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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危机四伏

第二十八章 危机四伏

  兰霜说的没错,靳旬虽然总是让我侍寝 , 可是每次都是简单粗暴 , 似乎是在报复我那日的威胁。不够慢慢来 , 我不着急。已经麻木了 , 那种屈辱,就当是报仇的代价吧。不过自从提出雨露均沾 , 他到也开始不断的宠幸别人。宫中一片祥和。
  午后的阳光还不错 , 坐在轿子里 , 不时的撩开窗帘,各府的女孩儿每天这个时辰都聚在园子里。这里是通往靳旬乾平殿的必经之路,用心昭然若揭。只是多日来 , 不见彭平心的影子。
  轿子在乾平殿外台阶下停稳,我扶着琥珀走了上去。杜来得迎了出来 , 笑着说:“娘娘 , 您可来了 , 皇上和六爷等您多时了。”
  我听到靳奕,微微一愣,说:“六爷进宫,皇上找我作甚?”
  杜来得一脸讨好的说:“也没什么,就是六爷送来一面琵琶,说是什么古物,特地请你来赏赏。”
  我突然想到那日,两人听我弹琵琶时候的样子,心中有些不安。今天不知道他们的目的,那副特质的指甲没有带在身上。如果一会儿靳旬让我弹奏 , 可如何是好。不过再来,就算带了又如何,难道还要故伎重演不成?
  想着 , 我独自走了进去。琥珀被杜来得拦住 , 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挑开帘子 , 靳旬抬头看了我一眼 , 伸手招呼我过去,说:“六弟刚淘来的宝贝 , 你是行家 , 来看看。”
  我向靳奕福了福身子 , 他还是不用正眼看我,指了指搁在桌子上的盒子,说:“烦劳皇贵妃。”
  我说了声“不敢” , 走向那边。看了一眼盒子中的琵琶,我的心稍微安了一些 , 那只是一面没有弦的琴身 , 看来我想多了。
  伸手把琵琶从盒子里取了出来 , 仔细端详着。一块白玉做的琴身,握在手里,温润如水。上面的一些暗纹,如同祥云。其中美妙,浑然天成。
  “真是一面好琴。”我衷心的感慨着,“若是配上玄冥青丝,一定是极好的。”
  “爱妃果然懂行。”靳旬走过来,就着我的手,端详着 , 说,“六弟说这面琵琶是他送给你的礼物。”
  “我?”我不解的看着他们 , 说,“送我礼物为何?”
  “过两日就是爱妃的生辰了 , 怎么 , 自己忘了?”靳旬宠溺的看着我 , 我躲开他的眼神。虽然与彭语梦生活在同一个王府中,我倒是真的不记得她的生日。
  “这礼物太贵重了 , 不过一个生日 , 何必如此破费。”我看向靳奕 , 靳奕撇了撇嘴,不置可否。
  靳旬只是说:“六弟一份心意,你收了吧。”
  我只得谢过 , 把琴放进盒子里。
  靳旬叫了一声杜来得,杜来得走了进来 , 靳旬指了指盒子 , 说:“你去让香榭台的人去装上弦子 , 然后给皇贵妃送到朝露宫去。”
  “等一下!”靳奕拦住杜来得,说,“这琵琶装弦子都是现成的,用不了几时。装好了,拿回来,臣弟冒昧,上次皇贵妃弹了一半,弦子断了不是。如今装了玄冥青丝,臣弟想烦皇贵妃奏上一曲。顺便试试琴音。”
  靳旬看了我一眼 , 我忙说:“列王说的突然,臣妾没带指甲。”
  靳奕笑着 , 从袖子里掏出一个荷包 , 放在桌上 , 说:“送东西 , 自然送一套的。”
  我无法推辞,靳旬再旁一语不发。杜来得抱着琴走了出去。
  我只得坐在椅子上。心中想着 , 既然躲不过 , 不如借机漏上一手 , 靳旬不是怀念庄儿吗?那就让他在听听庄儿的琴。拿定主意,我安心看着靳旬和靳奕下棋。
  “刚才来的时候,看到宫里有不少女孩儿。皇兄可曾见过了?”靳奕说着 , 点下一枚黑子。
  靳旬头也不不抬,认真的看着棋局 , 说:“太后老了 , 喜欢热闹。”
  我低头笑了一声 , 靳奕看向我,说:“皇兄以为太后是为了热闹?只怕以后宫中会更热闹了。”
  他虽然对靳旬说话,眼睛却盯着我。我神情平静,嘴角带笑,说:“是啊,后宫中就我们几个老人,是该来些新鲜的了。”
  靳旬抬头,故作责备的看了我一眼,说:“梦儿何出此言?如被太后听到 , 又该不高兴了。年纪轻轻的,何来的老?”
