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柏南修。
“不喜欢吃苹果吗？”柏南修沉声说：“还是说，你更喜欢削给别人吃？”
我一听这话，便忍不住笑出声来：“柏南修，你该不会在吃林森的醋吧？”
“吃醋？我吃他的醋？”
我看了看那个苹果 , 说：“你从来不会亲自削苹果 , 这忽然亲自削苹果了 , 你是在生气我给林森削苹果吗？他是我儿子 , 做妈的给儿子削个苹果，有什么不可以的？”
柏南修本来是绷着个脸，听到我这么说 , 绷不住笑了笑。
说：“你想有个这么大的便宜儿子？做梦吧？”
“我才不是做梦！他现在还要叫我妈妈 , 只是我不同意罢了。我跟他现在都是活人，他一个十八岁的小伙子，怎么可能有一个我这么年轻的妈？我……”
我话还没有说完，嘴唇上一凉，柏南修用那个苹果直接堵住了我的嘴。
“我不过就是削了个苹果给你 , 就招出你这么多话来。吃一个试试？这是隐心亲自去超市挑的。”
我咬了一口，又脆又甜，确实非常好吃。连着咬了几口，我不禁想起隐心在超市挑苹果的样子。他应该又是附在活人身上去的超市。
“对了 , 有件事情忘记跟你说。隐心跟你提过没有？柏子煜和赵冰瑶两个上回差点杀了我。”
柏南修点点头，说：“他跟我说过了。”
“我……”
刚刚说了个‘我’字，柏南修就拉了我的手，把我拉到他的眼前。我俩的距离被他拉得极近，看到他黑色的眼球就像两个纯黑色的黑洞，有些吓人。
我忍不住退后了一步：“怎么了？”
“素儿，你放心，以后他不会再欺负你了。他在我身上做的，以及你身上做的一切 , 将来都会有报应的。不用着急。”柏南修摸了摸我的脸，说。
他的手掌冰凉 , 可摸到我的脸上 , 却让我脸上地温度迅速升温。
我点点头。
“我以后会保护好你。”
我点点头。
眼前柏南修的脸再次放大 , 嘴唇上一阵冰凉 , 我闭上眼睛，接受柏南修的吻。
嘴里刚刚吃了苹果 , 有一种微酸又微甜的味道 , 让我心里痒痒的。
……
第二天早上一睁眼，竟然就已经是中午了。我匆匆忙忙去了手机店，买了一个新手机。然后又逛了服装店，买了两件衣服。接着就去了医院找林森。
去的时候 , 林森睡着了。房间里有点热，但是没有开空调，窗护开着，方便通风。护工大叔不知道哪里弄来了一把鸡毛扇 , 轻轻地在给林森扇着风。
看到我进来，他对我笑了笑，竖了一根手指在唇边，示意我小声点。
然后压低了声音说：“林森刚睡着。”
我点点头，坐在床边等着。
问他：“你这扇子从哪里来的？”
“这鸡毛扇是我家里的，这扇子扇了不会感冒。吹空调人是舒服了，但那寒气进了关节，以后会有后遗症。白小姐，平时也可以少吹点空调。”
我笑着点点头。
这位大叔很随和 , 细心又随和，关键是很用心对待林森。
他说：“这孩子年纪还这么少 , 遭这么大的罪……他也没有个父母在身边 , 看着怪可怜的。”
我看了林森一眼 , 笑了笑。这样一瞧 , 他这么个小身板儿睡着了躺在床上，倒也真是挺可怜的。
过在床边一坐就快两个小时 , 手机看了一部电影完了 , 林森才醒了过来。他是忽然惊醒的，像是全身的肌肉都紧绷了起来一样。他睁开眼睛看到我，便松了一口气。
大叔问：“林森，你又做恶梦了？”
林森轻轻地点点头。
我从包里拿出一支新手机，递给他 , 说：“这是送给你的礼物。”
“一支手机？”
“最新款的，你用用看，合不合心意？照着你之前牌子买的一个最新款。”
林森接过来手机，左右看了两眼。
之前的灵灵肯定是没有用过手机 , 按亮了之后，盯着屏幕瞧了半天。
我对大叔说：“大叔，我想要喝可乐。”
“林森在这里，还是不要喝得好，万一他看到了也想喝呢？”
“也对……”
大叔说：“既然你在这儿，那我就偷个懒，去外面转一圈回来。我拿着手机呢，有什么事你给我打电话，我马上就回来。”
我点点头。
等大叔走后，我便拿来手机 , 教林森用手机。
“你认识字吧？”我问。
他点点头：“我认识，我学东西很快的 , 看一遍我就记住了。”
“那你会写吗？”
“我……”
“你以后可以用这支手机来学你想学的东西。这是之前林森的手机卡 , 我给你装进了里面。你可以用他的手机号登录ｗｘ , 也可以联系他的同学。或者等他的同学来联系你也可以。你可以了解一下他生前的生活 , 交他交过的朋友，了解他的兴趣爱好 , 毕竟你要成为他。”我说。
