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这,我心里不免有些紧张。之前我爸是教给我一些东西 , 但那都是一些简单的算命、化解怨气的方法。
现在遇到这玩意儿 , 我倒真有点怕了 , 再加上刚才马真人已经说了 , 是有人故意为之,这人肯定也不简单。
我正沉思间,马真人站起来对孟叔叔说道:
“这东西我先拿回去 , 你们也别慌,后面没事了就好,要是有事你们再给我打电话。”
说着还给我递来一张名片,显然是孟叔叔之前跟他提过我。
我笑着接过名片,向他道了声谢,就将名片攥在手心里 , 像抓着一根救命稻草。
只见马真人从兜里拿出一个麻袋来 , 将那古砚台装了进去。
说来也奇怪了 , 古砚台被装进麻袋后 , 那麻袋竟然剧烈摇晃起来,俨然像是装进了一只活物。
我们三人都呆了。
随后,马真人又从兜里掏出一张符箓,贴在了麻袋上,只见符箓上闪过一抹金光,转瞬即逝,随后,麻袋也停止了晃动。
这种符箓我见过,是镇煞符。家里死了人 , 办完丧事之后,门框上就会贴这种符 , 防止亲人的魂魄再找回来生事。
毕竟人死如灯灭 , 鬼魂留恋人间并不是什么好事儿。
马真人把这古砚台收进麻袋之后 , 我见孟建国的表情一下就放松了 , 想必他也是被这东西缠地害怕了。
孟建国又和马真人絮叨一番,无非是感谢马真人收服这东西之类的话。随后 , 孟建国给了马真人一个信封,看起来鼓鼓的,里面应该装了不少钱。
马真人走后,屋子里就剩我们三人,我迫不及待地想要提醒马建国刚才我替他看相的事,便对他说道:
“孟叔叔,我刚刚看了你的面相 , 你近期的运势好像不是太好。有些话,不知我当讲不当讲?”
孟建国先是一愣 , 估计也没想到我一个小娃娃还会看相。
接着,孟辰轩便开口了:
“爸 , 你就让凤九看看吧 , 他爸是我们镇上有名的算命先生,他肯定是看出什么了,才想要跟你说的。”
孟建国的眼珠子转了转,我看出来他仍有一些疑虑。
我便开口说道:“孟叔叔,你放心,我只是提醒你一下,并不是想要你的钱。”
孟建国听完这话,随即哈哈大笑:
“傻小子,你想多了,如果你算的准 , 我还会在乎那点钱嘛,只是……”
我知道他心里的想法,雇主一般不会让人给他们算命,因为在我们算命圈子里有一句行话:
命越算越薄。
所以 , 就有很多人比较忌讳这个。
我虽然从我爸那学到过很多算命的知识 , 但也从不轻易给人看相 , 即便是看出了什么 , 也只会藏在心里,不会说出来。这关乎天机 , 不能泄露。说得太多,我就会承受一定的业报。
只是,今天这人是孟辰轩他爸,我跟孟辰轩亲如兄弟,他爸也等同于我的亲人,孟叔叔有灾祸 , 我怎么着也得提醒一下。
孟建国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
“也罢,你就说说吧!”
得了孟建国本人的应允 , 我就一股脑儿的把刚才从他面相上看出来的问题告诉他了。
孟建国听着听着 , 不由面露惊讶 , 随即神情凝重。待我说完,他便接过话去:
“你说的没错,我和我哥哥因为装修上的事不和已经很久了,虽然在这之前,也有过一些矛盾,但那都是些小事。牵扯到生意,隔阂就越来越大了……”
我点点头表示认可,因为这些都在他的兄弟宫上显示出来了。
不等孟建国说完,孟辰轩便神色紧张地插嘴道:
“凤九,你说我爸近期会走霉运,那这些要怎么破解呢?”
