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宴深是在意的。
她跟季青城说了什么，又为什么会见面。
但他从没想过去逼问姜茉。
更何况她现在喝醉了 , 说不定也记不了太清楚。
但在这个时候，这件事情被姜茉主动提起来。
傅宴深背着她放慢了脚步，问道：“他怎么在这里？”
姜茉：“您想知道吗？”
她指着前面长而空旷的步行道：“我要去那里的河边吹风 , 您背我去我就告诉您。”
在姜茉的指挥下，傅宴深把人放在长椅上，随后被牵着在旁边一起坐下。
姜茉：“他来骗钱。”
傅宴深：……
他不太相信这句话 , “据我所知 , 他应该不缺钱，不会做这种事。”
“但他都骗我了我二十五块钱！”
姜茉很不满意傅宴深帮他说话，扭过头来瞪他：“您是我男朋友还是他男朋友呀？怎么不帮我说话？我要生气了！”
说着就往旁边挪，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傅宴深看她孩子气的表现 , 只能将人重新勾着腰搂回来，哄道：“我错了。”
姜茉鼓着脸：“没用！”
傅宴深看着她可爱的样子 , 忍不住笑起来，问道：“茉茉被他骗的钱 , 我帮茉茉要回来，好吗？”
“真的？”姜茉：“不准骗人。”
傅宴深：“真的。”
他忍不住凑过去在人嘴角亲了一下：“这样有用了吗？不生气了。”
“谁准您亲我了？”姜茉倏地瞪大眼睛：“您怎么又占我便宜？您是不是蓄谋已久？想亲我必须征求我的同意！”
她还叹了口气：“您以前都会问我的。”
傅宴深：……
视线忍不住落在她红润的唇上。
从善如流地开口：“我想亲茉茉，可以吗？”
姜茉对上他那双认真又诚挚的灰蓝色眼瞳 , 拒绝的话根本说不出来。
默认的结果就是她很快忘记了自己明明上一秒还在生气这件事。
这个吻温柔又缱绻，傅宴深捧着她的脸 , 指尖轻轻摩挲，像是对待什么稀世珍宝。
多一点的力气都不敢用。
姜茉很享受这种过于温和的纠缠，无意识地往男人的方向凑近，几乎整个人都挂在对方身上。
酒劲的催使下，更是十分大胆地腾出一只手，隔着衬衫摸上身前人劲瘦且手感极好的腰。
愈发过分的动作很快就被抓到。
傅宴深握住她还想继续向下的手，指尖探入对方五指缝隙，紧紧交握在一起。
在这方面姜茉还没赢过，很快就气喘吁吁败下阵来 , 推拒着想要退开。
后脑勺被男人宽大的手掌给按住。
两人额头相贴，姜茉用染着泪光的眼睛可怜兮兮看他。
对方的眼睛里情绪很沉 , 像是幽邃的天空。
被她刚才蹭开的衬衫领口下，是若隐若现地完美身材。
她扁了下嘴 , 把手抽回来抵着他的胸膛，委屈道：“这谁顶得住呀。”
大反派这种克制却又十分有张力的样子，真是太涩了。
河边的风清清凉凉 , 吹散了夏夜里的燥热。
傅宴深喉结轻滚 , 唇齿间全是她的滋味。
他好像在这一刻也醉了。
什么清醒与克制他全都不想继续坚持，只想要跟她待在一起，度过无数个日夜 , 永远在一起。
心里似有什么叫嚣着要冲破这段令人窒息的沉默。
他用视线描摹着面前人精致的脸庞。
慢慢开口：“季青城告诉我，你可能会离开。”
姜茉眼底闪过震惊 , 几乎是瞬间就要低头掩饰自己来不及收好的神情。
有力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巴，不允许她挪开视线。
没有太用力 , 却让她无法动弹。
只能与那双眼睛对视。
季青城刚才什么都没告诉她 , 这一刻，心仿佛要跳出来。
她的反应尽收眼底。
即便没有回答 , 也已经足够清楚。
再开口的时候，语调平静：“你去哪。”
“我……”姜茉张了张嘴，发现自己无法回答。
她能去哪？
系统如果真的要强制让她从这里退场，她根本没办法抗拒。
这对它们来说只是众多小世界里普普通通的一个。
或许有办法改变，但她还没有找到这个所谓的办法。
“很难回答？”傅宴深抿着唇，心尖的酸涩很快扩散到整个胸腔，仿佛呼吸都变得困难。
他松开手，看到姜茉白嫩肌肤上落下的红痕，指尖动了动。
按耐住了想要伸手过去的冲动。
脑中的思绪无比纷乱 , 傅宴深从来没想过会跟姜茉有这样需要对峙的一天。
正准备起身的时候，柔软的手掌握住了他的指尖。
带着点小心翼翼的味道。
他垂着眸 , 看到姜茉双手抓住自己。
这种时候他竟然忍不住想，如果是以前 , 肯定会再拉着自己晃两下。
软软甜甜的撒娇。
“可能，就是我也有概率不会走呀。”她的声音很小，裹在风里，好像就要散入其中：“您就确定我一定会走吗？”
姜茉从来都是能说会道的。
这点傅宴深清楚。
姜茉的话让他重新抬眸。
“那茉茉告诉我。”一字一句开口，问道：“你会走吗？”
这个问题她会怎么回答？
姜茉也想问。
自己要怎么回答呢？
她会走吗？
毫无疑问她会走的 , 她不属于这个世界 , 等到剧情结束的那一天，她必然会离开。
可这个问题明明还需要很久才需要面对的。
如今因为季青城的原因，提前被拎出来面对了。
刚才的酒好像都被吓醒大半 , 手心因为紧张沁出一层薄汗。
傅宴深没有甩开她的手，也没有露出失望或者悲伤的表情来。
只是那么平静地坐在她的面前。
“我不知道。”
姜茉只能这样说。
面对这样一双眼睛 , 她根本就说不出欺骗他的话来。
一个字也不能。
甚至在说完这句话之后，都不敢再跟他对视。
心底忍不住涌上阵阵酸意，姜茉想要松开他的手：“我可能还要再想……”
后面的话并没有说完。
曾经被面前的这个人无数次拥入怀里。
他的怀抱温暖又可靠 , 从来都护着她。
第一次 , 姜茉感受到自己腰间手臂的轻颤。
男人紧紧抱着她，似乎这样才能确定怀中的人是真实存在的。
姜茉怔在原地。
耳边的声音中透出几分恳求：“可不可以，不要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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