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真是悲剧。
楚逸煊还有两年就三十了,对男人来说 , 这样的年龄应该是越来越成熟。
结果他倒好,还越来越幼稚了。
竟然和可爱这样的词汇沾上了边儿。
越想越不痛快,看来他不能再学孩子说话。
不然日子久了真的有被同化的可能。
“好吧,我不说就是了,这么凶干什么?”沈韵清不悦的钻了钻耳朵,快被他的大嗓门给震聋了。
楚逸煊狠狠的把沈韵清的头发揉成鸡窝 , 稍微有点儿解气了 , 才转身进浴室去刮胡渣。
快速的穿好衣服,沈韵清也跟到浴室门口 , 对正在往脸上挤泡沫的楚逸煊说:“听力老师布置了听写BBC的作业 , 我完全不会,你如果不忙的话能不能教教我?”
“不能!”他趾高气昂的拒绝,摆出一副你求我啊,求我啊的表情。
“拜托你帮帮我嘛,我明天就要交作业,不然我只有早上去学校抄同学的!”
沈韵清可怜巴巴的望着楚逸煊。
希望他能改变主意,帮帮她。
“那你就去抄呗!”他一边刮胡子,一边不甚在意的说。
“哎呀,别这样嘛,我知道你英语好,听一段BBC新闻对你来说只是小菜一碟 , 几分钟就搞定,耽误不了多少时间 , 你就发发善心,助人为乐嘛!”沈韵清走进浴室,一步步靠近楚逸煊,脸上堆满了献媚的笑:“嘿嘿,好不好嘛,嘿嘿……”
“白痴!”笑得那么傻,面目可憎 , 他就更不想帮她了。
“好吧 , 我是白痴,你很聪明,帮帮我嘛!”
“不帮!”还是一口拒绝 , 他的身价那么高 , 可不是说几句软话就请的动的。
“哼,不帮就算了!”沈韵清收起笑,板着脸吐了吐舌头:“不帮就算了,我现在就回学校去,找同学问问。”
说着转身就走,在心里默数着一二三,果然不出她所料,刚把三输完,楚逸煊就开了口:“不准走 , 必须留下来陪孩子。”
沈韵清艰难的憋着笑,缓缓的回头 , 故作无奈的耸肩:“抱歉,我不能留下来,快要考六级了,我还得好好的复习功课。”
“难道考六级就比自己的孩子还重要吗?”楚逸煊微眯着眼睛,不悦的盯着她。
“考六级当然没孩子重要,可周末不是应该由你带他们吗 , 我就可以放两天假。”
这几年她都是全年无休的忙碌 , 难道以后的周末,都必须和楚逸煊一起度过吗?
虽然听起不是坏事,但仔细一想 , 也不是什么好事。
和楚逸煊再这纠缠下去 , 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全身而退。
也许会受更深更重的伤。
“谁说你可以放假,你是当妈妈的,不能推卸责任!”几下把胡子刮干净,楚逸煊捧起清水洗脸。
自己洗了还不过瘾,还把水往沈韵清的身上泼!
“哎呀……”冰凉的水洒在脸上,沈韵清快速的抹去,生气的瞪向楚逸煊。
他正得意洋洋的看着她。
“哼,我才不和你一般见识!”沈韵清高傲的一甩头,步伐从容的走出浴室。
快步到隔壁房间,她找了个杯子装满水 , 又轻手轻脚的回去报仇。
沈韵清躲在门口,等着楚逸煊出来 , 然后给他大大的惊喜。
屏住呼吸,听着楚逸煊沉稳的脚步声,她握着水杯的手高高的扬了起来,等到紧要关头,再泼出去。
“咳咳!”喉咙有点儿不舒服,楚逸煊轻咳了一声 , 朝门口走去 , 浑然不知沈韵清正在外面等他。
听到楚逸煊的那声咳嗽,沈韵清高举的手颤了颤 , 心里一阵嘀咕,他该不会是感冒了吧?
正想着 , 楚逸煊就走到了门边,犹豫了一下,她还是把杯里的水泼了出去。
“噗……”冰凉的水劈头盖脸的落下,楚逸煊条件反射的闭上眼睛,默默的承受了沈韵清的报复。
看到楚逸煊成了落汤鸡,沈韵清笑得合不拢嘴:“嘿嘿,活该,谁叫你刚才拿谁泼我,现在知道我的厉害了吧?”
楚逸煊倏然睁大眼睛,铁青的脸有隐隐的怒气。
“沈韵清,你是不是活够了?”
无视他的怒火 , 沈韵清嬉笑着应:“没有啊,我还没活够呢,再活六十年也还不够!”
只要想到他是纸老虎 , 沈韵清的恐惧就统统没有了。
如今纸老虎成了楚逸煊的代言词,想到他,就想到了纸老虎。
抹去脸上的水,楚逸煊原本一丝不苟的发型也走了样子,他身上的衬衫一大半侵透了,滴滴答答的流水。
虽然报了仇 , 出了气 , 可看到实木地板湿了一大片,沈韵清心疼不已 , 连忙去找抹布 , 免得水把地板给泡坏了。
“想跑?”
