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疼痛耐受力过低的她忍不住,眼泪立刻就不受控制冒了出来。
现在已经是深夜 , 脚踩在冰冷的瓷砖地面上,带着几分凉。
望着还没走远的那道背影 , 过大的落差感让姜茉心尖泛起点点酸涩。
还未散去的酒精在作祟。
她脑子一热,直接站在原地冲着前面大喊道:“傅宴深!!”
想努力让自己声音听起来很有气势,结果反而夹着委屈不满。
忍着脚上的疼,她低头盯着略显昏暗的地面 , 往前追着走了两步。
路灯忽地被遮住 , 让眼前的视线完全黑下来。
黑影几乎要将她整个都盖住。
还未等反应过来,她的手臂被扯住,整个身体悬空。
傅宴深把人横抱起来 , 却没看她,只是目不斜视开始往车的方向走。
从男人紧绷的下颌线跟抿着的嘴唇来看 , 姜茉心里清楚,他在生气。
她伸手抓着男人的衣领轻轻拽了一下:“我的高跟鞋还没拿呢。”
傅宴深:“不是不想穿吗?”
“可是它很贵欸。”姜茉:“定制款呢。”
傅宴深:“不要了。”
反正看她穿着也不舒服。
“怎么能不要呢?”姜茉的声音带着点鼻音 , 很是委屈的样子:“花了钱的 , 不能这么浪费。”
傅宴深:……
不自觉就心软下来。
抱着人回去找到了那双被丢在路边的银色高跟鞋。
傅宴深把姜茉放在旁边的长椅上:“别乱跑,等我回来。”
姜茉:“您要去哪?”
傅宴深无奈地回答:“买东西 , 很快。”
顺着他的目光姜茉看到身后有一家二十四小时便利店。
她用无辜的眼神望着面前的人:“我想喝水。”
傅宴深轻轻嗯了一声,转身走了。
望着男人逐渐走远的背影,姜茉长长地吐了口气,抬手摸了摸自己滚烫的脸颊。
很快傅宴深就拎了个袋子回来,把矿泉水的瓶盖拧开递给姜茉。
带着点温热的瓶身让姜茉怔了下。
她生理期的时候总是觉得特别痛,因此傅宴深禁止她平时吃太多凉的东西。
就算是夏天,对冷饮之类的东西也看得比较严,撒娇都没用。
捧着手心中带着温热的水,姜茉心情很复杂。
而傅宴深已经在她身边重新坐下 , 抬手撩起姜茉的裙角。
纤细笔直的小腿主动配合地抬起来,搭在他腿上。
借着路灯 , 傅宴深手掌握住她纤细的脚腕,看到姜茉脚底果真被划伤了。
那伤口看起来并不长 , 过了这么长时间,甚至已经不再继续流血。
干涸下来的血迹凝固在上面。
傅宴深从袋子里拿出刚才买的东西。
湿巾冰凉的触感让姜茉忍不住向后缩了下自己的脚。
掌心微微用力将她按住。
傅宴深抬头看过来:“疼?”
姜茉:“有点。”
傅宴深垂眸:“以后还敢不穿鞋乱跑?”
不过确实是自己刚才脑子一热才会这样。
自作自受,也没道理反驳。
只能抿着唇不说话。
动作轻柔地用湿巾把血污都擦干净。
消毒的时候 , 伤口骤然传来的刺痛让姜茉眼里再度蓄满了泪水 , 忍不住往后缩。
傅宴深攥着她的脚腕,没有抬头:“忍着。”
周围安静下来,两人的耳边都只能听到轻微的风声。
姜茉望着月亮的倒影落在河面 , 又被风全数吹散聚起来。
视线挪回来,正在认真给她包扎伤口的男人一言不发 , 黑发遮住了大半脸,看不清表情。
疼还是挺疼的。
姜茉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 眼前的东西在泪光中变得有些模糊。
“不是假的。”
她说出这句话之后 , 感觉到对方的手顿了一下。
“您说您记得我所有说过的话,那您记不记得。”姜茉往他的方向凑了凑:“我说想成为您心里唯一的星星呢?”
傅宴深想要抬头 , 却被姜茉抱住。
眼前的一切在这瞬间都被遮挡,眼睛抵在她有些的温热的皮肤上,鼻尖萦绕着她的气息。
傅宴深再开口,发觉自己的声音有些哑:“所以,是不是我只能看着你。”
星星都是在高挂在天上的。
或许自己当初就理解错了意思。
姜茉:“不是。”
“如果可以的话。”
“我希望能够成为那一点光亮。”
她说:“只属于您的。”
指尖绕着他柔软的发丝,轻轻把玩着,轻声道:“不想离开您,没有骗您。”
“我喜欢您,是真的。”
她的声音很轻。
轻缓传进耳中。
怀中的人没有说话 , 但姜茉感觉到他抬起手来回应了自己的拥抱。
姜茉觉得自己认栽了。
在这个时候,她终于愿意承认 , 她心里其实早就开始舍不得离开这里。
舍不得离开傅宴深。
她最开始以为自己可以完全不在乎这个地方,以及这个地方的一切。
毕竟 , 这个世界她是被强行塞进来的。
何必要在意那么多呢?
一开始不要用太多的心,最后自然就不会觉得伤心。
本来就该如此。
这次沉默的时间有些长。
姜茉忍不住紧张。
脑中把自己刚才说的那些又回想了一遍。
应该……
没有漏掉什么没解释清楚的吧?
她有些不太确定,主动问道:“您还有别的想问我吗?”
怀中的人似乎是叹了口气。
声音听起来低低的,有点闷:“我不想让你走。”
这不是个问句。
姜茉:“您刚才不是说过了吗?我听到了。”
还是闷闷的声音:“再说一次。”
姜茉:……
她唇角不受控制地弯起来,“那您不问别的问题了?”
傅宴深顿了顿:“能问吗?”
他知道有些问题就算自己问了也没有答案。
姜茉:“能啊。”
她的声音带着笑意:“您问吧 , 我已经想好怎么回答了。”
傅宴深的手指微微收紧,犹豫着问:“有可能不走吗?”
问出这个问题 , 傅宴深自己都觉得有些不真实。
他什么时候那么在意过这种事情。
可对方是姜茉,他又不得不去在意。
柔软的手指在他的黑发中随意拨弄了两下:“嗯。”
他抬起头来,额角的碎发因为刚才的动作有些凌乱。
却遮不住那双漂亮的眼睛:“有多少概率能够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