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容公公,怎么不愿意给我松骨。”
长衣翩然 , 月色之下犹如江南烟雨之中缓缓走出的男子 , 眉眸清雅 , 差的就是那头顶上的油纸伞了。
再看看自己一身青衣 , 怎么有种眼前这人就是白蛇,自己是许仙的感觉。
“这张嘴真是伶俐,本王真想看看这张嘴能够说出怎样动人的话。”
容徐徐就眼睁睁的看着面前这人突然之间靠拢她 , 五官在她的面前放大,纵然这般近距离 , 这人脸上依然洁白无瑕 , 甚至看不到半点的瑕疵 , 果真是一张好面貌啊。
他的唇划过她的脸颊,带着淡淡清风徐徐而过的温暖而他身上传来的一种说不出的清淡气息。
容徐徐感觉到自己的心在那一瞬间好像被提起,又被放下,然后再次的回到了原点。
她一把推开长孙容凌,长孙容凌却只是笑笑不发一言,他的指尖温暖传递到她的脸颊,她原本亵衣都是胡乱穿上的,这下被他指头一勾,居然外衫就这样哗然落下。
容徐徐纵然再怎么脸皮厚 , 在深夜之中与陌生男子单独相处,也有些不自在。
他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耳际 , 他的指尖凝聚着淡淡的温暖拂过容徐徐的脸颊 , 容徐徐整个脸就跟煮熟的虾子一般通红。
她一把推上长孙容凌的胸膛 , 那看似瘦弱的胸膛紧密结实的感觉传来的触觉 , 让容徐徐这个二十年连男人手都没牵过的直接感觉嘭嘭的一声,热度爆发。
她转身就跑,压根忘记面前这人是东陵权倾朝野的摄政王了。
“小容公公 , 你裹胸的纱布掉了。”
清冷月光照射在容徐徐发红的脸上,带着几许淡淡的光彩 , 她整个人几乎是慌不择路 , 后面传来的如玉的低沉男生 , 让她脚步一滑,整个人差点摔倒在地上。
月光之下,有什么东西不停的闪烁着晶亮的光彩。长孙容凌弯腰将地上的东西捡起来,一个晶莹剔透的心状耳饰。
从未见过的材料,这般的透明,难道是夜明珠?
又觉得不像,长孙容凌顺手将这心状的夜明珠放到了怀中。
容徐徐终于跑回了房间之中,偌大的芙蕖宫中人烟稀少,所以每个人都有着自己单独的房间,将桌子上的烛火点燃 , 容徐徐双手抚上自己的脸颊,低声在心里骂着自己。
容徐徐 , 你就跟个花痴一样,长孙容凌那样的男人是你能够碰的?
再想想自己目前的处境 , 容徐徐就觉得前途一片灰暗 , 忍不住哭丧着一张脸 , 烛火摇曳,门外的风吹打着窗棂,传来啪嗒啪嗒的声音。
四周好多的参天大树 , 周围的地方全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容徐徐一个人走在黑漆漆的林子之中 , 远处终于看到了一点点的灯火。
“ 徐徐 , 快过来。”
那是妈妈拿着电筒 , 站在树丛的深处,对着她招手,容徐徐急忙冲着妈妈的身影往前跑,两侧的大树犹如触角怪物一般,不停的延生,看不到尽头。
“妈妈,等等我……”
“等等我……”
黑暗之中,妈妈手中的电筒一点点的黯淡下来,越来越远,无论容徐徐奔跑得再快 , 即使将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妈妈的身影却是越来越模糊 , 越来越遥远。
“妈妈 , 等等我 , 不要丢下我。”
容徐徐满头大汗 , 不停的在梦中喊着这一句话。
负责把脉的是太医院最老的张太医,这下也忍不住抬起头看着身侧的长宁:“贵妃娘娘,这位小容公公口中的妈妈是什么?”
