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他收拾好屋子,孟辰轩指着门外的一堆家具问我:
“你那铺子不是要翻新吗?你看看有什么需要的家具没?看得上就拿几样回去。”
我看了看那堆家具,都是八成新的 , 质地也极好 , 只是我那铺子太小 , 拿回去也没处放。最后,指着一张太师椅对孟辰轩说道:
“喏,就这个吧!”
孟辰轩见我看上了那张太师椅 , 一拍我肩膀,笑着道:
“你小子可真识货,这把椅子是这堆家具里最值钱的 , 当初我爸花了大价钱,从一个镇上的老宅子里买出来的,据说还是被孔明坐过的。”
孟辰轩话说的激动,在我看来,倒不见得,卖主要卖高价 , 自然忽悠他们一通了 , 这种事情不是内行根本就意识不到自己被骗了。
“既然这么珍贵 , 你爸怎么舍得把它换了呢?”我问道。
孟辰轩尴尬地笑笑:
“这不是又买了新的 , 旧的没地放了嘛!你要的话就拿去,不要我就让人送到旧家具店里处理掉。”
我太了解这小子的尿性了,一张嘴挺能吹的,不过人还挺义气。
免费的东西我肯定会要的,招呼孟辰轩帮着我把椅子搬上破三轮。我都准备走了,孟辰轩也爬了上来,说要去我家看看。我心想着这样也好,还能让他帮我看看怎么把店里倒腾一下,也就没拒绝。
等他坐上来我才知道 , 这家伙还挺沉的,重量不亚于两张太师椅了 , 我的破三轮被压得咯吱咯吱直响。也难怪 , 这1米8的个头 , 少说也有140斤。我跟他一路闲聊 , 很快就到了我家。
一进门,孟辰轩就对屋里的每件东西充满了好奇 , 东瞅瞅西看看,在屋子里转来转去,最后竟来了一句:
“李凤九,你咋回事?我给你那么好的家具你都不要,看看你屋里摆的都是些什么,死气沉沉的,就跟卖古董的一样。”
感情这家伙看了半天是来挑刺儿的,我也没好气地回他:
“你懂个屁啊 , 算命看风水本就是一门古老的行当 , 弄得那么花枝招展干嘛?又不是开夜总会。”
孟辰轩还想叨叨两句 , 我就嚷嚷着让他别说废话了 , 赶快帮我搭把手把椅子摆放一下。
把东西摆放好,我看也差不多到下午饭时间了,就想着请孟辰轩吃顿好的,毕竟他送了我一张椅子,我也不能太小气。
我们找了家酒楼去吃中餐,吃饭间,我们聊了很多。孟辰轩说他不想上学了,想回来跟着他爸学装修。
孟辰轩对读书没多少兴趣这我倒是知道的,我也觉得可行 , 因为看他的面相,眉目清秀 , 五官端正 , 确实是大富大贵之相 , 不管做什么 , 只要好好干,一定能出息。
兄弟俩好久不见 , 话匣子一打开就收不住了,却说越激动。孟辰轩直接要了一扎啤酒,我们俩越喝越起劲,到酒足饭饱,出门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孟辰轩酒量好 , 倒没什么 , 我就有些撑不住了 , 头有些晕 , 最后是被他搀着回家的。
天色晚了,孟辰轩又喝了很多酒,我不放心他一个人回家,就让他在我家留宿。我家有两间屋子,就在铺子的里间。孟辰轩要住我那间,我倒是无所谓,主随客便,跟他招呼了几句,就去我爸的房间睡了。
睡到半夜 , 突然被前厅铺子里的脚步声吵醒了。刚开始我以为是孟辰轩醒了出去找水喝,就没在意 , 又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间 , 又听见脚步声。我就准备起来去看看 , 刚走到门口 , 就听见“咚”地一声,像是什么东西重重地砸在了桌子上。
我一急 , 就要开灯出去看,突然,脚下好像被什么东西绊住了,我一下子摔了出去,孟辰轩听见动静也从屋子里开灯出来了,一边拉我一边问我,有没有听见什么动静?
我点了点头 , 准备去开屋子里的灯 , 转念一想是不是铺子进贼了 , 我有些害怕 , 现在的小偷胆子大,就怕遇上个亡命之徒,为了钱什么都敢干。我不敢开灯,悄悄从门后拿了一根木棍,准备去前厅瞧瞧,孟辰轩也跟在我后面。
铺子里黑漆漆的,我和孟辰轩脚步轻盈,走到前厅铺子里,借着月光看了一圈没什么动静 , 正准备回屋。
突然,一个黑影从桌子底下窜出来夺门而去 , 我一个箭步追上去 , 到了门前才发现 , 铺子的前门是紧紧锁着的 , 门也没有被撬过的痕迹,我一下就愣住了,莫非在自己家里撞鬼了?
