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伊笑着回应：“没关系。”
“请坐。”眼镜面试官说。
乔伊刚要坐下去的时候发现黑皮座椅上有个清晰的鞋印儿，她怔了一下 , 心下了然 , 这可能就是面试的第一道题。
她稍加思索 , 从包里掏出一包纸巾，淡定从容的把椅子上的鞋印儿擦去 , 然后大大方方的在椅子上坐下来。
三位面试官不动神色的互换了一下眼神 , 眼中均露出赞许之色。
“下面请用英文做一下自我介绍。”女面试官中规中矩的说。
乔伊稍微轻了一下嗓子，便开始了为时两分钟的英文自我介绍。
她发音清晰，用词准确，跟在国外有过留学经历的留学生差不多。
介绍完，眼镜男面试官面带笑容的说：“英语说的真好，你的履历上没说你出国留过学，这是怎么练出来的？”
乔伊歪着头想了想：“我喜欢看美剧，有时候看翻译不太准确就特别着急，所以下定决定要学好英语，以便自己能更深刻的理解其中人物对话的意思。”
眼镜男呵呵的笑了笑：“原来是自学成才。”
“没有啦 , 不过是兴趣使然而已。”
*
“等等……”林森按住顾焱瀛欲要切换画面的手，看向他：“她刚才介绍说她拿了哪一届的大学生计算机编程比赛一等奖来着？”
顾焱瀛凝神想了想：“十三。”
林森猛一拍大腿：“我说一见她就觉得眼熟，原来我们之前在比赛场见过！”
顾焱瀛挑了一下眉梢：“你们见过？”
“对，我也是第十三届大学生计算机一等奖，那一年一等奖两个人，我跟一个女生。因为那个女生是参赛者中年龄最小的，而且还得了一个一等奖，所以特别引人注目。”
“你确定是她？”
“当然，她当时穿着一件白裙子，扎了一个马尾，在清一色的男生中特别显眼。 比赛完 , 我们都在操场上休息，我还跑过去跟她要联系方式来着 , 她没给。”
顾焱瀛瞥他一眼 , 把手里的咖啡杯放到桌上 , 语气沉沉的说：“原来你这爱拈花惹草毛病早就有。”
“诶诶诶大总裁，您说话能不能委婉点 , 什么叫拈花惹草 , 我什么时候拈花惹草了，我若爱拈花惹草，能至于现在还是单身狗一枚？”
*
“假如你面前有个蛋糕，有六个人在，蛋糕却切了五份，你该如何分这个蛋糕？”一直没说话皮肤较黑的男面试官出了最后一大题。
乔伊不假思索的提出疑问：“既然知道有六个人在，为什么要把蛋糕分成五份？一开始就分成六份不就好了吗？”
“如果这个人是后来的呢？”
“那我就把我的分给他一些好了。”
“为什么不把自己那份全给后来的人呢？那样他会很高兴。” 眼镜男追问道。
“可是我会不高兴啊。我也是这六个人里面的一份子，全给了他，我就没有了。如果这六个人里面注定一个要没有蛋糕，也应该是那个后来的，我可以把我的分给他一些 , 但不会倾尽所有。我倾尽所有跟一点不分，整体结果是一样，都是一个人没有蛋糕， 我何苦费心费力做无用功呢？”
“可是你会得到后来那个人的友情。”
乔伊微微一笑：“在商界，没有友情，只有利益！”
乔伊面试完，又被顾焱瀛叫回了办公室，他的助理林森也在。
不知为何，林森看她的眼神有些怪异，这让她很不自在。
顾焱瀛指了指办公桌对面的椅子，淡淡的说：“坐吧！”
乔伊依言在椅子上坐下。
顾焱瀛面前放着几页纸，那是乔伊的简历 , 他随意的翻了翻道：“你简历上写的应聘职位是企划部门，我觉得不适合你……”
他抬头看她一眼：“同意调剂吧？”
这让乔伊不知该如何作答。
从一开始，她就么想过要来皇家一号上班 , 之所以过来完全是被顾焱瀛赶鸭子上架来的 , 至于职位 , 因为她之前就在企划部，出于惯性 , 她填的还是企划部 , 其实关于这个问题，她根本没有仔细想过。
“你不说话我就当同意了。”顾焱瀛说。
乔伊猛地抬头看向他，脸见惯了他不按理出牌的林森也吃了一惊，招聘员工还能这么操作，这跟强卖钱买有什么区别，太霸道了！
“你想把我调剂到哪个部门？”
说实话，乔伊此刻有些幻想，顾焱瀛是不是想跟她在一起，所以才不听她的意见，强制给她调剂部门？
如果是这样，贴身秘书 , 助理之类的，才符合这一推测吧？
顾焱瀛又翻了几下面前的简历，翻完之后，双手交叠放在桌上，公事公办的样子说：“这个事情人事部做决定，我不能插手，你回去等通知吧！”
才怪。他是皇家一号的大总裁，什么事不都是他一句话？
他这么说，分明就是想跟她划清界限，不想给她放水徇私情。
