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璃完全不敢相信,她才在米太后那里听到给力的消息,怎么这么快就生变了?
贺秋磊摇头:“我就是还不知道真伪 , 不过我已经派人去通知三皇子了。
应该很快就会有消息来了。”
苏璃的心顿时“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好像摆钟一样,不停地晃动着,到最后,连她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她感觉自己的心房好像吸不过来气了一般。
“阿璃 , 你放轻松 , 放轻松 , 没事的 , 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贺秋磊一向都知道苏璃在乎萧景渊 , 但没想到 , 她比他想象的还要在乎。
他担心苏璃会出事 , 连忙出言安抚。
苏璃紧抿了嘴唇 , 深吸了一口气 , 又灌了一大杯花茶才道:“我没事 , 只是,只是这件事情不能拖。
如果是假的倒还好 , 咱们不过是平白惊吓一场。
可要是真的,要是真的怎么办,萧景渊岂不是……岂不是就这样被他们弄死了!
不行,他是为了救我,也是为了给我出气才会杀掉黄跃兴的。
现在他替我受过,我得救他,我得救他!”
苏璃说着捏紧了袖中的玉佩。
这是暗影之前给苏璃的,让她找米太后的时候将其给她。
但苏璃还没来得及用上玉佩,米太后就一口答应救人。
但现在等不得了。
苏璃踉跄着起身,再次爬上马车。
她要马上再进宫一趟。
“阿璃,你去哪儿?”贺秋磊担心地看着苏璃。
“我进宫求太后 , 贺秋磊,你马上再派人去请三皇子 , 让他直接去刑部大牢,你现在就赶去刑部大牢,能拖一时是一时。”
苏璃的心虽然很乱,很慌,但是她的内心却又不一般的冷静。
因为现在的她心中只有一个想法:要救萧景渊 , 要救萧景渊。
所以她不能慌 , 不能乱 , 必须得平静心绪 , 才能够想出最佳的办法来。
不然的话……
苏璃无法想象 , 要是萧景渊死了 , 她该如何是好。
她从前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 而现在是不敢想 , 她怕她接受不了。
马车晃晃悠悠地 , 在傍晚的京城里走出一种千里马的感觉。
苏璃身形摇摇晃晃的 , 思绪不由得飘远。
她想到了第一次见到萧景渊时的场景。
原主苏二丫正宽衣解带地欲与许玉昆行苟且之事。
而萧景渊就躺在离他们不到三步远的木板床上。
当时的苏璃不知道,但现在她却是十分明白的。
那个时候的萧景渊虽然躺着一动也不能动 , 但他其实是有感觉的。
他能听到四周一切的声音。
所以他当然是知道苏二丫和许玉昆干的狗屁倒灶的事。
现在想想,苏璃都忍不住为萧景渊捏了一把冷汗。
苏二丫给他戴绿帽子倒也罢了,还非得当他面,让他全程听着。
幸好她来了,没有让萧景渊受到这种侮辱。
当然也幸好是她来得及时,否则她与萧景渊之间的裂痕大得恐怕永远都无法修复了。
有些事情,不是换个芯子就能过去的。
毕竟苏璃连自己那关都没有办法过——她完全不能接受与许玉昆那样的二世祖发生亲密关系……
呃,扯远了。
苏璃的神思重新回到一动也不能动的萧景渊身上。
毫无疑问,靠着苏璃空间强大的医疗资源 , 以及她妙手回春的绝佳医术,她治好了萧景渊。
让他从一个四肢残废 , 躺着不能动,不能说话的废人变成了如今这个活蹦乱跳,脾气还怪的京城阎罗萧景渊。
同时伴随着这一切的发生,他们之间那脆弱的夫妻关系也随之崩裂。
他们分手了!
他的身边有了命定的未婚妻萧琳。
而她孑然一身,原以为两个人的距离会这样永远地远下去 , 但是没想到他们会重逢。
更让苏璃没想到的是 , 萧景渊明明已经有了未婚妻。
却还是紧紧抓住她不放 , 为了救她付出那么多 , 还为了给她出气 , 让自己摊上人命官司。
如此才会造成现在无解的局面。
所以这个事怎么说都跟她有些关系 , 她不可能不管。
苏璃叹息一声 , 马车突然间刹车 , 幸好小甲反应快 , 扶了她一把。
不然她就要因为惯性给甩飞出去了。
“怎么呢?”苏璃掀开车帘看过去。
小甲道:“主子 , 前面有一辆马车开过去了,他们走得太快,惊到了我们的马!”
苏璃瞟了一眼 , 看着那黑色的马车,心里涌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但现在没有别的办法。
她在京城里认识的人并不多。
而现在能够帮上忙的就更少了。
不管怎么看都只有太后娘娘一个人。
米太后给的玉牌着实好用,苏璃一递上去,尽管天色已黑,宫门快要落锁了,但看在玉牌的份上,守皇城的将士丝毫不敢阻拦她。
苏璃顺利到达慈宁宫。
将事情说清楚后,米太后皱紧了眉头。
苏璃一急,知道不能再等了。
她拿出了那块暗影转交给她的玉佩。
苏璃道:“太后娘娘 , 这是萧景渊的玉佩,他的护卫说他身上还有一块萧家的虎符。”
米太后看了一眼 , 一阵激动,立马拿过去,不停地看,看过后,捂着胸口 , 身形颤抖 , 差点摔倒。
苏璃手快,连忙扶住她:“太后娘娘!”