林森挑了挑眉 , 无奈地接爱了我的安排。只是嘟哝道：“这就是你所谓的礼物？惊喜？”
我从脚边拿出来两个大袋子，说：“这是我给你买的衣服。过段时间，你就能站起来走路了，慢慢的你就能出院。你试一试好看不好看，喜欢不喜欢？”
“瘦成这样的身体 , 穿什么衣服都不好看。”林森对他这具身体一直都非常不满意。
我说：“你好了以后，就会慢慢长肉的。加了一点锻炼，放心，身材会越来越好。”
…… ……
之后的一个月 , 我只要有空就来陪林森。每天在他的耳边灌输他已经是个活人的思想，让他跟同学们联系，给莫北打电话。渐渐的，他好像真的已经融入了这具身体，把自己当成了一个‘人’。
在医院住了两个月，他就可以出院了。
他原本是要回孤儿院，我去看了一下，那里的幻境并不是很好，便给他在城区租了一个房子。
又买了些日用品和家店。
钱是不经用的 , 又是医药费，又是租房 , 所有的东西都换新 , 很快我就没有钱了。
好在莫北还有些存款 , 加上百变白天都在替我上班 , 她的能力很强，每个月我的工资也挺高 , 尚且能支撑。
在家又养了半个月 , 隐心的身体基本没有什么问题了。我白天大部份时间都宅在家里，买各种各样的书和资料给他，包括各种知识，他上学要用到的 , 还有小说，科学，十万个为什么。
总之一个长到十八岁男孩子要看的书，要学的东西 , 我几乎都买了。
租的房子本来不大，买的书又多，后来实在放不下，便一批一批地卖出去。
好在林森的脑子非常好使，几乎是过目不忘，学习得也很好。
过完暑假，他去参加学校的考试，以不错的成绩升入了高三。
柏南修的意思，是让他考个好大学 , 念完大学之后，便安插进柏氏 , 等做到了较高的职位之后 , 揭开他的身世 , 抢柏子煜继承人的位置。
这一听起来 , 任重而道远。
但其实如果生活够平静，几年的日子也就一眨眼就过去了。
高三这一年 , 陪着林森更多的 , 其实是莫北。她对他上大学很上心，天天陪着他看书写作业。
高考的时候，林森考出了优异的成绩，去了武汉的一所名牌大学。
他上了大学以后 , 我会经常给他打电话，但不怎么去亲自见他了。倒是莫北，经常去找他。他念大三的时候，莫北有一次打电话约我。
虽然同在一个城市 , 但我和她实际上也并没有经常见面。她知道我在‘禾风’上班，怕跟我见面遇上柏子煜。
柏子煜自从被隐心用‘美人计’教训了之后，果然没有再找我的麻烦了。加上这两年大家相安无事，他也对我们放松了一些警惕。
这天莫北来找我，说要请我吃饭。
坐在我的对面，她一句话也没有说。我点好菜，服务员把菜上上来以后，她都依然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怎么，你就真的只打算请我吃个饭 , 一句话都不说？”我笑着问。
莫北微微抬起垂着的眼皮，问我：“白优素 , 你觉得，我将来可能会跟林森结婚吗？”
“啊？”我没有想到她会忽然问到这个问题 , 吃惊地看着她。
我没有结过婚 , 想必这辈子也不可能会有‘结婚’这件事了。所以我压根没有想过‘结婚’这两个字。
莫北说：“我曾经做过柏子煜的情人 , 你说，他还能接受我了吗？”
我拧着眉头，不知道怎么回答。
莫北见我没有回答 , 又说：“你还记得吧 , 在进手术室之前，他对我说过的话。”
我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点点头。
“明明我们已经说好了的，可出了手术室以手 , 他似乎把他说过的话都忘记了。不但是忘记了他说的这句话，很多话他都忘记了，还有很多事情也忘记了。他似乎是记得我，又像是不记得我。白优素 , 当初他生病的时候，我为了他明明是不求任何回报的。可现在他好了，我的希望又多了起来。我以为，至少我们会有好结果。”莫北摇摇头，想了想，问我，“你说，他是不是已经知道我跟柏子煜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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