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阴阳人，灵魂可以附身在合适的躯体上 , 所以严格意义上来讲 , 她并没有死。”
我明白了过来：“你的意思是，你要先找到‘灵佛’？”
柏南修点点头：“阴阳人 , 不能在阳间久待 , 所以她应该还是会在阴间路的街市上。”
我点点头，看了柏南修一眼 , 提醒道：“但是 , 你可别忘记了，我们上次去阴阳路，前脚刚去，在问到关键问题的时候 , 灵佛就被杀了，说明杀她的凶手了解我们行踪……这次再去，那个凶手也还是能不声不息地跟着……”
柏南修没说法，但他却转身开了门，要把我拉出去。
“诶 , 我刚才的说的话，你有没有听到？”我有些急，“咱们要是再去找她，她说不定会再次被杀。最后还不是一场空吗？灵佛跟你无怨无仇的……”
“你能有更好的办法吗？”柏南修转头盯着我，说，“灵佛的死活跟你无关，她做的就是这一行，自然有她自保的手段。你又不是救济堂……”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铃声响了。
我转身从沙发拿起包 , 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雪走打来的。
一看到雪走的号码，我不由自主地朝门口的柏南修看过去。他一直不喜欢我跟道士有联系 , 所以我有点怕他生气。
柏南修大概从我的表情里看出来了是谁的来电 , 果然沉了脸色 , 朝我走过来。我灵机一闪，忙举起了手机：“我能有更好的办法！”
柏南修的眼睛眯了眯，伸手捏住了我的手腕：“你更好的办法……就是要向那臭道士寻求帮助？”
我小心翼翼地解释：“我只是问一问，看他知不知道关于‘鬼王’的消息而已……”
柏南修的手劲儿很大 , 捏得我的手腕一阵生疼。
“嘶……”我吸了一口凉气，连忙解释：“你要是不喜欢 , 我不接这个电话就是了……你先放手，很痛啊……”
柏南修沉默了两秒钟 , 终于是松开了手：“白优素，你最好不要轻易相信他，那个臭道士的话，也不能全信。”
我点点头。
柏南修在边上看着 , 他不同意，我也不敢去接电话，就任手机铃声不断地响，直到自动挂断。
消停了一会儿 , 铃声又响了。
这么执着地给我打电话，会不会是有什么急事啊？
我对柏南修说：“如果去阴间路，你能从灵佛那里得到的消息，‘鬼王’也能得到，所以也没有什么意义。不如，先听听雪走怎么说？”
我感觉到柏南修身上冒出来了一股丝丝的寒气。
“雪走说的话，我并不完全相信。但听一听也无防吧？万一从他那儿可以得到点有用的呢？无缘无故冒出来一个‘鬼王’，我们对他一无所知……敌暗我明，局势很不利，对吧？”我试图说服柏南修，“咱们得利用一切能够利用的人 , 是不是？不把‘鬼王’解决，他总有一天会找上我 , 杀了我。我死了 , 对你暂时也没有什么好处，咱们利益相关……”
柏南修不等我的话说完 , 就冷哼了一声 , 转身就回了房间。
他这样走开，是同意让我接电话了？
因为实在不想去阴阳路那种诡异的地方，所以我考虑了几秒钟后 , 把电话接了起来。
“喂 , 雪走，不好意思，我刚才去了洗了间。”
雪走的第一句话是：“你现在在哪里？”
我怔了怔：“在家。”
原本我是有很多问题想要通过雪走了解的，没想到他一个电话打过来，倒是甩给了我无数的问题：“你去‘禾风’上班了吗？你身边出命案了？你没事吧？”
我正好也是想跟他谈论这件事情 , 便回答道：“没错，我在‘风禾’上班，我身边这两天确实出了命案，我觉得这家公司有点诡异……”
雪走顿了顿，问道：“你发现什么了？”
他这话问得有点奇怪，不是“为什么诡异” , 而是“你发现了什么？”，我原本是想把这两天发生的所有事全部一字不漏的告诉他，可到了嘴边我又改变了主意：“雪走，你知道‘鬼王’吗？”
“‘鬼王’？他找你了吗？”雪走问。
我听他语气，肯定是知道了，连忙问道：“‘鬼王’到底是什么东西？是咱们赤临市鬼魂的‘老大’吗？”
“也可以这么说吧，‘鬼王’是比较古老的说法，指魂体很强大的鬼魂。他一旦出现，周边的鬼魂都会不自觉地拥戴他，听他指挥；所以称为‘鬼王’。”雪走说到这里，又问了一遍，“他是不是找你了？”
