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桑,这是事实。”
可这样的事实,着实让人难以相信啊!
“那黄秋生的父亲是谁,有调查到吗?”
我再问的时候 , 他摇了摇头 , “不祥,查不到任何记录。黄丽媛在生这个孩子的时候 , 未婚。”
若黄秋生真的是黄丽媛的儿子,那么傅三在其中扮演着什么角色呢?
难道,傅三是黄秋生的生父?
我没法控制自己不去胡思乱想 , 眼前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复杂,超乎我的想象。 “她这是要把姜氏让给自己的儿子?”
孟文昊没有点头 , 他坐在沙发上,微微的舒了一口气,“心里应该是想的吧,毕竟黄秋生是她唯一的亲生骨肉,只是,这个黄秋生现在听命于傅三 , 根本就不知道她是自己的亲生母亲,所以……”
所以 , 黄丽媛的好心才不被理解。
我不再吭声 , 这样的沉默,倒是让孟文昊担心。
“桑桑,暂时收手吧,我刚接到姜泽的消息,过几天他就要回来了。”
即便这个消息与我关系不大,可听了,也不知为何,心里竟然一怔。
孟文昊要我收手,可我却选择了在这个时候出手。
那张出生证明 , 我将照片给了黄秋生。
他大喜,差一点上来抱住了我 , “桑桑 ,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帮我的,你啊 , 真不愧是神偷。”
得了那东西 , 他开心。但我不会就这么白白帮了他。
“我帮了你这个忙,你也帮我一个忙。”
我学着样子跟他谈条件 , 他点了点头,“说吧,什么事儿,我办不了的,三爷可以帮你。”
“不用麻烦三爷,你一个人就可以。”
我说完 , 他淡淡的望着我。
“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什么人?”
“一个故人。”
黄秋生并不知道我说的那个故人到底是谁 , 当车子停靠在巷子口 , 我带着他往里绕了好一阵,推开那扇院门,见到崔琰的时候,他还是没想起这个女人。
“她是谁?”
他伸手捂住口鼻,满脸都是嫌弃。
崔琰还和从前一个样,匍匐在地上,没了舌头的嘴哈喇子往外流,见到我,她笑 , 满脸都是嘲笑。
“苏桑,你还没死啊。”
“托你的洪福 , 活得还不错。”
她的眼睛就看向了黄秋生 , 或许是因为心里嫉妒,所以说话的时候从来就没有软过 , “她是个贱人,心狠手辣的贱人!”
那样低沉的呜咽 , 听着有几分渗人,尤其是配上她那副污秽的模样。
“黄总 , 人就交给你了。”
“要怎么做?”
黄秋生杀人,向来都是不眨眼。甚至我发现,当他折磨人的时候,骨子里的那股劲儿与黄丽媛颇有几分相似。
一个善于在别人痛苦上找到快乐的人,原本罪不可恕。
“生不如死的过程就好。”
崔琰做了那么多恶事,我一丁点都没有忘记。
若不是因为她 , 小馒头不会落得那样的下场 , 若不是因为她 , 我也不至于走上现在这条举步维艰的路。
黄秋生笑了笑,“简单!”
他走过去,一脚踩住崔琰只有三根手指头的掌,脚下用力碾压,崔琰痛的浑身颤抖,不住的求饶。
可没用,他是杀人狂魔,自然不会心慈手软。
“这两根手指挺多余的。”
他说着,掏出匕首,手起刀落 , 立刻就削掉了那两根手指,崔琰痛的嘴都歪了。
她求饶不得 , 就拿脑袋狠狠地撞向黄秋生 , 这一次算是彻底得罪了他。
我原本不想继续看的,可黄秋生发了疯 , 他像之前伤害我一样 , 发出渗人的笑,而后用那把锋利的匕首 , 一刀一刀的在崔琰的身上化着口子。
“你敢撞我?真是找死。”
他恶狠狠的骂着,崔琰痛的满地打滚,可他就是不给个痛快的死法。
我不是不想同情,可她做的那些事,没有一件值得同情。
黄秋生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粪水,想都没想 , 直接照着崔琰的身上就泼了过去 , 院子里散发着一阵阵的恶臭。
那粪水沁入伤口 , 崔琰开始在地上不停的打滚儿。
黄秋生扔了手里的桶,却转身就朝门口走去,“走吧,让她慢慢等死,现在就是神仙也救不了她了。”
我懂他的意思,崔琰身上有那么多伤口,粪水浇灌在身上,很快就会发炎发烧。
而且这个小院偏僻,整条巷子都没有一个人 , 不出三天,她就会死掉。
黄秋生做完了恶事就走了 , 我却并没有立即离开。
我立在那里 , 看着崔琰痛苦的在地上翻滚。
“苏桑,桑桑 , 快……快救救我。”
她朝我伸出一只手来 , 丑陋不堪的面容下,是声声凄惨的祈求。
可我只是站在那里 , 冷的好似三九天的寒冰。
“桑桑,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求你……求求你救我一条命吧,我不想死!”