长宁张着嘴,半响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 这个她也不知道啊,还是一侧的小安子机灵 , 急忙解释道:“张太医不知 , 这小容公公啊是东陵边境上一个人数极少的族落 , 听说他们那边的语言和咱们东陵这边还是有些不一样的。”
尽管大家都还是没有明白妈妈的意思,好歹张太医点了点头,作为太医院数得上名号的太医,张太医一向是心高气傲的。
若是当年长宁的父亲对这位张太医有恩,长宁家败落之后,这位张太医念及当年的恩泽,一直对长宁拂照,也绝地不会来给一个小太监看病的。
“应该是开始疲劳过度,然后受了凉 , 风寒来袭,这位小公公平日的身子还算不错 , 开两服药 , 应该过几天就好了。”
张太医说完之后写了张药方子 , 吩咐小安子跟着他去取药 , 提着药箱子跟长宁告别之后就离开了。
长宁坐到容徐徐的榻前,容徐徐一个惊觉,伸手握上长宁的手 , 长宁被她用捏的有些用力,忍不住微微有些生疼。
冷嬷嬷倒是有些不忍心 , 低声开口:“娘娘 , 让奴婢来照顾着小容公公吧。”
长宁缓缓的摇着头 , 这几日接连发生了不少的事情,一直陪伴在身边的素问也离开了,若是小容子再离开,想到这里,她双眼忍不住有些微微泛红。
“嗯咛……”
容徐徐只觉得口很渴,她努力的睁开眼睛,看着长宁红彤彤的眼眸,忍不住伸出手拂去长宁眼角的泪光。
“傻姑娘,哭什么哭?谁欺负你了 , 小容子来帮你出气。”
长宁看到容徐徐终于睁开了眼睛,又是哭又是笑的将容徐徐包住 , 容徐徐反手将长宁抱住 , 冷嬷嬷也在一边给擦着眼泪。
她不是没死吧 , 用不着哭的这么悲惨嘛 , 不然她还以为自己快洗白了。
“那个,别哭了,我真没事 , 不就是感冒发烧么。”现代一颗阿斯匹灵就能解决的问题,怎么到了这里好像就是挺严重的。
额头发烫 , 眼睛都睁不开 , 有些睡意朦胧的感觉 , 容徐徐打了个呵欠,伸出手抚上长宁的脸颊,然后嘟囔开口:“真的别哭了,我没什么事情,我只是有些困,感冒真不是什么大问题。”
长宁点点头,握着容徐徐的手,容徐徐就睡了过去。
然后小容公公就在整个冷宫的照料之下,在床上待了三天的时间 , 那位张太医在宫里也颇有威望,给内务府那边打了个招呼 , 小容公公就在直接被准了三天假。
这三天之中 , 容徐徐最大的怨念就是长孙容凌 , 其次就是古代真的太可怜了 , 为毛要喝那些黑乎乎的药水。
她虽然不是医科的学生,但是因为好友是念医科的的,倒是对寻常的感冒药成分非常的清楚 , 清醒之后,她第一时间就是去太医院扭着张太医学习医药方面的知识。
张太医在宫中多年 , 一般的嫔妃都是高高在上 , 寻常的宫人也根本不会对医药的知识有兴趣 , 这突然冒出个嘴巴又甜,长得乖巧的容徐徐,他表面上总是冷着一张脸,但是实则上心里却是高兴不已。
这几日,宫里的秀女开始统一进宫,容徐徐也就是在内务府打打杂,虽然他名义上是长孙无非的贴身内侍,但是长孙无非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学习,所以他时间就非常的空闲。
容徐徐嘴甜 , 人也长得俊,这段时间几乎大半个皇宫都逛得差不多了。
长宁喜欢吃糕点 , 但是自从进了芙蕖宫之后 , 御膳房这边自然是狗眼看人低 , 能够送日常吃的就不错了 , 谁还给你送点心啊。
所以容徐徐就自己将平日在家里爱吃的点心弄了些,三月的逃之夭夭灼灼其华,芙蕖宫中遍地桃李 , 容徐徐将散落的桃花瓣全数的捡起来,然后放在清水里面泡 , 然后将桃花瓣研细之后和入糯米粉中。
然后上锅蒸 , 这样出来的桃花糕软糯清香 , 入口尝起来简直让人甜到心里了。
长宁更是喜欢吃到了极点,容徐徐更是将糕点四处送,周围好几个宫的宫人跟他关系都不错。
这几日,容徐徐看到没有糯米粉了,倒是想跑到御膳房去找一向交好的大厨给弄点。
走到锦绣宫边上的时候,锦绣宫的边上有个水池,锦绣宫的宁贵人在宫里为人算的上不错的主子,容徐徐这边过去的时候,为了图方便就从锦绣宫边上溜过去。
“咳咳……”
正当容徐徐从锦绣宫的花苑之中经过的时候 , 她轻手轻脚的的正踏上草坪的时候。
身后突然之间传来的咳嗽声让容徐徐差点脚底踩滑,跌倒在地上 , 她一回头 , 正巧对上一个一身浅蓝色衣衫的男子正蹲在草丛之中。
她伸长了脖子 , 看到男子正将落花埋葬了。
她忍不住扯了扯嘴角 , 这天下到真有贾宝玉似的人物,居然会葬花。
男子容貌俊秀,只是脸色苍白 , 她眨了眨眼睛,对上男子的眼睛 , 那是一双狭长深邃的眼睛。
“你是这锦绣宫的小太监?”
男子看到她的时候眼睛一亮 , 半响之后 , 拳头掩住口,咳咳两声之后开口。
容徐徐眯着眼睛,踮起脚四处张望了之后,发现只有面前这男子的时候。
看着家伙的穿着也很普通啊,应该不是什么达官贵人,容徐徐皱了皱鼻子开口:“你是这锦绣宫的侍卫?”
这皇宫出了太监就只有侍卫了,容徐徐在脑海之中想了半天,觉得眼前这人怎么看都不像太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