我叹了一口气：“我不知道算不算找我 , 他并没有亲自来找我，可是……现在死了很多人 , 都是他干的。 也许 , 下一个就到我了吧。他已经杀了很多和我生日一样的女孩子……这件事情，你是不是知道？”
“我……”雪走语塞。
我又说：“你在阴阳路救了我，只是巧合吗？”
“不算吧。”雪走说 , “之前‘鬼王’行事比较隐蔽。他专门找和你生辰八字一样的女孩子 , 由身边的小鬼来杀了她们。我发现了以后，就一直在阻挠他们。那一次救你 , 是我追踪到其中的一个小鬼以后 , 在他手上把你救了回来。之所以扮成死人，也是不……想跟‘鬼王’起正面冲突，不想让他注意到我。”
我沉默了一会儿，大致明白了过来。雪走既然说“鬼王”很强 , 那他一定不是“鬼王”的对手，所以采取那天的方法，是更聪明和理智的做法。
而我，运气好 , 所以正好被他救了。
想到这里，我心里很庆幸，对雪走的感激之情更加深厚。“那一次，谢谢你救我。”
“举手之劳而已。”
“你的举手之劳，可是救了我一命，所以……”
雪走打断了我：“你的感激我收下了，但这不是我今天给你打电话的重点。我的重点是，据我所知，‘风禾’的死亡事件事，是所有死亡事件中占比例最高的……”
他这话，让我想起了黄烨白天对我的劝告 , 他说，公司各个部门里来的女实习生 , 一大半都是死于非命。现在又听雪走这么一说 , 觉得这比例确实比较高。就拿这次来说 , 公司里招进来的女实生 , 五个人都是同一天生日，这是不是太巧了？
当时面试的时候，那么多人 , 偏偏挑中了我们五个。就算我是柏南修做了手脚走了后门，那其她四个人呢？
“所以 , 你的意思是……‘禾风’公司有问题，对吗？”我一下子理解了雪走的想法。
雪走“嗯”了一声：“‘鬼王’行踪诡异，善于隐藏。他虽然一直在害人，但没人识出他的身份来……”
“什么意思？‘鬼王’不是鬼吗？分辨厉鬼，你们道士应该很在行才对。”我不明白。
雪走说：“他也许是‘人’。”
“什么？”我的声音陡然高了八个子度 , 因为我实在太吃惊了，“你说，‘鬼王’是人？”
这会不会太荒谬了，都称他为“鬼王”，可他竟然是个人？
雪走再次解释：“你不用觉得吃惊，‘鬼王’如果借阳人的身体 , 通过某种手段，躲过阴间的审判，还阳成人也不是不可能的事。严格来说，‘鬼王’是鬼，但以人的形体存在。他有肉、本，但又能够自由灵魂出窍。你明白我的意思吗？这个有点复杂，不如，我们见面谈？我可以好好跟你解释。”
“不用了……”虽然雪走的长相很养眼，为人也很好。但奈何我身边有个非常小气又对道士很反感的冥夫 , 我接雪走一个电话他就已经不高兴了，这么晚了还跑出去跟雪走见面……肯定不行 , “你让我缕一缕 , 我就能缕明白 , 我脑子不算笨的。”
雪走沉默下来 , 等我想明白。
半分钟后，我基本上理解了他话里的意思。
“雪走 , 你的意思是不是说 , ‘鬼王’现在已经还阳了？他用了某种方法，避过阴间的轮回，用女人的身体，投胎转世 , 有了肉、体？但他也可以变成鬼的形态，灵魂离开肉、体，对不对？”
雪走“嗯”了一声：“当然，这个只是我经过这么久暗地里调查后，所做出的一个推论 , 而不是结论。毕竟，‘借腹还阳’这种手段，我也只是听说过，没有真正见到过。但是，白优素，为了你的安全着想……建议你上班，还是换一家公司。又或者，暂时先不要上班。命只有一条，你好好考虑下？”
今天已经是第二个人建议我不要再在“禾风”上班了，可见那公司问题的严重性。但听雪走这话的语气 , 我不由得心惊：“你该不会认为，‘鬼王’就在‘禾风’公司里面吧？”
雪走“嗯”了一声：“我还不能肯定，但是几率是比较大的。”
在他说完这话的一瞬间 , 我几乎就已经在脑海里把‘禾风’公司里认识的人都过了一遍 , 在我的眼里 , 同事们都再正常不过，怎么会有人是恶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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