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太过激动,老爸的嘴里又喷出了一阵血雾。随着老爸的鲜血喷出 , 我身边的结界一下子消失了。呼呼的山风吹到身上 , 刺骨的寒意顿时令我毛发倒竖遍体生寒。
老爸把怀里的小猫往我手里一塞 , 然后急切的嚷道:“记住我说的那些话,快走!”
看着浑身是血的老爸努力站起来 , 面向远处飞来的两点磷火凝神戒备,我只得转过身向无边的黑暗中跑去。
就在这时 , 一阵凉风和一声惊雷接踵而至 , 黄豆大的雨点劈头盖脸的落了下来。
雨越下越大 , 夜也越来越黑,我玩了命的发足狂奔。
也不知过了多久于,我终于精疲力竭的倒在了地上,靠着一块岩石大口大口的喘起了粗气。
直到这时我才发现 , 慌不择路的我居然跑到了一个山洞前。
借着闪电的光亮我勉强看清 , 这一阵狂奔让我远离了来时的路 , 居然跑到了这座山的主峰上 , 来到了著名的低头老母洞前。
据说清朝末年,大雨过后山崖崩塌,突然出现了一尊青石观音菩萨像。人们决定把她搬到附近的山洞里供奉,可到了洞口却因洞口低矮无法进入。
一个老工匠无可奈何的叹道:“要是菩萨能低一下头就好了!”不想,菩萨像竟然真的低下了头,大伙儿赶紧把菩萨像请进洞里放置在了雕好的莲花台上。因为神像显灵让大家肃然起敬,因此全都忘了再请菩萨把头抬起来,于是就有了现在的低头老母。
据说这尊菩萨灵验非常,因此一年四季香火不绝。
我正准备躲进去避雨 , 明灭不定的闪电中,似乎有两个身着红衣的鬼魅就这样看着我无声的狞笑 , 是一个鸡皮鹤发的老妇和一个丑如厉鬼的阔口妇。
我慌了神儿 , 忙不迭的转过身 , 连滚带爬的逃进了供奉着低头老母的洞穴中。
就在这时 , 神台上白色的光猛然亮起,把黑漆漆的山洞照得纤毫毕现。紧接着便一道红亮的火光从神台上击出 , 比平时见过的闪电还要迅疾。
两个近在咫尺的鬼魅就这样忽的失去了踪影 , 一切又重新归于了宁静。
我紧张的神经再也无法继续支撑 , 终于两眼一黑倒在了神台下。
当我再次醒来时天已经亮了,身上盖着雪白的被子,四周到处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
我挣扎着坐了起来,开始环视起四周的环境。
我发现自己竟然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 身边的床头柜上赫然放着我随身携带的背囊。
打开背囊一通乱翻 , 我终于看见老爸给的那笔钱 , 还有那本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书。一个长得不怎么漂亮的护士走进了病房,前面无表情的问道:“醒了?”
我茫然的点了点头,望着护士狐疑的问道:“我是怎么来的?”
姑姑庙离这边最少有好几十公里的路!这是怎么回事!
护士懒洋洋的回答说:“你昨天晕倒在我们医院门口 , 是值班医生把你给弄进来的……”我还想开口再问,那个护士却把一张单子塞到了我的手里:“去把住院费和治疗费交了!”
我伸手去拿床头柜上的背囊,护士却带着戒备的神情阻拦道:“先交了钱再拿东西!”我也恼了,指着背囊毫不客气的叫道:“不拿钱交什么?”
在护士的押送下交了钱,我才从收费的单据上发现,这里竟然是大山另一侧的邻县,距离我的家乡有好几十公里。
就在我琢磨着自己到底是怎么来的时候,忽然一声猫叫传来。我低头一看,赫然便是昨晚那只小白猫。
我弯腰抱起了小白猫,忽然生出了一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
离开医院,我找出电话本用小卖部里的公用电话给姐姐打了个电话 , 想通过她收集一些有用的信息。
电话打通了,我却支支吾吾不知该从何说起。姐姐猜透了我的心思 , 主动开口说:“老爸已经给我打过电话了 , 他这次受了伤 , 正在一个没人知道地方养伤。”
我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 姐姐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叫道:“对了,你现在不是在邻县吗?老爸有个师弟叫张英俊 , 就住东乡,万一有事你可以过去找他……”
姐姐跟老爸一样 , 啰里啰嗦的嘱咐了好半天 , 除了让我没了钱就打电话跟她要之外,还把张英俊的地址一连说了两遍。
家是回不去了好在身上有钱,很快就在一间小旅馆里开了房间,准备先安静两天再去找那个素未谋面的张英俊。
屋里的设施虽然十分简陋 , 但好在地处偏僻没人打扰 , 因此我很快就静下了心来。
这一夜 , 我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 , 总是在想我走后究竟发生了什么?到底是老爸没能挡住随后而来的那两个鬼物,还是那个突然远遁而走的九世冤煞又杀了个回马枪?
就这么想着,想着一阵凄凉的感觉忽然涌上了心头。我随手把我在一旁的小白猫搂在了怀里喃喃的说道:“以后就该咱俩相依为命了……”
不料怀里的小白猫并不领情,突然使劲儿的挣脱了出来。
我下意识的伸手去抓,不想它却灵巧的跳开了,好像根本没有跟我患难与共的意思。
我的困劲也上来了,在睡着之前的那一刻,我决定明天先去找个工作,看自己到底能不能在一山之隔的邻县闯出一番名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