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迈巴赫停在路边,静静蛰伏在逐渐暗淡的傍晚天色 , 像是假寐的猛兽。
陆念硬着头皮上车。
霍司州靠坐在另一边,修长的手指间夹着香烟。
香烟燃烧时候薄薄的烟雾,从打开的窗户缝飘出去,车子里弥漫着一股极淡的烟草气息。
他抽烟的动作也很优雅,薄唇吐出白色烟雾时 , 俊朗冰凉的面容面糊,显得更加不好接近。
陆念顿了下:“霍总。”
轻瞥她一眼 , 霍司州熄灭香烟 , 将车窗升起。
连带着隔板也升起来 , 将整个后座隔成了密闭的空间。
陆念无端有些紧张 , 手指抠着身下真皮座椅的边缘,喉咙干涩发紧:“霍总……?”
“害怕?”
挑起眉梢 , 霍司州的大掌捏住她后脖颈软肉 , 揉了两把。
把玩奶猫似的:“你怕我?”
“没 , 没有。”
心跳得飞快 , 几乎要从胸腔里蹦出来。
陆念绷着脸摇头,心底有些发慌。
也不是怕 , 就是有种说不出的忐忑不安。
她精致的脸蛋雪白,在暗色的天光里,一双小鹿眼沁着水光。
白皙娇嫩的身子,在他的掌心里瑟瑟发抖,像是任人宰割的柔软小兽。
霍司州嗤笑一声。
就是顶着这幅毫无攻击性的无辜模样,一而再、再而三对他阳奉阴违。
他的眸光骤然变冷,寒声问:“陆念,我是不是对你太宽容了?”
什么?
不等陆念反应过来,男人的唇瓣压了过来。
唇齿纠缠间,他口腔里浅淡的烟草气味被度给她 , 强势地浸入。
陆念睁大眼睛,被他三两下挑逗瘫软 , 软绵绵伏在他掌心里发出轻哼。
霍司州眸色沉沉,动作强势猛烈,眼底却是一片清醒的冷意。
西装革履地坐在她的身侧,看着她化成水,在他熟稔的把玩下 , 难耐发出一声低低的尖叫。
陆念的大脑有瞬间空白,极致过后呼吸急促 , 汗津津地软在座椅上。
乌黑的发丝黏在她的脸颊上 , 衬得她红唇白肤 , 眸色如水。
说不出的勾人。
这样的媚色落在男人眼里 , 让他瞳孔更加深邃骇人 , 面上却没什么表情。
如果不是刚才动作间 , 陆念不小心碰触到他的反应 , 恐怕真要以为他无动于衷 , 毫无感觉。
从他眼底模糊的倒影,看到自己这会儿有多不堪 , 陆念忍不住红了脸。
颤着发软纠缠的双腿,挣扎着试图坐起来。
男人一把捏住她的细腰,把她往怀里按了按。
陆念生怕他又要玩弄一回,本能挣扎着拒绝:“霍总,不要……”
“陆念。”
霍司州冷冷叫她,唇瓣贴在她的耳廓上:“记住了吗?”
陆念浑身一僵。
男人顺势在她胸前捏了下,动作轻佻,嗓音里含着警告:“记住是谁让你变成这样了吗?”
“霍司州!”
一股莫大的屈辱袭来,陆念红着眼眶瞪他,不敢置信。
男人不为所动,冷漠的侧脸不带半分感情:“我不管你心里到底惦记着谁,又喜欢过谁。既然嫁给了我 , 最好把你的心给我腾个干干净净。”
“我没有……”
陆念下意识否认。
他亲耳听到,这种时候还要撒谎?
冷意更浓,霍司州嘲讽道:“陆念 , 别把我当傻子。你怎么想我不管,霍太太绝对不能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懂吗?”
他眼底的锋锐像冰冷刀光,几乎把人刺痛。
陆念的心脏不可抑制地涌上几分痛意。
张了张嘴,想解释却又无从开口。
是她编织谎言,创造了一个莫须有的男友。
如今不管怎么辩驳 , 他都不会信,反而会觉得她是个撒谎成性、满口谎言的女人。
一股涩意弥漫在舌尖 , 陆念低声应道:“霍总放心 , 我说过我早就已经分手了。我知道该怎么做。”
“最好是这样。”
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 霍司州嗤道:“守好霍太太的本分 , 否则……陆念 , 谢之章能被送出国一次 , 就能被送出去第二次。你说呢?”
“你不能这样做!”
陆念被他眼底的狠辣一惊 , 不由抬高声音:“我们的事情,跟阿章没关系!”
她就这么护着谢之章?
看到她神情中的紧张 , 霍司州胸口的怒火燃烧得越发旺盛。
他可没有忘记,陆爸爸说她的“男朋友”刚回国 , 正在创业期间。
除了谢之章,还能是谁?
大概是觉得跟谢总争夺权力不好听,还要体贴撒谎说正在创业。
越想怒意越浓,他钳住陆念的下巴,寒声道:“不想我动手,就守好本分。在婚姻里,我最厌恶的就是朝三暮四,对感情不忠。再有下次,别怪我不客气。”
陆念的心脏疼得厉害。
他不相信她,觉得她是个左右逢源的贱人。
心口剧痛 , 她的眼中含泪,被他眼底的冰冷嘲弄刺伤。
忍不住道:“那霍总呢?霍总的心,腾干净了吗?”
他在这样要求她的时候,又是怎么想的呢?
他能把心腾干净,从此不再喜欢白知梦吗?
他能不再跟白知梦接触,认认真真经营他们这短暂的五年婚姻吗?
似乎没料到她会反问 , 又或者厌烦她的得寸进尺,男人眉头皱起,神色冰冷。
陆念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直勾勾看着他,追问道:“如果我说让霍总把白部长辞退 , 从此不跟白部长往来,霍总肯吗?”
霍司州眉头皱得更紧,下意识呵斥道:“不要胡言乱语 , 我们之间的事情跟梦梦没关系,不要牵扯她!”
陆念有些想笑。
提到他的宝贝心上人,让他不高兴了是吗?
白知梦在他心里 , 是最纯洁美好的存在 , 连私下提及都不可以。
他真的是全心全意在爱着她。
一股疲惫涌上心头 , 陆念突然觉得 很累 , 也没有再继续争执的力气。
“我知道了。”
她抿唇 , 默默偏开头不再看他 , 轻声道:“霍总放心 ,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她只是个他花钱雇来,能陪睡和安抚霍老爷子的女人。
名义上妻子 , 实际上跟契约奴仆也差不多。
在这场交易里,她有什么资格要求霍司州对感情忠贞、守身如玉呢?
异想天开,未免太不识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