
蒋博松说,他是在传送出来之后就受到了符兽的攻击 , 仓皇躲避之下不小心撞上了一道陡峭的斜坡。
他一路撞进了地下遗迹 , 回过神来的时候 , 上方追杀的符兽已经离开,但那斜坡的角度却不是凭他一己之力能上得去的。
蒋博松一边说着 , 一边对我制造的轮椅至赞不绝口。
“唐小姐,你可真厉害。这如果是普通的轮椅 , 我这么撞下来岂不是要被困死在地下?”蒋博松抚摸着轮椅的把手 , 那样子像是在抚摸自己心爱的人一般。
我问道:“你没有遇到其他人?有没有办法和他们联系?”
蒋博松摇了摇头。
他说他给我们的符咒就是用来定位的。
本来蒋博松是担心我们进入地下遗迹之后 , 可能会遇到机关而分散 , 所以才准备了这个定位符。
但他也没想到,我们竟然在传送的过程中就出了差错。
我问道:“你知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蒋博松摇了摇头。
他老实地说自己只擅长制符 , 其他的事情并不精通。
不过如果他感觉得没有错 , 应该是在传送的一刹那 , 君如玉的法术遭到了强大的外力袭击。
我不禁皱起眉头来:“有什么东西可以打断君如玉施法?”
蒋博松说:“这密林里应该没有其他人在。最大的可能性 , 应该就是这儿有一直强大的符兽镇守着了。”
“不太可能吧。”我怀疑地皱了皱眉头。
如果真的有那么强大的符兽,之前那个符兵还能够找上我们求特赦令?
早在他有异心的时候,就应该被杀死了!
蒋博松无奈地说他也不是很清楚。
一边说着,他一边将符咒取了出来。
他的符咒已然亮着,一道光线钻进了不远处的墙壁里。
而我手中的符纸却已经没有了动静。
我问道:“怎么我们的符纸不一样的么?”
蒋博松奇怪地看了一眼我手中灰蒙蒙的符纸,最后总结为可能是因为我没有法力,所以才无法正确地催动符咒。
我是运气好,正好遇到他这个制符人在附近。
原来,这符纸的默认追踪对象是君如玉。
但是因为蒋博松自己是制作符咒的人,所以在符咒没有激活的时候,感应到他就会做出反应。
我没有法力 , 自然不懂得如何激活符咒。
地面上的光线,是傅义山帮我激发出来的。
所以掉进地下遗迹之后 , 符咒自然只有在感应到蒋博松的时候才会发光。
果然 , 蒋博松手中的符纸并非白色 , 而是一种淡淡的青色。
他说这个叫“符母”,而他发给我们的则是“符子”。
“符子”只能按照预设的“程序”感应某个对象、或是感应到近距离的“符母”。
但“符母”则可以分别感应到每一个“符子”的位置。
蒋博松一边说着 , 一边念了一句咒文。
他手中的追踪符射出的光线立刻就分成了两道。
“这根代表淑桦。”他指给我看,“这一根则代表局长。”
我问道:“那我们先去找谁?”
蒋博松说:“去找局长吧。”
他指着墙壁两侧的阵纹告诉我 , 这是压制魂魄用的阵纹。
“唐小姐的男朋友 , 在这里应该没法现身吧?”蒋博松关心地说道 , “既然如此 , 我们还是先与局长汇合,确保你的安危为重。”
他的态度让我愣了一下。
转念一想 , 大概是君如玉关照过他我是特殊编制要特殊对待。
但就算这样,我还是觉得过意不去:“还是先找你妹妹吧?”
蒋博松却说 , 蒋淑桦手里的符咒会引着她去找君如玉。
这不是他们第一次共同外出进行任务 , 蒋淑桦知道怎么照顾好自己。
我听着蒋博松的分析 , 一时之间觉得怪怪的。
这兄妹两人对彼此的态度真是天差地别。
蒋淑桦是个疯狂的兄控,恨不得将蒋博松圈养起来。
可是蒋博松说起自己的妹妹的时候却很冷静,甚至连一点对小妹的宠溺亲情的口吻都没有。
他这个人未免也太冷情了一点吧?
我一边想着,一边忍不住同情起蒋淑桦来。
蒋博松又说,这整个地下结构其实并非真正的遗迹,而是完全由符纸构成的。
“请唐小姐务必要跟紧我。我自身的战斗力也不强,如果触发了什么危险的机关,未必能够顾得上你。”
蒋博松一边说着,一边摇动轮椅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