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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最后的尊严

第八十五章、最后的尊严

  “好的!”我应了一声。
  我反复检查大黑伞的伞柄、伞骨和伞面,不得不说这把黑伞质量很好 , 虽然昨晚用来击打了狗群 , 但是并没有损坏的地方,伞面上的狗血清理干净后 , 和一把新伞没有任何区别。
  我一寸一寸地检查 , 并没有发现任何标志,一个字也没有,一个图案也没有。
  我目光落到伞柄上 , 左右转动 , 只听到咔的一声,伞柄竟然松动。
  嘭地一声,伞柄连接处分开,一道银黑交错的黑光从伞柄中间窜了出来。这伞柄中间原来是空的。黑光钻出来 , 我连忙后退。
  方才躲过那银黑交错的黑光。
  那黑光落地之后,我才看清楚 , 是一条剧毒的银环蛇,如果不是我反应快,极有可能被银环蛇咬中。
  “还想跑!”银环蛇一击未中,落地之后,就朝一旁的阴沟爬去,我岂能让一条银环蛇从我手上逃走,传出去让人笑话。
  我快跑追上去,溜动中的银环蛇猛地回头,毒液溅出。
  我早就有提防 , 身子一转,从侧面出击 , 以迅雷速度 , 抓住了银环蛇的脑袋,用力一抖 , 抖散了蛇骨 , 提着银环蛇跑进祠堂,道:“大蛊师,我反复检查了黑伞 , 并没有什么怪东西 , 倒是伞柄中间是空的,里面藏着一条银环蛇。”
  麻小楼纸身看了过来,摇头道:“银环蛇是十大毒蛇之首,用它做暗器 , 的确是不错的选择。不过银环蛇分布极广,确定不了黑伞的来历。你要是不想吃蛇肉 , 就把它放了吧。”
  银环蛇分布很广,湖北、湖南、江西甚至闽粤一带,都有银环蛇出没,靠一条银环蛇,的确是无法佐证大黑伞的来历。
  我叹了一口气,说:“可惜金蚕邪神跑掉了,咱们无法弄清楚大黑伞的来历!”我走到祠堂门口,把银环蛇丢入阴沟里,暗骂了一句 , 让它滚蛋。
  麻小楼喃喃自语道:“哎,不应该啊。这么一般怪伞 , 竟然连一点标志都没有 , 就是用寒铁精钢打造而成,凭什么能克制各种灵体呢……不应该啊……”
  太阳越来越高,茶花峒笼罩在月光下 , 白日的阳气也跟着升起。小玉刀道:“大蛊师 , 今日阳光很旺盛,对你的魂魄很不利。要不等到晚上,咱们再来斟酌这件事情!”
  麻小楼叹了一口气,说:“好吧 , 你们也要好好休息。我还有些事情 , 要和你们讲。不要跑远,天黑后就来祠堂找我。昆仑,你把大黑伞带回去!暂时由你保管!”
  我和小玉刀出了祠堂,又把祠堂的门合上。
  “小玉刀,金蚕邪神丢了黑伞 , 又受了重伤,你又有小金蚕王 , 从此以后,没有人可以逼迫你嫁金蚕的。”我对小玉刀说。
  我曾发誓,要阻止小玉刀嫁金蚕,让她像正常女孩子一样生活,也算没有违背誓言。小玉刀三年来的梦魇,到了今日终于结束了。
  “大萧,我不用嫁金蚕了。却不知道二雷现在怎么样,他已经走了两天,他会不会受老金蚕折磨?”小玉刀担忧地说。
  我想了想 , 说道:“你不要担心。今晚再与大蛊师麻小楼见面时,你问清楚老金蚕的威力 , 弄清楚它对麻二雷的影响 , 毕竟那只老金蚕是出自麻小楼之手。”
  小玉刀思索片刻,点头道:“只能如此!”
  从祠堂走出来,阳光照在小玉刀脸上 , 红色嫁衣在阳光下闪着光晕 , 她眉心处金蚕图案越发地金亮,根本没有暗淡下去。
  我心中一惊,难道说小玉刀身上的“嫁金蚕”并没有破解,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我百思不得其解。
  我与小玉刀一起走回住处 , 我依旧住在麻二雷家。一进门 , 就把大黑伞靠在门后,藏在暗处五毒怪发出叫声,道:“昆仑,邪神杀死了吗?你怎么把这玩意带回来了?”
  我摇头说:“大黑伞藏着一团黑气,在最后关头发力 , 救走了金蚕邪神。我们要弄清楚这把黑伞的来历,暂时由我保管大黑伞。你们三灵放心 , 我又不是金蚕邪神,不会用大黑伞对付你们的。”
  大黑伞放在门后,屋内的温度都下降了几度。
  我把窗户打开,让阳光照射进来,把床移到窗户边,任由阳光晒在身上,沉沉地睡了过去,昨晚发作的先天之虫没有再折腾我。
  我一觉睡到了下午三点钟,才醒了过来。午后阳光旺盛 , 我精神头好了很多。我本想去找小玉刀,可想着要见到麻火心 , 就决定不去了。
  昨晚 , 在最后处置金蚕邪神的决定上,我与麻火心发生了冲突 , 他已然知道 , 我认了萧天刑当义父,以麻火心的性子,绝对会给我一场深刻的教育。
  我肚子咕咕叫了起来 , 找了一块黑布 , 抱起大黑伞,就裹在背后,出了茶花峒,在清水溪边抓了几条河鱼 , 又弄了些柴火,生火烤鱼吃。
  我吃了几条河鱼 , 肚子饱了起来,又在河边晒了会儿太阳。太阳西沉后,才返回茶花峒。
  麻火心家门后,聚集着青崖峒众人。
  我心中一乐,难不成麻食还要与我斗蛊,昨晚他和儿子麻扁郎狗咬狗,还有力气和我斗蛊吗?
