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容子还没到?”
长宁从内殿走了出来,站立在门外 , 看着花苑之中绽放的各种珍奇花朵 , 神色之间有些淡淡。
这段时间 , 她努力获得陛下的好感 , 小容子则是在外经营,如今听说他平步青云,成为内务府和监察司的总管。
从日出到日落 , 从太阳初升起到落下,长宁一身粉色宫装就这般静静的站立在长凤宫的门外。
“不等了 , 我们进去吃吧。”
“主子 , 或许小容子马上就要来了。”
小安子喏喏开口 , 等了这么长的时间,他都有些不相信了。
长宁神色清冷,面无表情,冷冷开口:“她若是将我放在心上,自然会记得,如今她身为监察司和内务府总管,贵人事忙,将我这个原本就不受宠的贵妃忘记了也是正常。”
听到主子语气之中的一丝冷然,小安子忍不住开口为容徐徐解释:“或许今天真的有事呢?主子。”
这近半个月的时间 , 整个长凤宫的人都在宫里为沐贵妃吃斋念佛,根本不知道宫里发生了什么大事。
长宁有些倦怠的挥挥手 , 昨夜她又梦见了父亲母亲 , 这一次的父亲母亲有别于以前 , 父亲和母亲抓住她 , 她根本动弹不得。
无论她怎么的呼叫,怎么的挣扎,父亲和母亲都始终不肯放过她。
“宁了啊,咱们顾家整整二百多口人啊……”
昨夜父亲的惨烈声音依稀在耳边 , 长宁咬唇笑的有些惨烈,或许她根本就不该相信小容子的话。
这世上哪有人真心对你好 , 入了这宫闱 , 每个人都是勾心斗角 , 都是敌人,她曾经以为小容子是自己唯一的朋友,可是在她最需要人陪伴的时候。
这个朋友却不知道在干什么?
徐徐,若是你在天黑之前赶来,我仍然愿意将你当做最亲密的朋友。
天渐渐的暗淡下去,八月的天气笼罩炙热,宫中的房间都放好了各种各样的冰块,直到黑幕降临。
长凤宫门外的宫灯摇曳在黑夜之中,长宁才拿起筷子夹起面前早已经冰冷的饭菜 , 一口口的吞咽进去。
小安子在边上看着忍不住转过头,然后偷偷的抹去眼角的泪痕。
那一天的选拔进行的挺轰轰烈烈的 , 因为人数的缘故 , 估计要持续好几天 , 当天晚上累得跟狗一样的容徐徐趴在chuang上的时候 , 终于想起了一个严肃的问题。
“小容子,我是八月初一生的,自从父亲母亲过世之后 , 就再也没有人记得我的生日了。”
“没关系,我记得 , 以后每年的八月初一我都陪你过好了。”
“ 小容子你人真好。”
她还记得那个长宁笑起来的时候露出星月一般的眼眸 , 容徐徐从chuang上翻身就起来 , 然后穿上衣服,带上令牌,直接冲了王府的门口。
“主子,小容公公出去了?”
门口的侍卫根本拦不住容徐徐立刻禀告给皓轩,皓轩急急忙忙的冲到长孙容凌居住的院子之中。
长孙容凌慢条斯理的用指甲挑了挑灯芯,他隐约猜到了是什么事情,低声说道:“你跟上护着她安全就行了,无妨,她应该是去看长宁了。”
容徐徐这边连夜赶往长凤宫,幸亏如今身上随时随地带着令牌 , 一路狂奔进入宫里,不少的宫人都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
到了长凤宫门外 , 容徐徐敲了半天的门 , 终于听到里面传来小安子的声音。
“谁啊?”
“看开门 , 我是小容子。”
那边门悉悉索索的打开 , 小安子的脸出现在面前。
“长宁呢?”
容徐徐急忙问道,小安子的神色有些冷淡,不咸不淡的开口:“主子今天去赤血殿了。”
容徐徐有些迟疑还是开口问道:“今天长宁是不是等了许久?”
不提这还好 , 一提这个,小安子就是忍不住气:“小容公公如今是宫里的大红人 , 怎么有时间来这冷清清的长凤宫。”
容徐徐拍了拍额头 , 有些着急的解释:“我今天真的不是故意忘记的 , 这段时间监察司初建,加上今日监察司公开招聘人才,所以我就将长宁生辰这事情给忘记了,长宁她今天有没有不开心?”
“主子等了你整整一天,她什么都没吃,到了刚刚才吃了点东西,然后陛下那边下旨召见,就匆匆过去了。”
小安子在那撇撇嘴忍不住道出长宁今日的状况。
容徐徐的心中升起一丝的愧疚,长宁在这宫里也没朋友,以前在芙蕖宫里的时候 , 都是她们三个人一直在一块,知画离开之后 , 就剩下她跟长宁。
她如今忙于想要建立自己的势力 , 倒是许久没有关心长宁了 , 长宁那么小的孩子 , 遭逢了这么多的事情,自己真该死。
在心里咒骂了自己许久,容徐徐这才抬起头:“你说长宁今日被皇上召见?”