“哀家没事 , 备辇。”
王尚宫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 , 她都有些惊了 , 但服从命令是她的天职 , 她立马去安排了。
一行人趁着天色 , 奔走在京城的大道上。
天越发黑沉了 , 只有一弯弯月挂在天空 , 散发出微弱的光芒。
而此时的刑部大牢里 , 连夜审讯萧景渊。
萧景渊身穿着囚服,头发凌乱 , 双手双脚戴着镣铐。
走一步就发出阵阵铁链的声音。
铁链拖在青石板的地上,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
两个衙差架住萧景渊,将其绑在身后十字形的铁架子上,牢头一鞭子甩了上去。
“哼,什么狗屁玩意儿,真是狗胆包天啊,连黄国公府的人都敢动。
活该你不知道怎么死的!”
牢头吐一泡口水在手掌心,涂抹均匀后,又鞭打萧景渊一鞭子。
一边嘴里还不干不净的骂着。
萧景渊整个人已经被打得脱了力 , 双手垂着,只有靠着铁链的捆绑才能勉强支撑住。
头低低地垂着 , 整个人好像失去了生命力一般。
也不知道他之前是受了多重的刑罚。
显见的是牢头见自己的审讯没有得到萧景渊的回应,他顿时不高兴了,抬腿踢了萧景渊一脚,随手拿起了身后炭盆里的铬铁伸到了萧景渊身前。
牢头举着烫得火红的铬铁在萧景渊面前转了一圈,一会儿在他脸上比划 , 一会儿又在他的胸口处比划。
然后冷笑一声 , 一下子按在了萧景渊的胸口。
“啊……”晕倒的萧景渊一下子被烫得惊醒了 , 无法控制地喊出一嗓子。
但也只是喊了一声 , 他便立刻咬牙忍住了。
这一下子跟他曾经受过的伤 , 吃过的苦相比 , 实在是不算什么。
他完全可以忍受。
之所以喊那一嗓子 , 不过是昏迷醒来 , 没有做好准备罢了。
可惜萧景渊的隐忍和倔强更进一步地激起了牢头的恨意。
他二话不说扔下已经凉掉的铬铁 , 重新拿起皮鞭 , 对准萧景渊就是胡乱地甩。
一连甩了十几下,把手都甩酸了这才放下。
他气呼呼地看着萧景渊:“哼 , 你不是挺能忍吗?继续忍,老子看你能忍到什么时候。”
牢头打得兴起,吐泡口水又来一顿鞭打。
一旁的衙差小声地提醒着:“老大,一会儿尚书大人要来审讯,把他打成这样,会不会……”
牢头冷哼一声:“哼,你怕什么,就他这个臭德行,得罪了黄国公府,你以为他还有活路吗?
从你们把他抓进来,他就已经等同于是死人了 , 说不定,咱们在这里弄死了他 , 黄国公府那边回头还有奖赏了。”
“老大,我听说这个,这个萧景渊什么的,是跟着三皇子的。
咱们要是真在这里把他弄死在这里了,那,那三皇子那边该如何交待?会不会要了咱们的命?”
眉心长痣的衙差胆子明显要小很多 , 看到牢头把萧景渊打得面目全非 , 血肉模糊 , 很是担心 , 说话的时候 , 声音都是抖的。
“我草你大爷的 , 老龟你个死吊毛 , 你还真是跟你的名字一样 , 又龟又缩头 , 没点出息 , 你等老子来,你个几把毛。”
老头骂得很带劲儿 , 而且还边骂边打。
突然间,老头停住了,他看了一眼萧景渊,微微垂下的眼睛中射出凌厉的光芒。
那眼神如雪山上的冰凌子,寒冷而尖锐。
老头被狠狠的吓了一大跳。,在他再次凝神去看的时候,萧景渊又成了那个低着头面无表情的样子了。
老头以为自己看错了。
他又吐了泡口水,往后退了三步,拿起架子上的水杯喝了一口茶 , 漱了漱口,朝着萧景渊的脸上喷了下去。
然后将茶盏往地上一扔 , “呵呵”阴笑几声道:“差不多了,该送他上路了。”
老龟颤抖着声音道:“可是,可是老大,尚书大人还没来审呢?”
“你个鸡 吧毛,你给老子闭嘴,这事还要等到尚书大人来吗?
他杀了人,担心杀人偿命 , 自己胆小畏罪自杀了 , 也不用你那装了猪粪的脑子想想 , 咱们这里一天不死个把人都不叫刑部大牢。
还有啊 , 你老龟是不是有问题 , 以往的时候你弄死那么多你怎么不说,今天真几把事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