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继续向下挖去,越挖越感觉不大对劲。
下面的沙土里竟然是红色的,而且我也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我知道干尸是脱水之后 , 身体被风干 , 水从身体里失去了,但是让血液变成红色的红细胞是绝对不会溜出去的!
我越来越好奇,这种好奇已经远远超过了我本来对于这具干尸恐惧。
现在风沙已经稍微小了一些。
但是我早就没有心情睡觉了。
要是这个人真的不是自然死亡的话,那就是被什么动物攻击 , 或者是队友对于资源的掠夺 , 让她不幸成为了一个牺牲者。
我知道这里很少有什么动物 , 但是我也知道 , 这里可能会有来自深渊的不死尸体。
倘若是这个人真的是被队友所杀我也就只会感叹一下人性的险恶 , 可要是她要是被其他东西杀的,那么我目前所面对的将会是无比艰难的险境。
我心里真不明白那些无缘无故的进入罗布泊的人 , 虽然有人夸奖他们的勇气,可是他们对于自己生命的蔑视却让我感到害怕。
她的伤口在肚子上 , 而且上面不只有一个咬合的痕迹 , 在被咬的伤口上 , 上面已经发黑,这明显是尸毒,但是却没有任何的鬼气,我感觉这可能就是时间太长,阴气已然消散的结果。
我更加肯定了我之前所肯定的结果,而且我记得我在上高中的时候,我曾经不止一次的在一些奇闻书刊上看到过关于罗布泊的报道。
上面不止写到了著名的双鱼玉佩,还有更诡异的沙民,或者僵尸事件。
我感觉这里的事情越来越扑朔迷离。
我向下挖去 , 我竟然发现这个女人的腿已经被完全吞吃干净,甚至在她大腿骨上还有牙齿的啮合痕迹。
我不禁打了冷颤 , 这是我第一次感觉到危险会距离我这么近。
我现在已经没有心情接着把这个人挖下去了 , 即便是挖到了脚又如何,反正已经是一堆骨头了。
我用力向上一拉,她的骨头干脆的在膝盖处被我拽了下来。
我把他脸上的飞巾和防风眼镜拽了下来,我就看到了我这一辈子所见到最恐怖的面孔!
是绝望!
是笑容!
我现在才发现 , 她的左耳被咬下来了一半 , 左耳附近的脸庞已经变成了黑色。
我不知道为什么她在最后会笑的出来 , 可能是她在弥留的时候看到天使了吧。
反正我现在也知道我现在的状况 , 于是把她重新放进了这个坑里。
马革裹尸 , 披着战衣而死是战士的最高荣誉。
面对死亡,不曾畏惧 , 面对绝望,依然微笑。或许这就是勇士的最高荣誉吧。
沙漠中最珍贵的便是水 , 我拿了一瓶水放进了她的坟茔,就当是打扰之后弥补吧!
风已停 , 月亮慢慢的在漫天的黄沙之中显露出来。
月亮是圆的 ,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今天应该是正月十五了。
本来是阖家团圆的时候,现在却成了千里共婵娟。
我走了两步在距离这个沙丘不远的地方,将帐篷重新支了起来,我看了一下表,现在是两点多,我还有几个小时的时间可是睡觉。
可是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就在我刚把帐篷支起来没有五分钟,我就看见在北方来了一群打着手电筒的人。
他们拉着板车,一边走一边在路上寻找着什么!
我不知道人到底是什么人。
毕竟在沙漠这种地方,水所代表的就是生命!
要是他们是一群来抢我水的人 , 那就麻烦了。
我赶紧钻进帐篷里面,从我小包里面把王明给我的枪拿出来 , 上了膛 , 即便我不敢杀人,但是这东西的威胁性是无比的!
我半蹲在门口,透过透明塑料布看出去。
这是一群维族人,并不是我以为的那些会来抢资源的探险者。
他们冲我走了过来 , 是七个中年汉子 , 我看着他们笑语盈盈 , 脸上并没有恶意。
但是我也不敢松懈 , 如果他们不管我正好 , 倘若是管我,我真的要小心一些了。
我把枪别在身后的腰带上 , 在不辨敌友的情况下,即便他们没有恶意 , 若我贸然的拿出枪 , 也会被人误解 , 到时候就会越来越麻烦。
他们冲我的帐篷喊了几句话,因为我不懂维语,所以我也不知道他们说道是些什么。
他们看见我没有回话,接着就换了汉语对我喊道:“远方的朋友,我们是当地村子的,我们没有恶意。”
我还是没有出声,毕竟这种时候,少一事就是少了一些麻烦,况且我的资源也是够用的 , 也不用到他们的村庄补给。
一会之后,前面的一个身形比较壮硕的汉子 , 慢慢的靠近了我帐篷 , 眼看着他就要走到门口的时候,我赶紧摸了一下别在我腰带上的手枪,确定如果我需要的时候能及时拿出来。
我没等他掀开我的门帘 , 就自己走了出去。
我装作一无所知的问道:“你们是?”
汉子笑的纯真 , 就像这里的天空一样清透无暇。
他说道:“我们是当地村民 , 刚才刮了大风 , 把我们的东西都吹走了 , 我们趁着现在赶紧来捡回去。”
说完他指了指身后的板车,我看见在上面放着几张羊皮 , 还有一些干燥的胡杨木枝。
我看到这些之后多少就安下心来了,起码我现在已经确定了他们就是当地的居民 , 而且他们对我并没有恶意。
他接着说道:“我叫阿力木 , 你要不要跟我到我们的村子里去休息一下 , 这大晚上刮了大风,你也没有休息好吧!”
我本想拒绝,可是在他身旁的那些维族汉子们全都拥了上来,七嘴八舌的要拉着我去。
我现在真的感觉到了五十六个民族大团结的好处,我实在拒绝不了他们的热情就跟着他们去了。
他们把几张羊皮铺在板车上,让我躺上去,然后用一张较大的羊皮把胡杨木包了起来,当成了一个枕头放在我脑袋下面。
叫阿力木的汉子则直接把我的帐篷收了起来,背起我的旅行包就跟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