她一转身就被楚逸煊给拽了回去,被他强而有力的手臂紧紧的禁锢在他的一方小天地。
“没想跑,我只是去拿抹布擦地板!”闻着楚逸煊身上淡淡的清香,沈韵清莫名的心慌心乱,不受控制的神经紧张。
“别找借口溜,快道歉!”他的唇落在了她黑亮的发丝上,冷冷的低斥:“你胆子越来越大了!”
“要道歉也是你道歉,你先泼我的!”就算再慌,沈韵清还是佯装镇定,和他评理。
虽然知道他不是讲理的人 , 可她还是要努力一把试试。
“道歉!”就算是他先出手,他也绝对不可能向她道歉。
被他泼 , 是她活该。
而她打击报复,就是她的不对了!
“楚逸煊,你好狠啊!”沈韵清气得咬牙,趁他不备,使劲朝他的脚踩下去。
沈韵清穿着软绵绵的泡沫拖鞋,被她踩一脚并不算痛,楚逸煊连吭也没吭一声 , 圈着她的大手紧了紧,口气不善:“快道歉!”
“不道不道就是不道!”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 , 儿子凄冽的哭声传入了耳。
两人再没有继续打情骂俏的心情,飞快的冲下楼 , 就看到小腾和小驰坐在客厅的克什米尔羊绒地毯上 , 张大了嘴,哇哇的哭,而佣人蹲在旁边,束手无策,只有干着急的份儿。
“宝贝儿,别哭!”沈韵清和楚逸煊一人抱起一个孩子,柔声询问:“告诉妈妈,怎么了?”
“妈妈,弟弟抢我的橡皮泥。”小腾一把鼻涕一把泪,迫不及待的告状。
一听哥哥告状 , 小驰也委屈,哭得更大声了。
“哇,我没有抢……我没抢……”
“小腾小驰乖 , 不哭不哭,你们都是爸爸妈妈的乖宝贝儿,玩具要一起玩,好不好?”沈韵清给孩子擦眼泪,不断的安慰他们。
让孩子不哭最好的办法便是转移他们的注意力,沈韵清指着门边的大鱼缸 , 兴致勃勃的说:“哇 , 那边有好多的鱼哟,有红的 , 有白的 , 有黑的,好漂亮啊!”
果然不出她所料,看到那些漂亮的鱼,孩子立刻就止住了哭泣,虽然脸上还挂着泪珠,却已经咧开嘴笑了起来。
“我们去看鱼摆摆,鱼摆摆在吃东西,吃得好香啊!”沈韵清把儿子抱过去放地上,两个小家伙趴在鱼缸边看得特别的专注。
“妈妈,鱼摆摆的嘴巴好大啊 , 比我的嘴巴还大!”小腾兴高采烈的说。
沈韵清附和道:“是啊,鱼摆摆的嘴巴大,小腾的嘴巴小!”
“阿嚏!”正和儿子说说笑笑 , 突然听到楚逸煊打了个喷嚏,紧接着,又打了两个。
“阿嚏,阿嚏……”
楚逸煊揉揉鼻子,自言自语的嘀咕了一句:“难道这样就感冒了?”
“哎呀,你快上去换衣服,穿着湿衣服当然容易感冒。”沈韵清一下子急了起来,把他往楼上推。
毕竟是冬天了 , 他还只穿着件衬衫走来走去。
昨天天气还好 , 今天就降了温,室外温度也就十来度的样子 , 一件衬衫根本抵御不了寒潮带来的凉意。
更何况他的衬衫还正湿着 , 再好的身体,也有感冒的危险。
“你不道歉我就不换!”
楚逸煊的一句话把沈韵清给呛到了,他也太幼稚了吧,那他自己的身体健康来威胁她,难道她还会怕他生病不成。
“哼,不换就不换,反正是你感冒,又不是我!”真想踢他一脚,这男人怎么就这么讨厌呢?
“如果你不怕我把感冒病毒传染给儿子的话,大可以不在意!”他说得轻松 , 却还是在窗外的寒风吹在身上的时候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你敢传染给儿子试试!”沈韵清抡起拳头,不甘示弱的威胁他。
“传染这种事 , 可由不得我!”话音未落,又忍不住打了几个连环喷嚏:“阿嚏,阿嚏,阿嚏……”
“呃……”看来这感冒病毒侵略性很强啊,楚逸煊这么人高马大的人也这么快就被感染,若是再严重下去,真的有祸害儿子的可能。
沈韵清觉得时间紧迫 , 不能再拖延下去 , 便爽快的道歉:“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快上去换衣服吧!”
楚逸煊得寸进尺挑了挑眉:“早上你踢我的那一脚呢?”
“哎呀 , 我错了 , 我错了还不行吗,快去换衣服吧,求你了!”
“这还差不多!”楚逸煊心满意足的笑了,转身上楼之前提出了要求:“你来帮我换!”
“呃……”她正想拒绝,恰好楚逸煊回过头,与他四眼相对,心头一跳,不甘愿的应:“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