  我掩面笑道:“皇上故意抠字眼儿,臣妾说的老和皇上说的可不是一回事儿。”
  靳奕哈哈笑道:“俗话说 , 人不如旧 , 皇贵妃大可放心 , 就是天下百花入园 , 皇兄也会独宠你一人。”
  靳旬嘴角一收,白字啪的一声脆脆的落在棋盘上 , 他端起一旁的茶 , 抿了一口 , 说:“下棋都不专心,你输了。”
  靳奕这才做恍然大悟状,笑道:“自来棋艺不如皇兄 , 臣弟从未想过能赢。”
  他们虽然说的是棋,可是听着总觉得怪怪的。我暗中观察着靳奕的神色 , 不禁想到从前在王府时 , 他总来我住处讨茶吃 , 和靳旬下棋,也总是心浮气躁的,每每被靳旬教训,还冲我做鬼脸。
  往事还在眼前,如今只觉得惘然。当年亲密无间的兄弟,如今已是面和神离。
  突然觉得好没意思,我站起身,拿着靳奕装指甲的荷包看着,上面的花纹何其熟悉。我心中一惊 , 看向重新开局的两人,莫非靳奕也对我起了疑心?不应该啊 , 他和我再见不过两面 , 加上他武夫的个性,怎么可能如此细腻?
  想着 , 杜来得动作到快 , 有些微喘的捧着装好的琵琶回来了。
  我走上前,从他手中接过琵琶 , 轻轻放在一旁 , 绑上那副新的指甲 , 把琵琶抱在怀中。轻轻一拨,声音铮铮,果然是一把好琴。
  见两人都没有看我的意思 , 我看了一眼周围,心中思忖着曲目 , 手指慢慢的拨动琴弦。玉石相撞之音从指间流出 , 一曲“眉梢望”渐入佳境。
  靳旬靳奕几乎同时停下手中的动作 , 沉沉的听着我琴声。清脆如小溪叮当,浑厚如隔窗闷雷,急切如雨打芭蕉,舒缓如绵绵细雨,激烈如金戈铁马,委婉如新房戏语。
  一曲弹罢,周遭安静的像是雨后竹林。我怀抱琵琶,含笑看着痴迷的二人。
  还是靳奕率先回过神来,他嘴角带着含义不明的笑 , 看着我。
  靳旬把手中棋子慢慢点在星盘上,靳奕低头一看 , 拍手笑到:“皇兄这招走的乱了。”
  我瞥了一眼 , 他竟然自己放入了靳奕刚刚吃棋的位置。
  靳旬苦笑一声 , 说:“爱妃的琵琶谈的清雅脱俗 , 竟不似从前那般甜腻。”
  我一副懵懂状,笑道:“甜腻是少女们的气质 , 臣妾已经过了那个年纪。”
  他没有说话 , 只是摆了摆手 , 说:“朕乏了,就不留六弟了。”
  靳奕忙站起身,向我们告辞。
  我放下琵琶 , 站在那里,向他回礼。靳旬这才起身 , 走向我。我看着他的眼神 , 心中一震 , 那抹创伤悲凉,毫无掩饰。
  这剂药是不是下猛了?我的心提了起来。靳旬定定的看了我半日,像是要在我脸上找到什么答案似的。终于,他放弃了,此时如此清醒,又怎会因为一支曲子,再做出荒唐事。不过我知道,我已经再次勾起了他的兴趣。
  琥珀抱着琴,我没有坐轿子 , 花园里的热闹已经散去。我们两个走在雨花石铺着的小道上。
  突然,靳奕不知道从哪里走了出来 , 我吓了一跳 , 捂住胸口 , 半天 , 才向他行礼。
  “列王不是回去了吗?怎么到了这里?”我看着他,心中一阵不安 , 琥珀向前一步 , 随时准备保护我的样子。
  “皇贵妃无须紧张 , 本王只是有件事不明白,想向皇贵妃请教。”靳奕说着,看来向琥珀 , “你下去,本王要单独和皇贵妃谈谈。”
  琥珀看向我 , 我四下看了看 , 没有一个人 , 如果此时他对我不利,我可真就是叫天天不应了。见我们犹豫,靳奕摊开双手,说:“本王觐见皇上,身上寸铁不带。皇贵妃怕什么?”
  见他如此纠缠,我对琥珀使了个眼色,说:“你回去吧,我一会儿自己过去。”
  “太后还等着您呢。”琥珀做最后的挣扎。
  靳奕看着她,嘴角一勾 , 说:“宫中何时白天唱戏了?姑娘放心,我和皇贵妃没有太多话 , 不会耽搁到晚上的。”
  琥珀没了主意 , 想不到靳奕连太后找我去听戏都知道。见僵持不下 , 我只得再次出面 , 让琥珀离开。
  琥珀不放心的一步一回头,终于还是消失在拐弯处了。
  这里只剩下我们两人 , 我警惕的和他保持距离。
  靳奕并没有急着开口 , 他手指托着下巴 , 看着我,好像在沉思什么。我的手在袖子里攥的紧紧地,脸上尽量露出镇定。想他自来光明磊落 , 应该不会对我如何,可是想着那日的刀锋 , 我心中还是有些打鼓。
  终于 , 靳奕长出一口气 , 他脸色没有刚才那般让人捉摸不定,神情温和起来,慢慢想我靠近。那才是我熟悉的他的眼神,我一时竟然觉得恍惚,好像他看着的不是彭语梦,而是范静庄。
  “你是怎么做到的?”靳奕的话说的含糊,我一时摸不着头脑。满脸疑问。
  靳奕突然温和变成嘲讽,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说:“这双手,怎么能弹出庄儿的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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