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能忘了他吗?”乔伊问。
不愧是好闺蜜,一句话就能闻到重点 , 毛毛看她一眼 , 坐起来 , 摇摇头,神情哀戚的说:“算起来 , 他是我真正用心喜欢且想要长相厮守的男人 , 我真的不想放弃,但事已至此,不放弃也得放弃,但我真的做不到不想他。”
乔伊把毛毛搂到怀里,拍拍他的肩膀:“其实他没有你想想的那么好。”
“可是我就觉得他最好嘛!”说着说着,毛毛又哭了起来。
乔伊不知道给说些什么好,感情的事就是这样,旁人怎么说都没用,关键是自己得想通。
房间里静默了几秒 , 毛毛用袖子擦了一下眼泪,抬起头:“别说我了,怪心烦的,你怎么回事,怎么短短几天,瘦了一大圈?”
今天毛毛已经伤心难过了,乔伊不想再给她增加负担。
勉强挤出一个笑:“我没事,最近几天太累,没有好好吃饭。”
毛毛戳了一下她的额头:“你呀,这么大了还不让省心 , 下次出差再不接我电话,我就跟你绝交!”
“好了好了知道了,以后不敢了。”
两人正说这话 , 毛毛妈回来了。
毛毛妈见过乔伊很多次 , 也听说了乔伊开公司的事 , 乔伊懂事乖巧,毛毛妈很喜欢她。
今天一见乔伊 , 就把她当做正面教材给毛毛灌输思想:“你看人家伊伊 , 跟你差不多大,人家就不把精力放到乱七八糟的事情上,年纪轻轻就开始创业,这方面你跟人家多学学……”
乔伊那叫一个尴尬,若是叫毛毛妈知道她跟顾焱瀛的事,恐怕一个这样的字也不说出来。
她除了笑笑,说不出其他话。
毛毛本来计划让乔伊在她家吃晚饭的,谁知毛毛爸下班的时候带来两个后辈,乔伊一看人家家来了客人,而且都是生面孔 , 她便识趣的跟毛毛再见告别。
毛毛妈一再挽留,私下给乔伊说毛毛爸带来的两个后辈,其实是为了给毛毛看,看毛毛有没有相中的,属于变相相亲的范畴。
她这么一说,乔伊就更不能留了。
女孩子相亲最不能带同龄女孩一起,若那个女孩儿处处不如相亲者倒还还说,可以起衬托作用。
若是陪同女孩儿跟相亲者各方面都差不多,甚至略高一筹 , 那就容易让男方在在心里比较。
相亲没看上的相亲者,反而跟陪同者有了眼缘 , 这种事屡见不鲜。
乔伊不想在这样的场合被人比较 , 更不想因此惹出什么是非 , 含笑推脱掉毛毛妈,匆匆离开。
乔伊回到自己的家 , 属于她的小阁楼。
几天没在家 , 阁楼落了一层灰,宛如她这几天的心情一样,也灰蒙蒙的。
冰箱里有她临走前剩下的挂面,配了两个鸡蛋,随便做做,吃了。
收拾完房间,放松的躺在床上,回首这几天的发生的事,跟演电影一样 , 跌宕起伏,动荡不堪,充斥着血腥与背叛,分离与痛苦。
只要一想到有个生命从自己身体里流失,乔伊就难过的想哭,这是她第一个孩子,她未曾感受到任何为人母的喜悦,就匆匆与他断了缘分。
不能想,一想就彻骨的疼。
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 , 手机铃声突兀的响了起来,她迷迷糊糊的去接:“喂~~~”
因为快睡着的缘故,她的声音有些低沉 , 沙哑。
手机那边的人静默了一下。
“你感冒了?”
听到那清冽冷峻的声音 , 乔伊一下子清醒了 , 翻身从床上坐了起来,面孔变得冰冷起来:“什么事?”
“林森告诉我说,你从临城回来了。”顾焱瀛顿了一下:“身体有没有好点?”
“谢谢你的关心 , 我很好。”嘴上说着谢谢 , 语气却冷冰冰的。
“你是不是感冒了?”顾焱瀛又问。
“没有。还有别的事吗,没有我就挂了,我很累,想休息了。”
顾焱瀛过了一会儿才说:“那你睡吧。”
他的话音刚落,乔伊就切断了电话。
顾焱瀛在家刚处理完文件,打电话电话,就把手机扔的远远。
他站起来,愤怒的在书房走着来回。
做错事的是她,流掉孩子的也是她 , 为什么她一副受害者的样子,要他去讨好她?
那淡漠疏离的口气又是怎么回事?
门外响起一阵有节奏的敲门声,没等顾焱瀛说进来,温婉儿就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燕窝粥走了进来。
看了一眼地上的手机,径直走过去:“饿了吧,过来吃点夜宵。”
“我没有胃口。”
“没有胃口也得吃点,你看你最近都瘦了,我们马上就要举行婚礼了,我可不想你这个样子出现在亲戚朋友面前。”
温婉儿淡笑着把他拉过来,按坐在椅子上 , 端着燕窝粥,用小勺挖了一勺 , 轻轻吹去上面的热气:“来 , 张嘴。”
顾焱瀛挡了一下她的手 , 淡淡的说:“放那吧,一会儿我自己喝。”
“叮”的一声 , 汤匙落入瓷碗里 , 温婉儿把燕窝粥放到桌角,眼神沉沉的盯着顾焱瀛:“因为乔伊?”
