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白慕然的眸光闪了闪,想说话 , 最终却什么话也没说,躺在沙发上,许久才叫唤开:“哎呀,什么时候才能走啊,我要回家,我要卸妆……”
沈韵清不解:“你不是没化妆吗?”
“这身衣服太正式了让我很不自在,我要穿宽松的运动服!”
白慕然说着把衬衫的最后一颗钮扣解开,毫不吝啬的将他完美的身材呈现给沈韵清 , 那八块有型的腹肌充满了男性荷尔蒙的力量。
沈韵清眼角的余光看到他在解扣子 , 眼睛便不往他的身上落,一本正经的说:“忍过去 , 我会给你加倍的酬劳。”
“有钱就好说 , 嘿嘿!”白慕然坐起来,将房子扫视一圈,问道:“你老公失踪多久了?”
话音未落,他立刻想起签署的合约,笑着打嘴巴:“对不起,当我没说,你老公没有失踪,我什么也不知道!”
虽然沈韵清没有提楚逸煊的只字半语,但白慕然也能猜到一二,好奇心人人都有,不过在钱的面前 , 他的好奇心可以没有。
出乎白慕然的预料,沈韵清回答了他的问题:“五十三天!”
每一天她都在思念中醒来,在思念中度过 , 在思念中入睡。
时时刻刻,分分秒秒,楚逸煊的身影都在她的脑海中萦绕,太多太多的思念如巨石一般压在她的胸口,让她喘不过气,却不能吐露一个字。
再这样下去,她会疯!
“这五十三天你一定过得很痛苦吧!”白慕然收起脸上玩世不恭的笑容 , 认真的看着沈韵清。
“嗯。”
很痛苦 , 很痛苦,已经没有任何合适的字眼可以形容她的痛苦。
沈韵清终于鼓起勇气直视白慕然 , 透过他的脸 , 她真真切切的看到了楚逸煊,她深爱的人,孩子的爸爸!
“如果你愿意,可以摸我的脸。”
白慕然说着拉起沈韵清的手,放到自己的腮边:“想象一下,我就是你的老公,楚逸煊,楚逸煊就是我!”
仿佛被催眠了一般,沈韵清真的把白慕然当成了楚逸煊,眼泪一涌而出:“逸煊,你终于回来了 , 我等你等得好辛苦。”
“我回来了,以后再也不会离开你!”
白慕然本想将沈韵清抱入怀中,但考虑到她的感受 , 只是轻拍她的肩。
别说沈韵清把他当成了楚逸煊,他把自己也当成了楚逸煊来演这场戏,给予沈韵清安慰。
沈韵清呆呆的看着白慕然流露出同情的脸,终于从自我催眠中清醒过来,她揉散眼底的泪花,自嘲道:“对不起,我最近精神状况不太好!”
多年前因为产后忧郁症她也有过神志不清的经历 , 但这一次 , 她不会允许自己的悲伤逆流成河。
她必须坚强的挺过去,解决所有的问题 , 将生机蓬勃的丰正集团还回楚逸煊的手 , 并告诉他,她终于等到他回来了。
“没关系。”白慕然小心翼翼的问:“你老公是不是被绑架了,你们接到过绑匪的电话吗?”
沈韵清只顾着擦眼泪没有回答白慕然的问题,白慕然又说:“我觉得你还是做好最坏的打算,五十三天没有消息,恐怕凶多吉少。”
一直埋藏在心底不忍说出口的话被白慕然这么直截了当的说了出来,不加任何修饰让沈韵清难以接受,她捂着耳朵拼命摇头:“不要说了,不要说了,我不相信……”
“好好好,我不说 , 不说,你别激动 , 小心动了胎气。”白慕然去拉沈韵清的手,却被推开。
“滚开,别碰我!”沈韵清狠瞪白慕然,全然把他当成了敌人,仇人,她似乎忘了 , 他不过说了句实话而已 , 不应该受到这样的待遇。
就算是实话也不是沈韵清想听的实话。
碍于记者还在外面蹲守,沈韵清不能撵他出去 , 只能自己上楼 , 蒙着头绝望的痛哭。
哭着哭着竟然睡着了,楼下传来的嬉笑声惊醒了她。
小腾小驰回来了!
