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狐疑且心怀忐忑,小声的议论着 , 发生了什么事 , 为什么监管这么严 , 芒咖市又来个其他国家的政府首脑,要开大会吗?
没有人知道这么严格的检查是为了什么,也没人管问 , 熙熙攘攘的人流经过层层查验之后 , 沉默着走出出站口,回眸凝视间,隐约听见从其他出口回馈过来消息:“报告队长,1号,2号出站口均没有发现目标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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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城是位于芒咖市与S市中间的一个不起眼的小城市,高铁在这里只停留三分钟,因为地处偏僻且发展落后,很少有人在这一站上车或者下车。
乔庄打扮过的乔伊之所以没出现在芒咖市的高铁站,是因为她在临城这个小站中途下了车。
顾焱瀛心思缜密,且势力庞大 , 芒咖市是他的地盘,他要在那里找一个人,简直易如反掌,乔伊料到发动人力找他,所以临时起意在中途下了车。
临城没有下雪,空气干冷且凛冽,寒风吹在脸上像刀割一样,乔伊身上穿着中年妇女老旧的棉服,头上裹着一条半旧不新的灰色围巾 , 这些装备都是胡姐送给她的。
胡姐热心肠,听了乔伊单方面诉说的遭遇后 , 很是同情 , 在乔伊的眼泪与悲伤中 , 设计出这么一个乔装打扮的计策,成功的从医院里逃了出来。
临城很冷 , 乔伊看似穿得厚 , 其实不隔风,她双手插进棉口袋里,迎着凛冽的寒风,半眯着双眼,寻着光的方向走去。
当务之急先找个落脚的地方暖和一下,吃饭的事情先往后缓一缓。
车站附近有许多小旅馆,来往的人太杂,乔伊不敢住,便拦了一辆出租车 , 让司机师傅做向导拉她去好一点的酒店。
小城民风淳朴,人都特别实诚,司机师傅并没有因为乔伊是外地人而拉着她到处乱转混车资,衡量了一下乔伊的年纪跟身份,把她拉到了一家地段比较繁华,娱乐就餐都非常方便的中档酒店前面。
虽是中档酒店,卫生以及设施却非常到位,关键是价格非常亲民,这让连两天都十分郁闷的乔伊多少有些欣慰。
乔伊开好房间 , 上去洗了一个热水澡, 待身上彻底暖和起来 , 她才开始考虑吃饭的事。
几个小时下来 , 她又累又饿 , 实在没力气再出去觅食,便用手机软件点了外卖。
在等外卖送过来的时候 , 她给芦笙打了一个电话。
芦笙接到乔伊的电话又惊又喜:“乔总你现在在哪 , 我一直联系不上你,都快急死了。”
“我现在很好,你那边怎样?”
“现在好多人都在找你,芒咖市都被翻遍了。”
果不其然。
乔伊轻轻的吐出一口气,幸亏没有直接回芒咖,否则一定会被顾焱瀛的人抓个正着。
她安慰了一下芦笙的情绪,交代他照顾好公司的生意,她一会儿会再去办一张手机卡,有决断不了的事情,就打她那个号码 , 并一再的叮嘱,一定不能告诉任何人她的行踪,也不要任何人知道她给他打过电话。
芦笙问她,到底什么原因迫使她这样。
她眸色沉了沉,轻咬了一下嘴唇:“我不想说,你就别问了。”
正好她的外卖到了,她说了这么一句,就挂了电话。
乔伊饿极了,吃了整整一大份烤肉拌饭 , 并喝光了商家免费赠送的紫菜蛋花汤。
吃完饭,她才感觉自己重新彻底活了过来。
乔伊去办手机卡 , 酒店前台告诉她出门左拐走一百米就有一家代售点 , 商家正在搞活动 , 充值一百有小礼品赠送。
乔伊表示了感谢,把自己捂得结结实实的就去了 , 寒风肆虐 , 吹在脸上像刀割一样,乔伊按照前台告诉她的路线走了一会儿,就看见了那家代售点。
她办了一张卡,充值了一百元,电源赠送给她一瓶800毫升的食用油,这让她哭笑不得。
拎着油往回走,快走到酒店的时候,从后面突然蹿出来一个男人,用手蒙住了她的眼睛 , 那人阴阳怪气地说:“猜猜我是谁。”
乔伊刚开始以为是顾焱瀛,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待后面的人说话后,她才确定不是他。
顾焱瀛的声音没这么清冽,他也没有这么幼稚。
“反应这么慢,真不知道我是谁啊?”
男人松开乔伊的眼睛,笑着走到乔伊的面前,当四目相对的那一刻,两个人都愣住了。
男人,不 , 男孩儿最先反应过来,路灯发出的光很微弱 , 可仍可以清晰看见男孩儿涨红的脸:“对……对不起,我认错人了!”