身后的孟辰轩此时也将灯打开了 , 仔细看屋子里的陈设都没变,东西都没人碰过,越看我心里越没底,孟辰轩此刻也吓得脸色苍白,问我怎么回事,是不是带回来不干净的东西了。
我无奈的耸耸肩,我今天也没去哪啊?还能撞见什么?
对了 , 太师椅。想到这,我忍不住问孟辰轩:
“你不是说这张太师椅是你爸从老宅子里买回来的吗?会不会问题出在它身上?”
“怎么会 , 绝对不是这个 , 这椅子在我们家放了一年多 , 我也没遇见什么怪事,更别说才在你这放了一天。”说着,孟辰轩一屁股坐在太师椅上,随即表情扭曲的跳了起来,顺手从屁。股下摸出一个东西。
借着灯光一看,是一个砚台,白天被孟辰轩扔出窗外的那个。当看清时,我们俩都是一愣,这东西明明已经被扔掉了 , 现在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我家。
孟辰轩的反应更是强烈,整张脸都青了 , 脸上充满了恐惧,嘴唇都在颤抖:
“完了 , 凤九,你被这玩意缠上了!”
我虽然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 , 却也知道这个古砚台不简单 , 因为白天孟辰轩见我拿着它时做出的反应也太激动了。
事已至此,孟辰轩也不再瞒我 , 就将古砚台的事儿一股脑儿跟我说了。
这古砚台是他爸生意上的一个朋友给他送的,据说还是个古董,开过光的。他爸刚拿到的时候也是挺欢喜,因为自从拿到这东西,他爸的生意越来越好了。
可是久而久之,就出现了问题 , 晚上屋子里老是有什么拍桌子的动静 , 开灯去看 , 又什么都没有。
后来 , 孟辰轩的妈妈重病不起,找大夫看了,钱花了不少,就是没什么效果,去医院检查也查不出什么。
想来想去,一家人都觉得是那古砚台的问题。
他爸就想着把它扔出去,谁知这玩意根本就扔不掉,每次明明扔了,不知不觉它又会自己回来。
这一次倒是扔掉了 , 它却跑来了我家。
我也不知道这究竟是什么东西,我爸也没在家 , 我一时间没了主意。
后半夜我们俩都没了睡意 , 就那么干坐着 , 你看看我 , 我看看你。孟辰轩有些内疚地说:
“凤九,你别担心啊 , 等明天我回家去跟我爸说说,问问他认不认识什么高人?请来给你家收拾收拾。”
我一听也有道理,他爸毕竟是生意人,生意人迷信,对这些东西多少会有些防备,这古砚台搅扰了他们家那么久 , 他应该也在想办法解决了。
天一亮 , 孟辰轩就回家去了。到了中午大概11点的时候 , 他给我打来电话 , 说让我拿着古砚台到他家去,他爸已经找到收拾这东西的人了。
我一听有门,就关了铺子,拿着古砚台往他家赶,这次我没骑我爸的破三轮,直接打了个出租车,毕竟跟我自身安全有关的事,我也不敢马虎。
来到孟辰轩家,他已经在门外等着我了 , 我一下车,他就拉着我往屋里走去,边走边说:
“凤九 , 我爸请了个道长 , 现在就在屋里 , 你进去之后别乱说话 , 把东西给他就行。”
我点点头答应,一进屋就看见沙发上坐着两个中年男人 , 有一个大腹便便的正是孟辰轩的老爸孟建国,还有一位瘦瘦高高,一副仙风道骨模样的想必就是孟叔叔请来的道长了。
见我们进来,孟建国从沙发上站起来,接过我手中的古砚台递给中年男人;
“马真人,就是这个砚台了,你看看!”说完还对我微微笑了一下 , 示意我放心 , 道长会解决的。
刚才没太注意 , 这会儿孟建国正对着我 , 我才看清,他的兄弟宫和命宫都有异样。
先是兄弟宫,也就是眉毛的位置,他的左眉眉毛短促,这是天生的兄弟不和之相。再看他的命宫,也即双眉中间的印堂部位弥漫着一团黑气,这也就预示着最近在他身上必有破财、骨折、车祸等事发生,我心下就想着走的时候得提醒他注意一下。
接着马真人拿着古砚台看了许久之后才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句:
“这都是命啊!”
我们三人听得莫名其妙,什么叫这都是命啊?什么命啊?到底怎么回事?鉴于孟辰轩之前给我说过 , 让我不要乱说话,我也就忍住疑惑。
只听马真人又说道:
“你这是被人暗算了 , 这古砚台是前清洋务大臣张荫桓的遗物 , 这东西已经有灵气了 , 加上又被有心人利用 , 向其中倾注了邪气,实在是不好送啊!”
我之前听我爸说过,有很多东西跟随主人时间长了 , 就会沾染上主人的气息,从此只认准一个主人。
但是马真人却说这古砚台被人注入了邪气,难道已经成了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