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琢磨着阴司可能会出面干涉,于是赶紧联络了老七。
老七想了半天最后才摇着头回答说:“我们阴司肯定不会干涉的 , 因为今天崔判官他老人家就什么都没说。”
我刚刚把心放回了肚里 , 老七忽然又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的说:“不过你得小心了,这种事情很可能会招来天劫的!”
说完了这句话 , 老七就不再沿着这个话题继续往下说了 , 而是拐弯抹角儿的问起我修庙的事情。
我告诉他我已经跟老村长看好了山坡儿上的一块平地,准备花重金盖一座前有山门 , 左右带配殿的大庙 , 里边的主神就是崔大判官他老人家。
老七听了眉开眼笑 , 然后嘱咐我一定要小心今晚的天劫,还特别板着脸叮嘱我,说天劫不仅仅是上天开眼降下天雷那么一种,无论头上地下全都得小心。
翠萍原本是矿山村镇上没什么人看得起的风流寡妇 , 如今一下子成了老矿长的干儿媳妇 , 自然是身价百倍不可同日而语。
何况于德利特别会混 , 镇上几乎没人不知道他。再加上这小子骨子里还有几分仗义劲儿 , 结婚那天来贺喜的人甚至超过了许多矿上的头面人物儿。
这次生孩子,地点就选在了新盖好还没启用的卫生院,反正是老矿长独立投资办的还没有移交,请来了县城里的专家小组,就临时充当起了私人医院。
我围着卫生院转了一圈儿,发现这里是一栋孤零零的建筑,四周还有围墙,的确适合对付任何变故。
要是放在以前,我肯定会先围着卫生院布一圈儿法阵 , 但一听老七说阴司根本就买打算介入,所以就放弃了这个打算。
县城里请来的医疗小组估计 , 翠萍的预产期是午夜前后。
我心里当时就是一紧 , 心说别的不说 , 就冲这个时辰今晚就是个多事之秋。
张小娜手里有那把从无生老母墓里得到的无名短剑 , 我的背囊里装着蕴含着天地之间至阳至罡力量的“白虹贯日”剑,也不知在今晚的天劫中到底能发挥什么样的作用。
丰盛的款待之后 , 医疗小组的医生护士都回去休息了 , 病房里只有于德利和几个翠萍的娘家人跟着照顾。
我把张小娜和胡腾留在病房门口 , 然后伸出手凭空抹了几把,将卫生院的这一部分做成了结界。
然后我又让猴子和廖大个儿守住了通向病房的唯一一条走廊,也用结界把他们给遮掩了起来。
我跟黄莺来到了第二道结界外的卫生院大厅里,坐在椅子上静静地等待着天劫的降临。
反正只要混到午夜孩子一出世 , 我们的警戒就可以完全解除了。
好久没跟黄莺单独相处了 , 这一回单独处却是在这样的环境里等待着未知的危险 , 我的心里忽然升出了一种异样的感觉。
我轻声对黄莺说:“黄莺,你是不是该认真的考虑一下自己的事情了?”
黄莺那张好看的俏脸立马凑了过来,仔细的端详了我一阵后嫣然一笑:“还是过了今晚再说吧……”
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忍不住伸手掐了掐她的脸蛋儿:“过了今晚?难道过了今晚你就有主意了?”
黄莺却没有笑 , 而是顺势抓住了我的手垂下头幽幽地问:“说实话,你跟张小娜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我诧异的望着她用含糊的口气反问:“你怎么会这么想?”
黄莺抬起头用火辣的眼神望着我:“孙海峰,我是个女人,这样的事情自然不会逃得过我的眼睛!”
我顿时大囧,不想黄莺却笑着补充了一句:“你不必担心,郝萍萍那样粗心的人就不一定会意识到了。”
说完,黄莺狠狠的瞪了我一眼,带着无比的娇嗔道:“我最后悔的事情就是那天在我家不该放过了你!”
听了这句话,我的心情激荡,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正当我们俩沉浸在这短暂而美妙的尴尬中时,我最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直到这一刻,我才真正明白了老七那句话的含义 , 同时也理解了他身为阴司不能泄露天机的苦衷。这一次的危机果真不是来自天上,而是我脚下看上去坚实的土地。
刷剌剌的一阵轻响 , 我脚下的土地竟然裂开了一道一尺来宽的缝子 , 里边黑黢黢的不知道究竟有多深。
我下意识的把黄莺护在身后 , 打开背囊抽出了那把灌注着“白虹贯日”之力的短剑。
那条裂缝里猛然传出了一阵怪叫 , 继续用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前延伸,很快就来到了猴子和廖大个儿守卫的第一道结界前。
受到了来自结界的反弹之力 , 裂缝竟然改变了方向 , 朝着我跟黄莺猛扑了过来。
眼看着裂缝转眼间就到了我的两腿之间 , 我念了两句咒语,猛地将手里的白虹贯日剑插在裂缝即将到来的地方儿。
轰隆一声巨响,裂缝像一列猛然间刹住的火车,一下子停在了剑身不停颤动的宝剑前。
深不见底的地缝里传出了一阵怪声 , 好像有一支军队正在从下边猛的冲了上来。
我伸手拔出了宝剑 , 凝神戒备 , 不想地缝里突然喷出了一股巨大的黑气 , 像一只离弦的利剑直冲斗牛。
巨大的力量竟然将卫生院大厅的屋顶冲出了一个直径一米左右的大窟窿,黑气怪叫着从地底透过这条通道源源不断的冲了出去,带起的气流儿直接将我和黄莺扔出了一丈多远。
我们被摔了个七荤八素,挣扎了好半天才扶着墙站了起来。
还没等我回过神儿来,黄莺突然大声叫道:“海峰,地里边有东西爬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