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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秘密庄园

第四十四章 秘密庄园

  回圆胖嘟嘟的很是可爱,他的眼睛很像靳旬。看着他打了个呵欠 , 我把他交给一旁的那个十几岁的丫头 , 那丫头比那个女人对我的戒心更加明显 , 好像终于等到了机会 , 一把把孩子夺了过去。转身就往里屋走,女人喊她她也没有回头。
  “叨扰这么久 , 还不知道妹妹的名字。”我笑着表示不介意 , 让她陪我坐下。
  女人声音中带着歉意 , 说:“奴婢贱名绿苑,实在是污了皇贵妃的耳朵。”
  “哪里的话。”我笑着有些恍惚,只觉得这个名字在哪里听过。想了半天 , 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来这里就是为了看回圆,他既然睡觉了 , 我也就起身告辞离开。走在回去的路上 , 我心中还在想着“绿苑”这个名字 , 一定听过的,只是就是想不起来。
  “难怪皇上一直没有孩子也不着急。合着早有了打算。只是奴婢不懂,皇上何不把这母子二人接进宫里?”我们从小院出来,琥珀低声嘀咕着。
  我看了她一眼,怅然若失的说:“接进宫里做众矢之的吗?养在外面的,才能保她母子平安。这才是皇上的心意。”
  这么多年,我竟然毫无察觉,靳旬瞒的如此滴水不漏,我实在怀疑 , 那个日夜陪在我身边的丈夫,究竟真心付给了谁?想着这些 , 我脚步不免沉重起来 , 环顾着山间别院 , 心里真替自己的过往惋惜。
  后宫这么多女人 , 争来抢去,君恩如何 , 究竟谁能知道。
  “娘娘 , 你别想这么多了 , 好在现在你也有了孩子。到时候,谁还会去认一个自幼养在外面的私生之子?”
  琥珀说着,扶着我坐在假山旁,我心中酸楚 , 眼中更是泪水盈盈。
  “我可没有你看得长远,这个孩子 , 没准儿和之前的一样 , 根本不会来到这个世上。再说了 , 一旦范家冤情昭雪,我便会永远的消失,下一个皇帝是哪一个,与我又有什么关系。”
  “奴婢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琥珀见我如此消沉,话到嘴边有些犹豫。
  我强忍着心中悲切,让她说。她谨慎的看了看四周,低声说道:“冤案是皇上钦定的,若让他推翻自己,实在是希望渺渺。奴婢到觉得 , 不如指望新帝。”
  “你以为靳旬会让彭语梦的孩子做皇帝?”我冷笑她的天真,“靳旬现在虽然还没有明着和彭家反目 , 可是当年 , 他登记之日 , 可还册封了父亲做燕文侯 , 可是灭门,不就在半日之后吗?靳旬的心 , 比石头还硬 , 他的心意 , 比海底还深。”
  琥珀拉着我的手,摇摇头,说:“奴婢说的新帝 , 不是皇上的孩子。是别人。”
  看着她比了一个六的手势,我心中一惊 , 不可思议的看着她。且不说这样做 , 靳奕答不答应 , 但就是他现在赋闲在家,一个逍遥王爷,怎能和靳旬抗敌。
  “这种话不要再说,靳奕虽然有领兵的天分,可是终究是个莽夫。他的鲁莽,不成大器。”我说着,站了起来。琥珀欲言又止,半天,低低地说:“奴婢明白了。”
  回到我的住处 , 靳旬正在自己跟自己下棋。他穿着平常,手中举着一卷棋谱。星盘之上黑白分明 , 白子看似占尽先机 , 可是黑子却暗隐逆袭的锋芒。
  靳旬对着棋盘锁着眉 , 举棋不定。我给他请安 , 他也只是不耐烦的挥了挥手中的棋谱。我讨了个没趣。
  既然他没空理我,我也落个清静。坐在一旁 , 我又忍不住端详着他的表情。
  若说靳旬不知道我去回圆母子那里 , 我绝对不信。杜来得猴精似的家伙 , 一定会把那晚与我遇到的事告诉了他。不过他既然不说破,我也全当不知好了。
  靳旬想了半天,也没想到破棋之法 , 兴趣索然的把棋谱丢在一旁。
  “想不到宇文泽一个北国质子,棋艺如此了得 , 他这招棋 , 朕就是破不掉。”靳旬揉着鬓角 , 一脸苦恼。我不屑地说:“一盘残局也能让皇上费这么久的神。”
  靳旬看了我一眼,笑着说:“虽说是一盘残局,确实让朕头痛了多年了。刚才突然灵光乍现,摆出来才发现,还是攻克不得。”
  我笑着看了一眼棋盘,笑着说:“白子明显占着优势,怎么就攻克不得?”