从临城回来,顾焱瀛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工作的时候还好,除了加班到凌晨,没有其他自虐现象。
一旦闲下来,他就不再是他,酗酒酗的厉害,温婉儿每次过来都会看到他房间东倒西歪的酒瓶子。
他的胃不好,据他家的佣人说 , 最近他一直胃痛,经常见他一边喝酒一边用手捂着肚子,深蹙着眉头,十分痛苦的样子。
除了当年被顾焱瀛做jian在床,他生气抓狂的不像自己,这么多年,温婉儿还没见过他这么堕落过。
顾焱瀛抬头看了她一眼,从桌角一摞文件夹里出来一份,一副“我马上要工作闲人勿扰”的样子。
“不是 , ”他淡淡的说。
温婉儿最气他这个样子,不冷不热 , 好像她是一个外人 , 什么也不说 , 疏离又淡漠。
“不是什么不是,我看因为那个乔伊你的魂儿都快没了。”
他们的婚礼在即 , 温婉儿不想跟他生气。
但她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 顾焱瀛的态度实在太气人了。
“阿瀛,没有人比你更清楚这次联姻意味着什么,也没有人比你更能在这次联姻中更能收益。我们两个一起长大,又都是生在这样的家庭,婚姻的意义是什么你我都心知肚明,难道你真要因为一个无足轻重的女人把自己的生活跟事业搞得一团糟吗?我在国外颐养天年的爷爷都打电话问我,你最近是不是有些不对劲儿,更别提我的父母。”
温婉儿深吸了一口气,把想说的话说完:“谁也不是傻子 , 如果你再这样继续下去,我不能保证我父母会不会临时悔婚,到那时,谁也不能帮不上你!”
温婉儿绷着脸看了他几秒,冷漠的转身,悻悻离去。
书房里变得十分安静,墙角的立式钟表咔嚓咔嚓有节奏的走着,当时针分针秒针都指向十二的时候,钟表发出悦耳的报时声。
黑漆漆的眸子压的很低,缓缓的朝这边瞥了一眼。
又过了一会儿 , 他伸手碰到桌角的燕窝粥,骨节分明的手指拈着瓷碗的边缘 , 一点一点的拉向自己。
燕窝粥已经凉透 , 粥面上结了一层薄薄的釉质 , 他拿着汤匙,搅拌了一下 , 一口一口送进自己嘴里。
元旦连着周末 , 上班族歇了一个小长假。
芒咖市在这个小长假里发生了三件人尽皆知的事,一,芒咖市下了一几年难遇的一场大雪。二,当代人气偶像歌手苏怀瑾发了一张新专辑, 新专辑的名字是《繁花千树,情有独钟》。三,芒咖首富与名门望族温氏家族重要人士会晤,一起敲定了顾焱瀛与温婉儿婚礼的良辰吉日与一系列的繁琐流程。
短短三天,全市人民热情高涨 , 兴致勃勃,冰天雪地也挡不住他们对这三件事的热议。
别人都在趁着假期狂欢,乔伊宅在家里哪也没有去。
她不是喜欢宅在家的人,但自从流产之后,身上变得懒懒的,总也提不起精神,加上她体质偏寒,极为怕冷,就每日窝在家里捂着一床被子上网 , 刷剧,吃零食。
没有要应酬的东西 , 脸也懒得洗 , 衣服也懒得换 , 邋里邋遢,颓废的随心所欲。
毛毛的危机还没有解除 , 节假日对现在的她来说就是囚禁日 , 每日除了跟乔伊打打电话耍耍嘴皮子再无其他能提得起兴致的活动。
乔伊本还未自己的行为感到那么一丢丢羞耻,待听说最爱穿衣打扮经常走在时尚前线的毛毛也终日是不洗脸不洗头不换衣服后,她心里那么一丢丢羞耻荡然无存,越发变得不羁且随心所欲。
关于毛毛跟陆泓勋的事,乔伊没多发表意见,他们两个,不,应该是两家闹成这样,再复合的几率微乎其微。
毛毛平日里虽然非常自我 , 但她关键时刻拎得清,父母的话她还是得听的。
颓废的日子过的也很快,没看几部剧,三天的假期就接近了尾声。
第二天,乔伊起了一个大早,从里到外捯饬了一番,精神抖擞的去了公司。
痛过,哭过, 伤情过 , 过去就让它过去,生活还得继续。
乔伊到达公司的时候 , 其他人都还没来。
几天没来 , 这里的摆设跟之前有所不同 , 多了两张桌子,窗台多了几盆绿植 , 茶水处放了一缸红尾金鱼 , 鱼儿很小,在碧绿的水水草里游来游去。
看来她不在的这段日子,芦笙跟林琳把公司管理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