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时,陆念还有些心不在焉。
默默收拾好东西 , 她失魂落魄地混在人群里往外走。
正巧有道略显粗壮的身影从旁边冒出来,“咚”一声撞在一起。
“没长眼睛啊?走路不看路,脸上那两个窟窿喘气呢?”
男人气得大骂:“娘唧唧的小白脸,最烦你这种没个男人样的东西,你……咦?你怎么有点眼熟,我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男人眼底带着狐疑,不大的眼睛盯着陆念上下扫视 , 拼命回忆自己到底什么时候见过这个白白净净的男人。
陆念一惊。
眼神扫过男人标志性的秃头和早早鼓起的啤酒肚,有什么记忆在脑海里复苏。
是他!
那个相亲男!高贵的公务员!
记忆复苏 , 陆念脸色煞白,下意识脱口质问:“你怎么在这里?”
“你认识我?”
相亲男一惊 , 努力睁大眼睛 , 嘀嘀咕咕:“不应该啊,我怎么不记得我认识你这种娘炮?”
他最讨厌的就是小白脸 , 没有阳刚之气。
在他眼里 , 他这样才是有男人味的真爷们儿。
瞧瞧这又瘦又白的样子 , 肯定是个软蛋。
心里更加鄙夷 , 男人摸着下巴思考 , 自己到底在哪儿见过。
“不,不不不认识。”
陆念紧张不已。
她男装打扮的时候又土又怂 , 正常人也很难会往女扮男装上想。
但她依然心虚不已,生怕被看出什么破绽,忙说:“我,你不是我们公司的吧?为什么会在我们公司?”
“这马路你们公司修的啊?不是你们公司不能走?”
相亲男骂了声,眼神很不礼貌地盯着她看。
这小白脸嘴唇还挺好看的,总觉得有点眼熟,尤其是鼻子上这颗小痣……
怎么那么像……
他惊疑不定,突然问:“喂,你小子。你是不是有个姐姐妹妹?”
“我没有!”
陆念当然不肯承认,心慌地抬高声音:“我是独生子,没有姐妹!”
“没有就没有,那么大声想吵死谁?”
没当回事儿,相亲男想想总觉得不对:“那你有堂姐妹表姐妹吗?跟你一样,鼻子上……”
“怎么回事?”
白江与的声音 , 打断了他喋喋不休的追问。
托了下金丝框眼镜,看清楚男人的长相,他惊了下:“是你!”
白江与怎么会认识相亲男?
抓紧包带 , 陆念咬住下唇,忐忑得心脏都快跳出来,不敢去看靠近的男人。
冷漠的眼神一扫而过,霍司州长身玉立,乌黑的瞳仁平静无波 , 猜不透他的情绪。
“不,不是我,我只是路过!”
相亲男也吓了一跳。
他可没忘记 , 当初白江与找他问话的时候 , 他顶头上司那副谄媚的样子。
这压根不是自己能得罪起的大人物。
他赔着笑:“白特助 , 我我办事路过 , 不是故意来的。”
白江与对他没什么好印象,皱着眉头不客气道:“路过还不快走?在这里等着我请你喝茶呢?”
“我这就走!”
相亲男心里发虚 , 哪儿敢多说。
夹着自己的皮包灰溜溜想走。
“等等。”
低沉好听的声音响起 , 霍司州抬眸。
锐利清醒的目光扫过,他淡声问:“你们认识?”
陆念的心都快要跳出来 , 大声:“不,不认识!”
这时候 , 她再猜不出白特助早就找相亲男问过话,她就是蠢了。
千万不能被发现。
汗涔涔地握紧了掌心 , 她的喉咙发干。
“我问的是他。”
霍司州冰冷地看向相亲男。
陆念死死抓住掌心,内心暗暗祈祷。
千万别说。
但凡相亲男说出他的疑惑,以霍司州的聪明程度,联系到她女扮男装,轻易就能联想到真相。
眼前闪过女人伏在男人怀里的亲密模样,陆念咬住嘴唇。
如果说最开始她害怕的是蹲大牢,现在就是不想破坏别人的感情。
意外发生关系也就罢了,她不能真的当一个可耻的小三。
“我不认识她!”
没想到,相亲男比她撇得还干净。
摇着肥脸 , 一连串道:“是她走路不长眼撞到我了,我就跟她理论两句。我们两根本不认识 , 今天这是第一次见面,真的!”
陆念松了口气。
“那还不快滚?”
能做出下药这样龌龊事情的人,白江与没给脸。
相亲男也不敢多说,点头哈药地夹着皮包逃窜。
一路到了拐角,胖手擦擦额头油腻腻的汗水,他心有余悸地回头看了两眼。
绿豆眼重点扫过陆念 , 越看越觉得狐疑。
到底在哪儿见过这小白脸呢?
犹豫半天,他偷偷摸摸拨通电话。
对面没接。
锲而不舍地打了两三遍 , 终于接通了。
“不是说过以后别联系了吗?”
薛巧巧不耐烦的声音响起:“还给我打电话干嘛?想不想当你的公务员了?”
“我 , 我可不是故意纠缠你。”
相亲男吓一跳 , 赶忙道:“我刚才从霍氏门口经过 , 撞到个小白脸。那娘炮长得和跟我相亲那娘们儿有点像 , 刚问两句白特助和另一个男人就来了……这 , 这没事吧?你可答应过我 , 不会影响我前途的。”
“什么?”
薛巧巧险些破音 , 弹坐起来满脸狰狞:“另一个男人什么样?是不是又高又帅,冷冰冰的?”
相亲男不想承认别的男人优秀。
但想想霍司州的样子,他只能憋屈道:“反正挺吓人的 , 他看我一眼我心里就发冷。”
“你没说什么不该说的吧?”
薛巧巧心底发慌,厉声道:“我警告你,你敢告诉他们那天的人不是我,你就等着被离职吧!你好不容易考上公务员,也不想因为下药失去前途吧?”
“我没说,我什么都没说!”
被掐住命脉,相亲男害怕极了:“我怕那小白脸知道什么……我不说,你得保证我没事。”
“知道了。”
不耐烦地敷衍两句,薛巧巧挂断电话。
死死揪住毯子,险些折断长美甲。
陆念!
这个贱人,为什么总是要阴魂不散?
一天不除掉她,她就一天不得安宁。
还是要给她找点事情做 , 让她知道勾搭别人男人的下场。
眼神中满满都是怨毒,薛巧巧脸上露出个狠毒的笑意 , 转身打通了另外一个电话:“喂?帮我做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