  “你看不出黑子的玄机?只要白子落下,不管哪里,黑子都可起死回生。这种牵制,让朕如鲠在喉 , 实在心中不宁啊。”
  听起来他在说棋,可是我却想到他和宇文泽如今的处境。与宇文泽接触久了 , 我大概也明白了他们的关系。先帝在时 , 虽然糊涂 , 对北国却从未掉以轻心。一只大军始终压在北境 , 北国受其牵制,始终发展不起来。甚至不得已送来了宇文泽 , 以安君心。
  北国曾经想要摆脱我朝牵制 , 结果被早年尚武的先帝一举打败 , 从此一蹶不振。若不是后来先帝被安逸迷去了心智,整日沉浸在莺歌燕舞里,北国早已经不是藩国而是我过属地。
  先帝一味享乐 , 皇族将领可从未倦怠。虎视眈眈的盯着北国肥美草原上广阔的土地。宇文泽虽然身在孤岛,心还是那颗北国公子的心。他权衡之后发现 , 相比于当时的太子诸人 , 靳旬似乎最不想动用武力。于是他成了靳旬的入幕之宾 , 帮他谋划很多事情。
  不过,像他们这种玩弄权术之人,何时回将一颗真心无私送上。他一边为靳旬筹谋,一边已经部好了牵制他野心的棋子。
  靳旬见我若有所思,以为我在研究棋局。他笑着把我揽入怀里,说:“梦儿何时对着费脑子的事情感起了兴趣。你若是带着无聊,咱们一道去看看雪青如何?”
  提到雪青,我满上来了精神,跟着靳旬朝着养马的棚子走去。
  雪青身上的伤已经好了,它好像也很无聊 , 在马棚里转来转去。见到我们,它激动地跺着马蹄 , 可是缰绳捆在柱子上 , 又冲不过来。
  我看到它 , 就好像看到了过去 , 笑着走上前,拍拍马脸 , 它马上安静下来。
  靳旬抓了一把草料给我 , 我随手接过 , 送到雪青嘴边。看着它吃得开心,我突然察觉有些怪异,果然 , 回过头去,靳旬意味深长的看着我。
  “雪青好像真的很喜欢你。朕把它送给你如何?”不等我平复心情 , 靳旬开口说道。
  我一愣 , 笑着说:“雪青是先后的坐骑 , 臣妾怎敢僭越。”
  靳旬嘴角的笑意敛起,他解开雪青的缰绳,拉着它领着我朝一旁马场走去。
  雪青身上的伤虽然好转,可是还是不能痛快的跑,我们牵着它慢慢的溜达着,我四下看去,才发现,这里竟有好多马匹。
  “皇上,那匹棕红色的马是不是怎么瞎了一只眼睛?”我指着不远处的一匹马儿随口问道。
  “那是你父亲之前战场上骑的。你忘了?抚平之战的时候 , 被敌军射瞎了一只眼睛。”
  我心中反驳,彭威虎的事情我哪里知道 , 脸上却恍然大悟状 , “原来是它 , 我说看上去眼熟。”
  靳旬没有说什么 , 指着一旁一匹渐露老态的马,说:“那匹马已经五十多岁了 , 是先帝当年兵发北境时骑过的。”
  我糊涂的看着他 , 说:“为何这些马儿都被在这里?先帝骑过的马,不是应该都在御林之中吗?”
  “因为这匹马后来杀了一个人 , 先帝命人把它送到了这里。”
  “杀了何人?”我疑惑的问。
  靳旬眼中生气怒气,冷冷的回答:“我母亲。”
  我一下子想了起来,那时靳旬小的时候的事情。
  太后当时还年轻 , 深的先帝宠爱。有一次随驾行猎,但是刚刚生下靳旬不到半年的玥贵嫔也同行。
  当时还是贤妃的太后为了向众人炫耀先帝对她的宠爱 , 强行想要去骑先帝的战马 , 那马儿性子烈 , 抬脚就像她袭来。她随手抓起一人挡了过去,那人便是靳旬的母亲。玥贵嫔毫无防备,祸事从天而降,当场吐了好多血,还未送进帐篷,已经一命呜呼。
  也正是因为这件事情,靳旬被先帝送给太后抚养,从此开始了他因为没有亲娘,惨淡的人生。
  我看着他看向那匹马已经恢复平静的神色 , 不禁开口问道:“着马儿伤了母后,你为何还要留着它?”
  靳旬低头看向我,苍然一笑 , 说:“事情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年 , 这匹马也已经到了暮年。六十是马生命的极限 , 何况它战功赫赫 , 朕实在不想为了一己私心,杀了它。”
  “皇上这话说的 , 不觉得太妇人之仁了吗?”我不知为何 , 从这匹马身上 , 看到了父亲的影子,忍不住愤愤然,说 , “若他日朝臣之中,出了这匹马似的人物 , 皇上也会留他体面,不忍杀伐吗?”
  “爱妃是在暗示什么?”靳旬冷眼看着我 , 神色冰冷。
  我忙笑道:“臣妾不过玩笑 , 皇上何必认真。臣妾想着,皇上宅心仁厚,真就出了这种人,也会向对着马儿似的,贬去官职,回家养老就好了。”
  “不,到时,朕会灭了他满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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