男孩儿结结巴巴的道完歉 , 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 嗖的一下逃跑了。
乔伊转身看男孩儿在黑夜中奔跑的身影,无语的笑了笑 , 她穿成这样也会被认错也真是没谁了。
回去的路上 , 乔伊在想,刚才男孩儿把她错认成谁,那样的恶作剧,应该是他女朋友吧?
年轻真好,拿得起,放的下,可以肆无忌惮的玩闹,从不担心明天会发生什么,就算跌倒,也可以爬起来重新来过。
回到酒店 , 乔伊把办卡赠送的食用油转赠给了前台,前台是个秀气的小姑娘,十八九岁的年纪,单眼皮,眉毛很细,嘴巴很小,说话声音也软软糯糯,像个温顺的小白兔。
小姑娘有点受宠若惊,说什么也不肯收 , 直到乔伊说你若不要我只能扔掉了,她才怀着感激的心里收下。
乔伊准备乘坐电梯上楼的时候 , 突然又退了回来 , 她斜靠着收银台 , 弯曲的手指在暗红色的台面上敲了几下,迟疑了很久 , 小声的问:“小妹妹,你知道附近哪里有妇科医院吗?”
小姑娘眨巴了几下眼睛 , 想了想:“从酒店门口乘坐2路车,坐2站就是市中心医院,里面什么科都有,你若不舒服,可以去那里看一下。”
乔伊哦了一下,想了想,又问:“那你知不知道哪里不私人妇科医院,就是那种不用记录病历的那种。”
小姑娘摇了摇头,盯看了乔伊几秒:“姐姐是不是缺钱所以才不去大医院 , 如果是这样,我可以借给你。”
“不不不,不是这样,我只是随便问问,谢谢你,我上楼了。”
临城的天气虽然很冷,但这里人朴实,亲切,待人友好 , 让乔伊感到了春天一般的温暖。
刚到房间没几分钟,她还没来得及把新手机号码发给芦笙 , 突感胃里一阵恶心 , 快步冲进洗手间 , 抱着马桶就吐了起来。
她吐的很厉害,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 把刚才吃的食物全都吐了出来。
她跪坐在洗手间冰凉的地板上 , 一手扶着马桶,一手捂着肚子,想到肚子里面有个小生命在一点点的长大,她就纠结的要命。
孩子是顾焱瀛的,但是他们不能在一起,这个孩子只要出生就注定不能父母健全,家庭完整,乔伊也想自己带大,但乔氏刚刚起步 , 她没有任何的带娃经验,也没什么物质基础,孩子若生下来,只能跟着她吃苦。
与其让孩子不幸福不快乐,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让他来到这个世界上。
乔伊之所以背着顾焱瀛从医院里逃出来,就是为了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偷偷的把孩子拿掉。
她知道这样不对,但她实在没有别的办法。
只要一想到这些,乔伊就觉得自己非常残忍。
一滴晶莹透亮的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流下来 , 最后滴在她的手背上,她轻轻的摸了一下肚子 , 眼泪掉的更凶。
身在异地的她 , 在这么关键这么无助的时刻 , 却不能跟任何诉说一下心里的苦,商量一下下一步该怎么办 , 她的决定是否正确。
此刻的她 , 真正的体会到了,人生下来就注定是孤独的这句话。
她现在很孤独,孤独的只剩下她的影子在旁边。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过的,只觉得自己很伤心很伤心,捂着被子哭了又哭,直到完全进入了梦乡,她的呼吸才渐渐平稳起来。
外面寒风阵阵,发出凄厉的哀嚎,客房的灯开着 , 温暖的映照着她清丽苍白的小脸,调了静音的手机屏幕,黑了又亮,亮了又黑,她都浑然不觉。
*
顾焱瀛工作了一整夜,总算把跟美国客户合作的方案敲定。
天边出现鱼肚白的时候,他摇醒躺在套房客厅沙发上的林森,把方案交给他,哑着声音说:“该修订的地方已经修订好了 , 你拿给他们看一下,如果没问题 , 项目就照这个方案进行。 ”
林森翻了翻文件 , 面露惊喜:“总裁你也太伟大了 , 这么快就都弄好了,”
顾焱瀛疲惫的揉了一下眉心,走在沙发上 , 身体向后仰:“芒咖市那边怎么样,有乔伊的消息了吗?”
昨晚徐队长给林森打电话 , 他们把S124那班车搜了一个遍,重点查验了乔伊应该在的那节车厢,根本没发现可疑对象,这让林森很沮丧,他本想把情况如实转告给顾焱瀛,可昨晚看到他在认真工作,就没忍心打扰。
同时心里想着,再等等吧,或许一会儿就有好消息传来。
可等了一夜 , 芒咖市那边也没什么新的进展。
现在顾焱瀛闻起,没办法再拖延,林森正迟疑着,他的手机急促的响了起来。
他拿着手机走到一边接听,过了一会儿,他快步走过来,语气难掩激动:“徐队长说,他通过内部公安系统查到在临城有人用乔伊的身份证好登记入住过酒店!”
顾焱瀛直了直身体,眸色微微晃动,挑了眉梢:“临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