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跟我比较说得来吧,张聪慧非闹着要一起去。张胖子拗不过她 , 只好望着我苦笑:“要不这样吧,到时候就让她跟着你吧!”
张胖子说完又不放心的嘱咐了一句:“不是我爱说废话 , 你们到时候多听多看 , 不懂的事儿千万别做,不懂的东西千万别碰……”
牛头村就是比飞鹰崖气派 , 这一次竟然派了一辆商务车和两辆小轿车过来接人。
我算是傻了眼,没想到泥神匠在民间竟然有这么大的威势。柱子和满囤也很是得意 , 张胖子却趁着别人不注意的时候对我们说:“不是我爱说废话 , 那两辆轿车分别是上牛头和下牛头的 , 他们是怕咱们拉偏手儿,来互相监督着的!”
穿过弯弯曲曲的盘山公路,我们很快就到了传说中的牛头村。
下了车以后,我们终于在一家很气派的饭店里见到了这次邀请我们过来的主人。
迎接我们的胡村长,属于村里为数不多的小姓。因为人单势孤 , 谁也不敢偏袒 , 反倒被两个大姓推举成了牛头村的村长。
左边的大汉西服革履 , 手指上带着明晃晃的大金戒指 , 正是上牛头的煤矿的矿长高德宝。他旁边那个眯着眼睛用牙签剔牙的人叫李玉民,是下牛头煤矿产业集团的董事长。
总而言之,高李两家基本上是势均力敌。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胡村长发话了:“张师傅,这次的事情真的是很蹊跷。先是算命先生说有人破了高家祠堂的风水,然后李家的祠堂又突然在供桌上发现了一大堆烂肉,墙上也被人涂满了血……”
胡村长说,为了解决纠纷,两家决定请张胖子找出问题的所在,看看到底是不是对方在背后捣鬼。
张胖子表现出了少有的沉默 , 一直眯缝着眼睛坐在那儿扮演高人。直到胡村长把话讲完,他才嘿嘿笑着表了态:“不是我爱说废话 , 这件事很急,咱们这就过去实地看看吧!”
张胖子的表态赢了大家的一致同意 , 胡村长被指定为本次的陪同 , 两个年轻人也一起跟我们走出了包房。不用问我也明白 , 这二位显然是高李两家派来的监军。
不料,天有不测风云 , 还没等我们走出酒店 , 外边就下起了瓢泼大雨。
胡村长建议说:“两边的祠堂都在山上 , 看来咱们得等雨停了再去了……”张胖子皇上不急太监急的说:“不是我爱说废话,咱们随便找个地儿歇一会儿就行,等雨一停咱们马上出发!”
好在这家饭店里就有客房,胡村长很快就给我们开好了房间。柱子和满囤一间,张聪慧自己住了单间儿 , 我和张胖子被分到了一个房间。
一向心宽的张胖子今天忽然有了心事 , 回到房间里就一个人坐在那儿抽起了烟。
望着他心事重重的样子 , 我忍了好半天才怯生生的问道:“师叔,你好像有心事啊?”
张胖子看了我一眼 , 忧心忡忡的点了点头:“我觉得这回肯定要出大事儿,这可是祠堂啊……”
我听了感兴趣的问道:“祠堂怎么了?”
张胖子看了我一眼,跟我扯起了关于祠堂的事情:
他说,祠堂里供奉的都是故去的祖先,因此祠堂也属于阴庙的范畴。这些祖先是天神和地祇之外人鬼,因此祭祀他们也很有讲究。祭祖时供品一般倾向于素食,有时也会有肉食和平常的饭菜,但是绝对不能是猪、羊、牛、马、鱼,之外其它乱七八糟的东西。
张胖子说到这里面色凝重起来,他说一旦那些犯忌讳的东西被摆上供桌,轻则会招致祠堂里那些人鬼的愤怒 , 重则人鬼会因此成煞,做出一些疯狂的举动作为报复。
联想起李家祠堂里出现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 张胖子觉得要不赶快处理没准会招来大祸。
看着他悲天悯人的样子 , 我不禁肃然起敬。不想他后边的话却让我大跌眼镜儿。
张胖子说:“不是我爱说废话 , 处理不好的话,后边的钱就拿不到了……”
雨一直淅淅沥沥的下着 , 吃完晚饭才雨住风收。看着天上出现了一轮明月,张胖子告诉胡村长 , 他必须连夜上山。
胡村长的处理起问题来果然圆滑老到。他写了两张纸条让那两个小伙子过来抓阄 , 结果李家的抽到了写着“先”字的那张。
我们拿上工具坐上了村里派来的商务车 , 朝着下牛头的方向奔驰而去。
李家的祠堂建在村后的山坡上,青瓦白墙棕色的柱子,果然庄严肃穆气派非凡。
因为姓李的小伙子事先已经打过电话,李玉民已经带着一大群族里有头面的人等在了这里。一个白胡子老头哆里哆嗦的掏出钥匙给我们开了门 , 还特意解释说 , 这把锁是因为最近出了事才新装上的。
祠堂里安着电灯 , 打开之后屋里一片雪亮。正面是一张古色古香的供桌 , 后边的神台上依次摆放着许多木制的牌位。正面墙上挂着两幅祖宗的画像,是一对穿着古代服装的慈祥老人。
看着画像上两位老人员外夫人的打扮,我忍不住暗暗在心里吐槽,心说这李家祖宗一看就不是什么大人物儿!
因为出门前张胖子特别交代过,张聪慧一言不发的站我身边,两只手紧紧地抱着我的胳膊。
张胖子躬身拜了拜,然后转过身问身后的董事长李玉民:“那天供桌上都摆了一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啊?”
李玉民看着那个白胡子老头,抓了抓头发问:“四爷爷,先生问那天供桌上都摆了些啥呀?”说完,他还不好意思的向张胖子解释,说自己那天是得到消息之后才赶过来的。
白胡子老头记性不大好 , 歪着头想了半天才愤愤的说:“剁碎的黄鼠狼、耗子,刺猬什么的 , 血渍呼啦的老大一堆呢!对了,好像还有几段长虫(蛇)!”
张胖子点了点头 , 沉着脸说了句 , 这可真够毒的 , 把这五位都给碎尸了。说到这儿,张胖子又问,不是说连墙上也给涂了血吗?
老头生气得直跺脚 , 指了指左边那面墙说,就是那里!
张胖子走过去一看 , 果然看见墙上涂着一大片血迹。他伸出手扣下来一点用手捻了捻 , 然后又伸出手来比划了一下小,这才走到了柱子的面前吩咐道:“按我来的时候说的,配一大碗出来!”
柱子点头答应,从随身携带的黄布包袱里拿出一大堆瓶瓶罐罐,一股脑的倒进了一个大碗。满囤拧开一瓶矿泉水倒进去搅拌均匀 , 成了满满一碗黄花绿沫的汤子。
两人端着碗用刷子蘸着汤水涂抹到了墙上的血迹处 , 很快就给覆盖了一遍。看到两人的工作做完,张胖子猛地瞪起眼睛大声命令:“关灯!”
屋里一下子变得漆黑一片 , 刷过那些药汤子的墙上却发生了变化。
看着墙上出现的东西 , 所有的人全都张大了嘴巴露出惊恐的神色,张聪慧还妈呀的大叫一声,一头攮进了我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