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查到她没受伤,许时才松了口气。
下一秒怒目圆瞪 , 要不是怀里抱着白知梦,只怕已经冲上来打人:“霍司州!你什么意思?你难道不知道梦梦身体娇弱?她出事怎么办?!”
霍司州静静站在原地,面色冷凝。
清冷目光扫过白知梦惨白的脸,片刻后抬手举起酒杯:“这轮游戏,我罚酒。”
喝完了酒,他又倒了三杯:“梦梦的我帮她喝。”
同样干脆利落 , 一口气喝完。
大家都有点反应不过来,眼睁睁看着他喝完了酒 , 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反倒是白知梦 , 终于承受不住这样的难堪 , 捂着脸哽咽着哭了出来。
“霍司州!”
许时彻底怒了:“你他妈找打是吧?你把梦梦当什么了?!”
这是什么态度?
因为他 , 白知梦又丢脸又受到惊吓,他以为喝几杯酒就算完了?
霍司州神色不变,只淡声问:“你还想怎么样?”
“你还敢问?”
许时快气死了 , 怒目圆瞪 , 嘴上也骂骂咧咧:“你他妈是个男人吗?亲一口又不会少块肉。你什么态度?”
“许时 , 许时你冷静点。霍神也不是故意的。”
其他人醒过神来 , 忙和稀泥。
打哈哈道:“霍神你也是的,怎么不伸手扶一把。顶多不小心亲一下 , 白校花都没说什么。霍神,你这也太注意形象了。”
“就是啊霍神,咱们都这么熟了,何必呢?”
“霍神这样可不行啊,这样我们下次玩游戏就不是深情对视,是必须亲一口了啊。”
几人疯狂调节气氛。
霍司州不为所动。
他身上的气息始终冷淡,似乎没有任何事情能打动他。
白知梦掉着眼泪,忽然有些不甘心。
“阿州。”她忍不住问:“跟我接触,你就那么受不了吗?那她呢?你跟她也这样吗?”
她是知道霍司州厌恶别人接触的。
她不觉得这是问题,也相信只要慢慢习惯,总有一天他能接纳她。
白知梦觉得自己不缺耐心 , 等待水滴石穿。
可是现在,他结婚了。
她承认自己有些急了。
可是看到他跟陆念牵手靠近 , 想到他们晚上睡在同一间房,白知梦没办法不着急。
眼神中带着某种希冀,她迫切想要证明,陆念对霍司州来说也没什么不一样。
指着陆念追问:“你也不喜欢她的碰触,是吗?”
一直在旁边当隐形人的陆念,没想到会突然被点名。
茫然站在原地 , 无措。
“她是我的妻子。”
霍司州淡漠开口,仿佛完全不明白白知梦话里的含义。
冷静道:“你们本来就不一样。”
白知梦脸色顿时更白 , 眼泪滚滚落下 , 怎么都止不住。
大概是一直坚定的信念被摧毁 , 她哭得身体轻颤 , 靠着许时的支撑才没滑坐在地上。
此刻她不是高高在上的白大小姐 , 而是一个普通的受了情伤的女孩子。
看她这样 , 陆念的眼底闪过一丝复杂。
霍司州到底在想什么?
就因为吃醋 , 就让白知梦这么难过 , 就不怕把她越推越远,最后真的跟许时在一起?
陆念从没觉得霍司州不喜欢白知梦。
他对白知梦有多特殊,作为他的枕边人 , 没人比陆念更清楚。
大概是越成功的人越是要面子,占有欲也越强。
所以接受不了许时的存在,明明心里喜欢还要做出这副模样。
陆念轻叹口气,却也没打算调和两人的感情,默默地站在原地充当背景板。
事情闹成了这样,众人面面相觑不敢说话,一时间只能听到白知梦的哭声和许时耐心的安慰声。
有点尴尬。
这时,一连串清脆的鸟鸣声响起。
羽毛华丽的相思鹦鹉飞进来,落在楼梯扶手上。
大概是觉得气氛奇怪 , 侧头黑豆眼看了几眼,张嘴发出动听的叫声。
很快又失去兴趣 , 扭头认真梳理着自己的羽毛。
不知道是哭够了,还是被鹦鹉的叫声唤回了理智,白知梦的哭声变小,慢慢消失。
擦干净眼泪,除了眼睛还红红的 , 她看起来又是那个高贵优雅的白大小姐了。
“不好意思,我最近生病总是容易情绪失控。”
她勉强笑了笑:“失态了。”
“没关系没关系 , 你也是吓到了。”
“身体没事就好。”
“这只鹦鹉是白校花养的吗?真漂亮。”
在场的人情商都很高 , 当然不会继续在让她尴尬的话题上停留。
自然而然地将焦点转向了突然出场的相思鹦鹉。
陆念也在看那只漂亮的鹦鹉 , 美丽神气 , 被这么多眼睛看着也不害怕 , 自顾自梳洗。
果然很美。
但它代表的意思更美。
很难想象 , 霍司州这样冷酷的人 , 竟然也会有一颗文艺浪漫的心 , 通过这样隐晦的方式表达爱意。
这只鹦鹉的存在,也再次提醒了陆念 , 霍司州到底有多喜欢白知梦。
看着鹦鹉,白知梦的脸上露出点幸福的笑意。
“它叫山木。”
眼神温柔地看向霍司州,似乎被他漠然刺伤,飞快收回。
白知梦轻声说:“我很喜欢它。山木对我来说很重要,像我的家人一样。”
说着伸出细白的手指,摸了摸鹦鹉的脑袋。
相思鹦鹉侧头看看她,似乎认出了她,也跟着乖巧偏头在她指腹蹭了蹭。
其他人当然是对着鹦鹉大夸特夸,夸得白知梦嘴角扬起真切的笑意 , 气氛重新轻快愉悦起来。
*
回到霍家老宅,陆念还在想那只相思鹦鹉的事情。
山木。
这个名字让她总是忍不住想起《诗经》里那句“山有木兮木有枝 , 心悦君兮君不知”。
这两个人真够别扭的。
一个送相思鹦鹉表达情意,却别别扭扭,宁愿跟她这么个“替身”结婚刺激对方,也不肯说出自己的心意。
另一个明明被深爱着,却还要借着鹦鹉的名字 , 表达自己喜欢对方对方却不知道。
这难道就是有钱人的爱情吗?
陆念不理解。
但这跟她这个替身没什么关联,短暂思考后就被丢在脑后。
陆念洗了澡爬上床 , 闭上眼睛酝酿睡意。
将睡未睡 , 身侧的床垫塌陷下一块 , 紧接着男人的体温裹挟着熟悉的气息靠近她 , 紧接着是滚烫的亲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