她起身出去,在楼梯口看到白慕然正在陪小腾小驰玩老鹰捉小鸡,宁晓燕站在一旁不停的抹眼泪。
听到沈韵清下楼呃脚步声,宁晓燕冲上去抱住她:“谢天谢地,逸煊终于回来了。”
沈韵清抱紧婆婆,哭着说:“他不是逸煊。”
“怎么可能不是逸煊,长得一模一样。”宁晓燕瞪大满是泪水的眼睛,不相信沈韵清的话。
“真的不是 , 他是个演员,名叫白慕然……”
宁晓燕的灵魂仿佛在一瞬间抽空,她哭得比沈韵清更凄厉:“逸煊 , 逸煊……我的儿子,你到底在哪里……”
“妈,我好想跟逸煊一起去,他一个人太孤单了……”沈韵清还清楚的记得分开的那一天,他笑着说很快就会回家,没想到这一别却是永远。
“别,韵清 , 就算逸煊不能回来 , 我们还有小腾小驰,你肚子里的孩子 , 我们不能失去希望 , 知道吗?”宁晓燕转而安慰沈韵清。
沈韵清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流眼泪,为了肚子里宝宝的成长,以后便用笑来代替哭,开心的时候笑,难过的时候还是笑。
哭是一天,笑也是一天,这一天天她一定会挺过去,让楚逸煊为她骄傲。
宁晓燕亲手做了晚餐留白慕然吃饭 , 楚逸煊被劫持之后家里很久没这么热闹了,最高兴的莫过于两个小家伙 , 一口一个“爸爸”叫得又脆又甜。
吃饭的时候,宁晓燕也好几次将白慕然喊成“逸煊”,每每喊完便眼眶泛红。
小腾对白慕然说:“爸爸,我们好想你,想得吃不下饭,你看我都瘦了!”
“是瘦了,现在爸爸回来你可要多吃点儿 , 长高长壮 , 以后帮爸爸保护弟弟和妈妈。”白慕然摸了摸小腾的头,很喜欢这两个和自己长得很像的孩子。
“好 , 我要长高长壮 , 爸爸你看我!”小腾说着便大口大口的吃起了饭,沈韵清倍感欣慰。
晚餐之后沈韵清去窗口晃了一圈,发现记者还没有走,在记者走之前白慕然也不能走,这意味着他必须和他们待在一起。
楚逸煊知道肯定会醋意横飞,沈韵清苦笑了一下,也许他永远不可能知道了。
慢慢的,她已经接受楚逸煊不会再回来的事实,眼泪也不再往下流。
人总是会在磨难中长大 , 她会变得更加强大。
小腾小驰趴在地上装狗狗,白慕然也和他们一起玩 , 三个人玩得很开心,白慕然甚至给小腾小驰当马骑。
走不了,白慕然就心安理得的留了下来,夜里和小腾小驰睡一个房间,让他切切实实感受了一下当父亲的感觉。
感受完之后他对沈韵清说了两个字:“好累!”
哪有那么轻松的事,累是理所当然。
第二天一早白慕然和沈韵清一起出门 , 蹲守在外的记者也一路跟着他们 , 没有撤退的意思。
被盯梢,沈韵清有种骑虎难下的感觉 , 只能让白慕然去公司晃一圈 , 然后和纪云墨从侧门离开。
沈韵清和纪云墨商量之后决定暂时不露面,摆平那些记者之后再照常上班。
这事由纪云墨负责去协调,他却给了沈韵清一个令人吃惊的答复,这些天跟着她的根本不是记者,是私人侦探,有人花高价要私人侦探跟着她。
原来自己才是目标!
沈韵清一不小心便成为了众矢之的,不用想也知道,定是那些觊觎楚逸煊财富的人,想搞垮他们。
不管是记者还是私人侦探 , 目的都是一样,抓到他们的把柄。
“你说怎么办?”沈韵清咨询纪云墨的意见。
“要我说就将计就计 , 假装不知道私人侦探在盯梢,由白慕然继续假扮逸煊,把戏演足。”
纪云墨说出自己的想法之后吐了吐舌头:“如果逸煊知道这馊主意是我出的,回来肯定会杀了我!”
“也许他不会回来了!”沈韵清已经面对了现实,她希望纪云墨也一样面对现实,不要再心存幻想。
纪云墨诧异的看着沈韵清,万万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收到什么消息?”
“没有 , 没有消息 , 你说没有消息才是最好的消息,可是没有消息对我来说确实无声的绝望。”沈韵清手撑着额头 , 闭上眼睛 , 努力调节自己的情绪。
“心中有希望才不会绝望,你应该相信逸煊,他说会回来就一定会回来,为了你,为了孩子,他必须回来。”
纪云墨不忍心看着沈韵清日渐憔悴下去,她的脸已经瘦得只剩下一张皮,颧骨顶着那张皮,脸颊已经凹了进去。
“我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沈韵清也不想绝望 , 可现实却让她不得不绝望,她看着纪云墨说:“还好有你帮我 , 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纪云墨无所谓的笑笑:“别忘了公司我也有股份,股价大跌对我来说可是很严重的损失,这个时候我不出力谁出力?”
沈韵清凝眉思索,许久没说话,纪云墨叹了口气,走出她的视野:“我回去做事了!”
偌大的办公室处处透着楚逸煊的气息,沈韵清闭上眼睛,感受他的存在,拿起铃声大作的手机放到耳边:“你好……”
“刚才有几个人把我往一辆面包车上拉 , 呼……还好有惊无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