“恩,刚刚才离开。”
“不对啊,今天皇上不是去郊外的骊山行宫了吗?”
容徐徐脱口而出 , 小安子更是一脸的茫然,两个人面面相觑 , 容徐徐在心里一声不好。
皇上不在宫里 , 那自然就是有人假传圣旨 , 想要害长宁。
容徐徐这下着急不已,立刻吩咐小安子带着令牌让御林军在整个皇宫之中寻找长宁,自己也急急忙忙的赶往长宁离开的方向。
长宁跟着前方的公公一路走,走的路越发的偏题,她隐约觉得有几分的不对劲。
忍不住开口问道:“公公,赤血殿似乎不是走这边啊?”
前方的公公转过身,露出一张干涸枯枝一般的脸孔,沉声说道:“陛下有事单独要给荣华贵妃说,特地找了个安静的地方。”
长宁皱着眉头,一路跟着那公公 , 那公公有陛下的手谕,但是却是个生面孔 , 陛下身边素来都是魏总管 , 还有几个小太监也是见过的。
唯独这个 , 从来没见过 , 当即她心里升起了一股警惕。
这一路绕进去,路径越来越狭窄,也越来越阴暗 , 黑暗之中,前方的地方已经看不见宫灯了。
长宁突然之间停住了脚步开口:“公公,你到底想带我去什么地方?”
那太监见长宁突然之间停住了脚步 , 脸上一闪而逝的阴狠 , 他突然之间冲到长宁的身边 , 双手掐上长宁的脖子。
长宁骇然,急忙朝着身后跑去,她穿着宫中女子一向穿的觐见的晚下礼履。
根本就跑不快,一个踉跄就直接跌倒在地上。
那太监的笑容显得有些诡异而恐怖,长宁尖叫起来,却怎么都逃离不开,那太监的手抚上她的身子,冰冷而带着一种犹如蛇的感觉。
让她隐隐作呕,她脸色苍白 , 想要挥开面前的太监。
那太监的手一点点自她的身上朝下抚。
“不愧是出身大家的女子,这身皮肤可真是嫩滑啊。”
尖锐的太监声音响起在长宁的耳畔 , 她抬眼看过去 , 那太监尖锐的手指一点点的掀开她的裙子。
她在宫里这么久 , 偶尔之间也听闻过宫里的阴暗,她知道这太监的动作象征着什么?
她脸色刹那之间苍白起来 , 尖叫起来:“滚开,滚开,你这恶心的阉人。”
那人的手指触及她的身体 , 她忍不住呕吐起来。
天旋地转,她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 当她再次醒来的时候 , 她看到倒在自己面前的老太监早已经没了呼吸 , 自己的手中拿着石头,老太监的后脑勺上还有着不住流淌的血迹。
她慢慢的恢复了神色,吞了吞口水,这宫里死人是稀疏平常的,哈哈,哈哈,她突然之间大笑起来,原来,真的只有靠自己。
那个时候 , 她一直喊着小容子,可是小容子都没有出现 , 自己这样的人 , 低着头安静的做人 , 可是还是有人不肯放过她啊。
容徐徐找遍了整个后宫几乎都没消息的时候 , 她看到长宁就那般怔怔的走回来,身上衣衫凌乱,她当即将周围的人全部呵斥下去 , 并且吩咐不许胡乱说话。
这宫里,任何的闲言碎语都可能导致未来的悲剧。
她急忙上前扶住长宁 , 长宁怔怔的抬起头 , 看到是她 , 嘴角微微的上翘,那眼眸之中居然不见半点的笑意和温暖。
“小容子是你啊?”
长宁勾唇一笑,却是说不出的嘲弄。
容徐徐不敢开口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有将她扶了进去,吩咐人兑好洗澡水。
这一场澡,长宁足足洗了起码二个时辰,她不停的搓着自己的身上,她觉得好恶心,一闭上眼睛就想起那恶心的太监。
这会的功夫 , 容徐徐早就派人四处搜寻,有人发现了太监尸体的事情禀告给容徐徐 , 容徐徐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 但是也知道定然和长宁脱不了干系 , 派人将那太监的尸体处理干净。
长宁不知道怎么了?
她才过去敲门 , 半响里面才传来长宁的声音。
她走了进去,看到长宁神情呆滞的坐在牙床上,看到她进来 , 居然没有半点的反应,吩咐人将洗澡水抬了出去 , 容徐徐这才走过去。
她伸出手想要握住长宁的手 , 长宁却是直觉性的将她的手甩开了。
“对不起,徐徐……”
长宁笑容有些勉强 , 似乎也惊觉到自己做了什么。
容徐徐摇头,她不介意这个,她介意的是长宁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