我的泪水一点点浮上眼睑,“你是不想死,可你毁了小馒头的一生 , 她因为你生不如死。”
我攥着拳头 , 恨不得火上浇油 , 让崔琰更加痛苦百倍。
她还在挣扎,试图朝我靠近,我的脚步又往后退了几步,“当初大家都落难安身一处,我以为坤哥不在了,大家还能是亲人。崔琰,是你断了我对你最后一点仁慈。”
杀人诛心,我不希望她死的过于轻松。
那个样子的崔琰,绝望往日的风光 , 她卑微到了尘埃,只是一条贱命而已。
她匍匐在地上 , 忍受着身上每一处伤口的疼痛。
“呵呵呵……”
她突然发出一阵更加恐怖的冷笑 , 而后缓缓地抬起那张脸,那张满是泪水和污垢的脸。
“是么?苏桑 , 最该死的人本来是你。小馒头蠢 , 给你当了替罪羊而已。我要是死了,变成鬼也不会放过你。”
她对我的恨 , 比我想象的要重。
我转身要走,崔琰却接着说道,“我从小就跟了坤哥,他对我最好。可偏偏你来了之后,他把最独特的好都给了你。苏桑,你算个什么玩意儿?凭什么你可以得到那样的好?”
我震惊,内心无比的震惊。
在我的记忆里 , 坤哥和善 , 对每一个孩子都笑脸相迎 , 有吃的从来都是平均分配,可是他自己却舍不得分享一口。
我感恩于他给我那一碗馊饭,每次大家分了食抢着吃的时候,我总是藏起来偷偷塞给了坤哥。
崔琰她只看到坤哥对我稍微不一样的关切,却永远不知道我付出了多少。
“凭什么?就凭我是苏桑!崔琰,如果坤哥在,他也一定不会饶恕你。”
我转身就朝门口走去,心口的愤怒一点都没有平息,“希望你到了阴间 , 可以做一个好鬼,别在做哪些坏事了。”
我已经走了出去 , 却硬是被崔琰给叫住了 , “苏桑,你难道就不想知道坤哥怎么死的吗?”
那场大火,吞噬了整座烂尾楼 , 我想要忘记 , 但是却不能。
我拖着坤哥从火海中逃出来,我以为那样就可以挽救他的生命 , 可是他还是把命丢在了那里。
崔琰仰着下巴,眼底的冷笑深深戳痛了我。
“是你?”
我从牙缝里蹦出这两个字的时候,崔琰笑得眉眼弯弯。
“是他自己。苏桑,我只不过想给他泄泄火,可他竟然不知好歹让我滚。呵呵,我是滚了啊 , 我投靠了傅三 , 傅三是恶魔 , 他折磨我的身体,折磨我的心灵,他越是折磨我,我就越是恨啊……”
“你这个贱人!”
我原本不想对崔琰动手的,可所有压抑在心头的怒火,都在那一刻点燃了。
我冲过去,抓起砖头就朝她的脸砸了过去,一下,两下,三下……
我不知道手里那块砖头究竟在她的脸上砸了多少下,血浆迸飞 , 血肉模糊,她的牙齿落了一地 , 口鼻都稀烂了。
她终于痛的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 只剩下喘气的劲儿。
我原本想让她就这么折磨着慢慢去死的,可我现在却想要她尝尝坤哥承受的痛苦。
我找来了木柴 , 全部丢在崔琰的腿上 , 她动弹不得,却是吓得浑身哆嗦 , “苏桑,你……你想要做什么?”
我一个字也不想跟她浪费,打火机丢下去的时候,木柴噼里啪啦就开始燃烧。
她嗓子沙哑,发不出一点声音,却是扭曲着身体在那里挣扎。
“崔琰,这是你咎由自取 , 等下了地狱,你再跟坤哥好好忏悔吧!”
我关了院门 , 走出那条巷子时 , 心好似在滴血。
我盯着头顶那方天空,如果坤哥在天有灵,知道我替他惩罚了恶人,会不会有一点点宽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