既然这样，何必绕这么大一个弯，说什么企划部不适合她的话？
乔伊心里有些情绪，撅着嘴 , 低头玩着手指。
顾焱瀛看她一眼，淡淡道：“你可以走了。”
“中午不请吃饭么 , 我大老远过来的呢！” 乔伊带着几分赌气的情绪说。
顾焱瀛看着她 , 脸上的表情有些玩味 , 过了几秒说：“中午我陪客户。”
乔伊讪讪的站了起来，幽怨的瞪了顾焱瀛一眼 , 生气的转了身 , 欲要离开。
林森快走几步拦住乔伊的去路，对顾焱瀛说：“你的事情解决完了，还有我的事情呢！”
顾焱瀛非常不客气的甩给他一句：“你的事情我为什么要管？”
那你的事情我为什么要管，还一管就是这么多年？林森内心虽然是这么想的，但是不敢说出来。
惹火了顾焱瀛可没什么好果子吃，尤其在这个月的工资还没发的情况下。
林森在心里怨恨的骂了顾焱瀛一句，转过头，轻咳一下，笑嘻嘻的对乔伊说：“乔小姐你仔细看看我，看我是否有些面熟？”
顾焱瀛抬头朝他那边看了一眼，有些无语。
乔伊不明所以，按照林森的话仔细看了他一下：“我们刚才不是有见过？”
“不是刚才 , 是很久以前，你仔细想想，我们很久以前是不是就见过？”
看着乔伊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林森有些着急，进一步提示说：“第十三届大学生计算机比赛的时候，在操场，你手里拿了一本言情小说，我问你在看什么书，你说关我何事……”
不等林森把话说完，乔伊就打断他的话：“对不起，时间太久，我已经想不起来了！”
说完 , 她冲林森笑了笑，挎了一下身上的肩包 , 快步走了出去。
林森看着夏她离去的背影 , 对着顾焱瀛小声嘀咕：“四年的时间很久么，当日的情景我可是记得一清二楚呢！”
顾焱瀛推开椅子站起来 , 端着一杯咖啡走到落地窗前，望着窗外被阳光晕成一片模糊的城市 , 蓦地说：“其实那天我也在。”
“你也在？”
林森挑了一下眉梢 , 思虑了几秒：“说了不让你去，你最后还是偷偷跟过去了？”
顾焱瀛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
从他开始资助林森开始，林森就很少让他操心过，他学习优异，为人处世能力强，但是比赛早上那天他肚子疼，身体很不舒服，顾焱瀛劝说实在扛不住就退赛，反正他从小到大拿奖拿到手软 , 也不差这一项。
林森捂着肚子哼哼，我可是一个追求完美的人。
完美的人不允许人生履历有残缺。
医生说是肠胃炎，给他打了一针止痛针，他拖着残身破体去了考场。
林森是个自尊心很强的家伙，说一个大老爷们要什么陪考，顾焱瀛没有办法，只有在他在看不见的地方偷偷的跟着。
林森跟乔伊搭讪，他也看见了，并且好笑 , 身体不舒服还不忘撩妹，对他也真是没辙。
那个时候看乔伊没什么特别感觉 , 就是觉得是一个来参加比赛的小姑娘 , 顾焱瀛之所以对她的印象有些深 , 一个是因为他们那个赛场八个代表队里就乔伊一个女孩子，还有就是因为她对林森不屑且又蛮横的态度。
单从长相上论 , 林森比顾焱瀛差了一个等次 , 但站在一堆戴着厚重眼镜，穿着没有任何时尚感校服的男生中间，林森清俊斯文的气质却格外鹤立鸡群。
乔伊却对他不屑一顾，这让顾焱瀛觉得很有趣。
乔伊发育晚，大二了还没有完全长开，当时她穿着一条白裙子，手里拿着一本插画封面的书，那个形象就是十八九的怀春少女。
顾焱瀛对这样的少女没有兴趣，看着林森跟她尴尬的互动的场面笑了笑 , 转身就忘了。
乔伊从皇家一号的办公楼里出来，抬头望了一眼明晃晃的太阳，阳光温暖，却也刺眼，跟四年前她参加大学生计算机比赛时的清静差不多一样。
那时她刚跟陆泓勋大吵了一架。
那是她跟陆泓勋第一次吵架，也是陆泓勋第一次不顾她的面子和情绪对她大吼大叫。
原因是陆泓勋托人给她办好了出国手续，让她出国深造，她却执意不肯。
陆泓勋在气头上骂她娇气，独立性差 , 目光短浅，可是他哪里知道 , 乔伊不想出国最大的原因就是因为他 , 她不想离开他。
学习成绩好的人大多都是清高骄傲的 , 当时的乔伊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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