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厕所里的声音突然小了 , 渐渐又变得无声无息了。
我拉住了那个技师说:“放心吧 , 他们一时半会儿还不会出来的,告诉我刚才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那个技师惊魂初定 , 看了一眼随后凑过来的燕姐和领班儿,讲述起了刚才的经历:
原来 , 这个技师下了钟去上厕所,头顶上忽然传来了一阵响声 , 她抬头一看 , 却发现头顶的天花板在微微的颤动。这个技师当时就恼了 , 认为是有人趴在隔离层上偷窥。
于是她就抄起身边的墩布,对着发出响声的地方使劲儿的戳了上去。
这一下可捅了马蜂窝,一块天花板被她给捅开了,里边露出了好几个恐怖的大脑袋 , 嘴里还呲着獠牙朝着她嘶嘶的低吼。
技师被吓得扔下了墩布 , 推开门就跑到了走廊里。
我让燕姐打头 , 几个人一同走进了那间女厕所。抬头一看 , 果然发现了那块被捅开的天花板,露出的缝隙里好几双绿汪汪的眼睛正不怀好意的盯着我们。
我的当时就伸出手指来了一招儿伽蓝指,一股黄光冲天而起,天花板上顿时传出了一阵愤怒的惊叫。利用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我弯腰捡起地上扔着的墩布,小心翼翼的顶着天花板让它恢复了原位。
燕姐吃惊地问:“这些东西好像不是很厉害,只要不招惹它们就没什么危险吧?”
我推门走出了女厕所,压低了声音跟燕姐说:“这些都是胎死在肚子里的胎儿变成的小鬼,怨气比你之前见过的那些妖魔鬼怪可是厉害多了!”
燕姐不理解的望着我:“那它们为什么还没有下来的迹象?”我心有余悸的看了看头顶上的天花板:“它们在等着天黑呢……”
尽管危机重重,但我们还是得积极的应对。燕姐让工程部的人关闭了总闸,造成了停水的假象 , 然后她亲自出面给那些客人退了钱,还每人免费附赠了一张洗浴劵。这还不算 , 她最后还组织一帮漂亮的女服务生列队欢送 , 总算是打发走了洗浴部和休息大厅的客人。
贵宾区的事情稍微难办一些 , 里面的客人大多是有身份又不缺钱的主儿。燕姐最后只得发动技师们使劲了浑身解数 , 不惜牺牲色相才把整个星星泉里的人给清光了。
在做这些工作的时候,我们几个也没闲着 , 开车买回了许多重要的战备物资 , 准备应付晚上的这场生死攸关的恶战。
星星泉有二十来个服务生 , 再加上保安和技师足足好几十口,燕姐一声令下,这帮人全给放了假,在燕姐威严的注视下走了个干干净净。
我让猴子用链子锁把大门给锁了 , 然后就望着眼前最中坚的几个骨干力量:郝萍萍、黄莺、猴子和燕姐讲起了晚上可能遭遇的巨大危险。
因为有了上午那次对话 , 燕姐反倒觉得有些对不起郝萍萍 , 没事儿就找机会跟她说话。郝萍萍却变得对燕姐爱搭不理 , 好像在用这种方式告诉燕姐,自己留下根本就不是冲着她。
我告诉大伙儿,这么大的洗浴中心就我们几个留下防守,就是一个人掰成八八瓣也不够使的,与其这样我们还不如主动把那些小鬼引出来,然后集中在几个地方逐步的消灭。
这个计划来源于张胖子,他曾经教过我一个复杂的阵法,名叫“九曲黄河阵”,是专门用来对付百鬼夜行或是其它鬼魂集中爆发的。对照着随身携带的《伽蓝札记》 , 我开始紧张的布置了起来。
因为刚才疏散客人和给员工放假耽误了不少时间,窗外的太阳已经渐渐偏西 , 留给我们的时间显然是不会太多了。
猴子和郝萍萍在厨房蒸了一大锅饭 , 那分量足够几十个棒小伙儿饱餐一顿的。我让他们把装饭的笼屉放在了大厅正中的检查口下 , 又让郝萍萍把装着好几只鸡的笼子放在了旁边。
郝萍萍捡来了满满一脸盆的小石子 , 黄莺也搬了把椅子坐在了郝萍萍的身边。尽管如此我还是不放心,走过去又如此这般的交代了一番。
我跟猴子抬过来一大袋子礞石粉 , 沿着装饭的笼屉慢慢的画了一条路 , 然后又打开了一大瓶赤硝 , 沿着礞石粉路的外围,用毛笔蘸着给这条路的两侧镶了边儿。凡是遇到拐弯的地方,我都会摆下一处阵法,然后再改变道路的方向再如法炮制。
在布置完最后一处阵法的时候 , 我还特意用剩下的赤硝画了一个大圆圈儿 , 插上了威力巨大的五行旗。做完这一切 , 我又给猴子等人每人的手里发了一件刚买回来的冷兵器 , 让他们在防线万一被突破的时候应急使用。
除了这些,我还给自己调制了一大瓶由黑狗血和其它许多原料组成的特殊武器,准备万一有同伴遭遇到突然的危险时使用。
当我再次回到米饭笼屉附近时,终于累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起了粗气。
郝萍萍走过来掏出手绢给我擦汗,黄莺和燕姐的眼里全都露出了异样的神情。我知道黄莺的目光比较单纯,除了羡慕之外还有着嫉妒。但燕姐的眼光就要复杂了许多,那才是标标准准的羡慕、嫉妒、恨……
太阳终于下了山,夜色降临了,几乎没经过什么过渡时间就变成了沉沉的夜色。
我让大家各就各位 , 打开鸡笼抓出了一只鸡,刀光一闪就给抹了脖子。
冒着热气儿的鸡血淋在了已经冰凉的米饭上 , 一股特殊的味道顿时弥漫了开来。
天花板上有了动静 , 一阵紧似一阵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向这边聚拢而来 , 嘶嘶的低吼声也顿时响成了一片。
我杀完了最后一只鸡的时候 , 天花板正中的检查口被一下子推开了,数以百计的大头小鬼吼叫着跳了下来 , 争先恐后的朝着满满一笼屉的鸡血冷饭扑去。
最后下来的几只挤不进去 , 干脆龇牙咧嘴的四处踅摸 , 最后竟然准备脱离大队另辟蹊径。
我轻轻的推了一把已经被吓傻了的黄莺,她这才猛然醒悟,用一根竹筷子轻轻敲打起面前的一个瓷碗。
透过小鬼们争抢米饭的尖叫声,黄莺敲碗的声音格外的清晰。
那几只小鬼听到顿时改变了路线 , 朝着黄莺和郝玲玲这边飞快的爬了过来,转眼就到了黄莺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