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付了车钱,急匆匆地向电梯赶。
坐电梯的人依然比以前少了很多 , 但我如果也爬楼去打卡 , 百分之百要迟到了。
一到工位上 , 我就发现上面躺了一个礼盒。
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盒 , 上面还系着精美的蝴蝶结。盒子大约和A4纸差不多大, , 高度 , 约摸有十厘米。
有人送礼物给我?
从小到大,我收到这种礼物的机率一直很高。这长相女生不喜欢,可很招男生的喜欢,所以动不动会收到情书 , 还有一些莫名其妙的礼物。
包装成这样,难不成是表白?
因为这种东西我见得多了,所以看到上面写着“白优素”收的时候,我便——在所有人若有若无的好奇眼光中,找来剪刀 , 拆开礼物。
这种东西又不可能会带回家,被柏南修看到,我和那个送礼物的人大概都活不成了。
但这盒子的外面,又没有署名,也不知道是谁送的。
不过既然写着是我收,那我就能随时拆开它。
当然也可以不拆,但人的好奇心实在难以阻挡。
拆开了外面的包装,是一层防撞保护,我用剪刀剪开 , 发现里面装的是一张粉红色的——床。
“哈哈……”身边的小李瞟了一眼,忍不住冷笑道:“哟 , 够开放的啊!送这种东西,安的是什么心思昭然若揭嘛!”
另一个同事也跟着说了一句:“我们在公司里做了这么久 , 还从来没有收到礼物呢。优素 , 你的魅力可真大 , 才进来多长时间啊,就收到了礼物。”
“这是邀请你去跟他睡吗?不然,为什么要送你一张床啊?”
“…… ……”
“…………”
同事们半开玩笑的声音 , 萦绕在我的耳际 , 而我,却只呆愣愣地看着那张床,原本还算红润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 就连嘴唇都白了。
握在手里的那张小床模型,就像是烙铁一样,让我连忙松开手掌,还一连退开了好几步。
“你……神经啊?”见我这个反应 , 小李阴阳怪气地说:“就算是张床,不过是份礼物而已。或许是哪个司事恶作剧呢?你也用不着这么大反应吧?”
“就是啊,我觉得你收到更奇葩礼物的可能性都有吧?跟我们装什么呢?”另一个同事拍拍我的肩,一脸好奇加八卦加猥琐的笑脸问:“实话跟姐说,有没有直接收到过情趣用品?"
……
我无心去管她们或开笑或讽刺又或者幸灾乐祸的话语,整个心和目光都落在了那张床上。
如果真的只是一个无聊的性/暗示,或者调戏,我压根不会放在心上,更不可能会有这么大的反应。我之所以有这么反常的举动,全部都是因为我认得这张床。
我在这张床上醒来过,在我的梦里!
没错 , 梦中的那个石室,以及和这张床并排摆衣着的黑色棺椁 , 我记得非常清楚。
一样的粉色围帐 , 一样的床板 , 就连床沿的那个花纹 , 都是一模一样,没有丝毫偏差。
梦里的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现实当中?而且还是别人送给我的?
耳边一片嘈杂 , 大概同事们还在讨论 , 但她们在说些什么,我已经听不清楚了。
“这是谁送的?”我开口问。
正在讨论的同事们,安静了下来。
没有人回答我。
于是我又问了一遍:“是谁送的?”
这一回的音量,比上一回高了好几度。
我是部门的新人 , 来上班才没有几天。平时都是缝人就笑,姿态放得很低,同事们无论是调侃,还是让我跑腿做苦力 , 我从来都没有拒绝过,就是个老实的新人而已。
谁见过我忽然动怒?
小李哼了一声:“我今天来的时候,这东西就在这儿了。我又不是来得最早的那个,没看到是谁送的。”
说到‘来得最早’的一个,办公室里的一位男同事说:“我是第一个来的,我来的时候,那礼物就在白优素的工位上。没看到是谁送的。”
这位男同事叫梁辉,是我们部门里的一个“老油条”了,来了公司三年 , 业绩永远是后面几名,隔淘汰只有一步之遥。
大家的目光一下子全部及中到他的头上,让他有些某些莫名其妙:“你们都看着我做什么?”