“这个你别急,这些灾祸是外在的,可以改。只是 , 他们兄弟不和的状况却是命中注定的,想改也改不了 , 还有就是……”说到这我停了下来 , 不知道接下来要说的话 , 该不该继续。
孟建国听出了我话中的疑虑,便对我说道:
“凤九 , 有什么话,你但说无妨 , 就算说错了,孟叔也不会怪你。”
我继续说道:
“孟叔,我觉得你走霉运这件事可能和那个古砚台有关系,进一步说,这事很有可能是你哥哥弄出来的。”
话音刚落,孟建国的手机响了 , 接起电话 , 他的脸色变得越来越不好 , 最后对着电话那头说了句:“行 , 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后,他气的将拳头重重地砸向茶几,说道:
“孟建军,怎么说我们也算是亲兄弟,你现在竟为了钱,联合外人耍阴招来对付自己的亲弟弟。”
孟建国正在气头上,我和孟辰轩也不敢多说什么,待他气消了之后,孟辰轩才问起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孟建国就把他哥哥联合外人抢他已经到手的生意的事给我们说了,更奇葩的是 , 这个外人正是孟建国的生意伙伴,也就是送他古砚台的那个人。
现在这事就算对上了 , 孟建国对我说的话也全信了。
接下来 , 我便让孟建国最近几天就在家休息 , 将手底下的工先停一停 , 等古砚台的事彻底解决了,再赶赶拖下来的工期。
孟建国虽然有些不情愿 , 到最后还是叫手底下的人停了工,毕竟性命攸关的事,他也不敢马虎。
随后,孟建国又让孟辰轩拿了五千块钱给我,说是当做报酬。我本来不想接,可是一想 , 若非是遇上诚心求算之人 , 我要是泄露太多天机 , 于我于他都不好。我便将这钱收了。
折腾了一天 , 从孟辰轩家出来,我便直接回家去了。
出了古砚台这事,我也没心思再开门做生意了,早早地收拾完了躺在床上。
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半夜,突然听见前厅又有动静了,像是有人拿着什么东西拍桌子的声音。
有了昨天晚上的经验,我不敢再那么鲁莽了。想起之前我爸说过的,鬼怕阳火,我就起身从抽屉里摸出一支烟来点上。
这个方法适用于那些经常走夜路的人 , 免让不干净的东西近身。
点上了烟,我才大起了胆子 , 轻手轻脚地向外踱去 , 刚走到门口 , 就见一个黑影一下子扑到我面前。
这是一张变形扭曲的脸 , 像是被火烧过一样,拖着长长的头发 , 头皮狰狞地拉扯着,布满了火疤。
这东西只有上半身,下面全是透明的。此刻,正高扬着头颅,似乎在向我示威。
我差点被吓得昏死过去,赶紧用手护住头部 , 不敢睁眼。
几秒钟过去了 , 好像没了动静 , 我才将手放下 , 只见那东西已退到屋子中间去了,眼神有些恐惧地盯着我。
我有些懵,不知道什么情况,那东西明明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现在却对我退避三舍。
突然,我手上一疼,才反应过来,原来是我点的那支烟,现在已经烧到手指 , 快燃尽了。
那东西似乎也意识到这个问题了,停下后退的步子 , 就在屋子中间一动不动地看着我。
情急之下 , 我伸出手放在嘴边 , 忍痛咬破了中指 , 将血抹在额头处的印堂之上,防止那东西狗急跳墙上了我的身。
随后又顺手拿过桌子上上次给张家做法剩下的香烛 , 对着那东西砸过去。
那东西闪身躲过了,我又拿起一把香烛点燃,准备追上去。
只见它飞快得从门缝里穿出去,我知道它害怕了,就一路不停地追了出去。
那家伙在黑漆漆的院子里东躲西藏,没找着合适的地方藏身。最后 , 竟一闪身穿墙而去了。
糟糕!
院墙那边住着的正是我们镇子上的寡妇冯春花。
冯春花的男人前两年出车祸死了 , 只剩下孤儿寡母的两个人 , 儿子才7岁 , 看着怪可怜的。
现在那东西狗急跳墙窜进了冯春花家,不会出什么事吧?
想到这,我就想过去看看,毕竟这事因我而起,要真有什么事,我心里也过意不去。
刚走出我家算命铺子的大门,我的手机就响了。一看是个陌生的号码,我就挂断了。毕竟院墙那头的情况比较重要一点。
我正准备敲冯春花家的门,电话又响了起来,这次是孟辰轩。
我按下接听键,就听电话那头语气激动:
“凤九啊 , 刚才马真人给你打电话你怎么不接呢?没出什么事吧?那个……马真人说古砚台从他那跑出去了,他想问问那东西有没有回你那去?”
古砚台跑了!
我一听,愣是傻眼了。
撒腿就往铺子里跑 , 回去一看 , 古砚台就端端正正放在桌子上。
完了 , 完了 , 这东西真缠上我了。
遭了!
莫非刚才那东西就是附在古砚台上的凶煞?
那冯春花岂不是有危险?
顾不上那么多,我几步跑到冯春花家去 , 敲了几下院门,没人应。
我使劲一推,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摔在地上。
原来院门没锁!
我进到内院,正准备伸手去敲冯春花睡房的门。里面就发出一个温柔似水的声音:
“来啦?进来啊,门没锁。”
我听出来这正是冯春花的声音 , 只是现在深更半夜地,莫非她还在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