  麻食已经躺在担架上,额头和脖子都包上纱布。麻扁郎则躺在另外一侧担架上,双手双脚都绑上了绳子,嘴里还塞着一块臭抹布 , 只能干瞪眼,却不能说话。
  “萧昆仑 , 我等你半个小时了 , 天黑之前,我们完成斗蛊 , 决出胜负!”麻食有气无力地说着 , 但话里还是有不服气的斗志。
  “麻族长,我很佩服你。昨晚发生那么刺激的事情,你还有意志和我斗蛊。我不服不行啊。”我这话不是违心讲出来的 , 常人若遇到儿子杀老子这种事情 , 非要气得吐血几天几夜都缓不过来。
  麻食脸上肌肉抽动,手掌重重地拍打担架,道:“萧昆仑,你就尽情嘲讽我吧。可我麻食不是不遵守约定的人 , 就算山崩地裂,就算我只能爬 , 今日也要和你斗蛊。”
  “好,麻族长,你总算有点族长风范,咱们就在这里斗蛊,你有什么蛊虫尽管使出来。我用绿窝头,以前在青崖峒,你见过的那只绿窝头!”我说道。
  如果今日是麻扁郎约我斗蛊,我绝对不会使用绿窝头,而是用其他蛊虫 , 让他明白,得罪我萧昆仑的下场。毕竟麻扁郎昨晚跪在金蚕邪神面前 , 要做牛做马 , 还帮邪神杀我。
  麻食和我斗蛊就不一样,他上了年纪 , 算是遵循斗蛊规矩的人 , 发现儿子是畜生后,毫不留情地出手教训,不是个十恶不赦的大恶人。
  麻食用半条命养的本命蝎子蛊死掉 , 受到重创 , 昨晚又和儿子在泥泞之中搏杀。我用绿窝头,可以在短时间之内,吃掉他的蛊虫,也免得麻食受罪。
  麻食不是蠢人 , 明白我的用意,拱手说道:“萧昆仑 , 你虽不是好人,但也没有坏到哪里去。我本要用七色蛊,但最剩下一只了,要留着镇寨子。所以我决定用三色蛊,与你斗蛊,我不会轻易认输的。”
  九色神蛊跟着八手蛊灵离去,七色蛊要用来镇寨,本命蛊死亡,以前的两只五色蛊下到我和麻二雷身上 , 尽数死掉,麻食现在能用的 , 只有一只十中有一的三色蛊。
  我微微有些惊讶 , 但心中还是有些敬佩他,无利害蛊虫使用 , 但还是要拼力一搏 , 飞蛾扑火背后,也有令人尊敬的品格。
  我毕恭毕敬地对着麻食鞠躬,道:“麻族长 , 晚辈萧昆仑 , 愿意领教三色蛊,请您老人家赐教,咱们此番公平决斗,胜负一出 , 过往恩怨不再追究,一笔勾销!”
  麻食嘴巴翕动,久久都没有说话 , 随即哈哈大笑,说:“此番茶花峒之行,老身并非一无所得。好,很好。胜负一出,我青崖峒与你萧昆仑的恩怨,将一笔勾销。从此以后,我们既非朋友也非敌人。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我心想,恩怨一笔勾销,敌人不做了 , 做朋友没有到那个情分,不是朋友也不是敌人 , 是最好的收场方式。
  经过一场变故 , 麻食倒开窍了不少。
  太阳已没入西山之下,阳光收起 , 阴气开始上升 , 斗蛊可以开始。
  麻食坐在担架上,从贴身的罐子抽出一个,解开封口 , 一只红白蓝的三色蛊虫爬出罐口。我取出竹筒 , 用力一拍,绿窝头跃了出来。
  “去吧!”我低声叫道。
  绿窝头落在地上,三色蛊虫犹疑了片刻,但还是往前爬动 , 双方实力悬殊较大。绿窝头上前是碾杀,三色蛊虫则是飞蛾扑火。
  麻食用力控制蛊虫 , 眼中有泪水流出。
  最终的结局并没有太大的波澜,也没有多少悬念。绿窝头绕着三色蛊虫转悠了三圈之后,身子张开,压住三色蛊虫,转瞬之间就把三色蛊虫包裹起来,吞掉了三色蛊虫。
  自此,青崖峒两场斗蛊,皆以失败告终。
  麻食道:“我宁愿此生再也不见你,萧昆仑。一见到你 , 我就想起太多伤心事。”
  麻食说完这话,示意青崖峒众人抬起担架 , 往寨子外走去。
  麻扁郎经过我跟前 , 双眼恶毒地看着我。我没有任何回应,在我看来 , 麻扁郎已经太弱 , 我没有必要回应他的愤怒。
  “三色蛊,去吧!”我抓住绿窝头,拍动了几下 , 它极不情愿地吐出了三色蛊虫 , 三色蛊虫落地之后,不安地往前爬动,去追远去的青崖峒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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