但他很快就明白了过来 , 急忙解释:“虽然我平时很喜欢和女同事开开玩笑 , 逗逗你们 , 但这东西 , 可真的不是我送的。”
“不是你是谁?”小李笑道,“你才不是什么开开玩笑 , 逗逗我们玩 , 你那是性sao扰。”
又指了指我桌上的东西:“这,也是性sao扰。”
“绝对不是我……”梁辉连忙举起了双手,郑重地表示:“我承认,基本所有男生在看到白做优素的时候 , 都会动一下心,但是……我真要调戏或者有别的企图,我直接是用嘴的!绝对不会这么偷偷调戏了又敢做不敢当。”
我有直觉,送我这个东西的人 , 一定和梦里的那个男人有些必然的联系;又或者,他就是那个石室里从棺材里爬出来的男人!
找到了这个人,就找到了我那个梦的原因。
我盯着梁辉看了几眼,把他和梦里男人的背景做了个比对。梁辉身高才一米六出头,身材还偏胖,这也是他到现在还没有女朋友又被女同事嫌弃的原因之一;而梦里的那个男人,最少得有一米八,身材颀长;两个人完全不是一个档次。
难道,他是那个男人的帮手?
但看着又不像……
到底是谁送了我这东西呢?
我越想越觉得心乱,又越是心慌。
“小白同事,你别再盯着我看了。真的不是我送的!我就算要送,也得先送花吧?送床?我还没有猥琐到那个程度……”
小李用力地伸了伸舌头:“你比这还猥琐呢!”
“诶,你怎么这样呢……”
“…… ……”
“…… ……”
小李和梁辉两个人上演了一场无聊唇枪舌剑 , 同事们着热闹,很快就转移了注意力 , 从床的问题转到了梁辉的猥琐程度问题的探讨上。
我咽了咽口水 , 隐隐觉得有一双眼睛在暗处盯着我。我猛地回过头 , 正好对上掩嘴笑的女同事小宋。她吓了一跳 , 骂道:“你有病吧?你该不会是怀疑我?不就是一张破床嘛,被这种东西调/戏一下又不会少块肉。忘了就行了,你不会以为我这么无聊吧?”
我叹了一口气:“我没有那个意思。”
她说得对 , 虽然头“床”这事儿比较新奇 , 也算是一个八卦,但在她们看来,我就是反应过激了。
我将那张红色的床直接又包起来,装进盒子里 , 扔进了垃圾筒。同事们挑挑眉,耸耸肩,又或者 冷哼了一声,相继坐下开始工作。
作为新人 , 我的事情本来不多,只能不断地去看理论知识。这种东西枯燥得要命,而我现在又静不下心来。特别是,我越来越觉得有双眼睛在暗处看着我,从背后,又或者在办公室的某个角落。但每当我回头,却又什么都看不见。
这种感觉太折磨人了,我总觉得送我那张床的人,就在我们办公室里。
可我找不到任何证据。
特别是中午去食堂吃完饭回来 , 发现那张粉红色的床又被放在了我的桌面上时,我一下子汗毛都竖起来了。
之前一直保持着讽刺态度的小李 , 此时也有些觉得难以接受了。“我靠 , 这到底是谁这么变态啊,吃多了撑的啊?”
她的声音不算小 , 一下子引来了其他同事的关注。上午我把这玩意儿扔进垃圾筒的事 , 全办公室里的人都看到了。可现在,它又端端正正地放在了我的办公桌面上。
“这谁弄的?”我忍不住跟着小李问出声。
办公定里没有人做声 , 大家都觉得送我床的那个人 , 又把它捡了回来也未免有点太变态了,所以气氛变得有些愤愤然。
我又害怕又生气, 拿起那张床摔了下去。
将顶部的蚊帐骨子给摔断了。
我起身捡起来,再次将这玩意儿扔进了垃圾桶。
小李难得地凑过来安慰我:“没事儿 , 这世上变态的男人多得就是,自己没本事找不着女朋友,就用这种阴招恶作剧,你别放心上。”
我有气无力地点点头。
如果真的只是个变态的暗恋者倒也罢了 , 我又不怕;但我怕的,是这个变态者,他不是人!
梦里的那个男人,从棺椁中爬出来的,绝对不是活人!
可他到底是谁啊?
一下午,我都在忐忑不安和担惊受怕中度过,打算一下班回家,就找柏南修去说说这件事情,问问他的意见。
但我等了很久,柏南修都没有出现,就连我叫他的名字 , 他也不出现了。
到了后半夜,我实在是熬不过了睡着了 , 刚一睡着 , 就听到有人叫我的名字。
我惊醒了过来 , 看到了柏南修,顿时有些冒火:“你去哪儿了?”
“办事。”
“我找你呢 , 你知道吗?”我问。
他点点头。
“那你为什么不出现?”我又问。
他平静地说:“我在办事。”
“办事就可以不理我了吗?你不是说,在我有事的时候,你会及时赶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