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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烧纸

第一章 烧纸

  最近我女朋友像变了个人。
  她之前活泼开朗,现在却不爱说话 , 每天回家就一个人发呆 , 眼神忧郁。
  而晚上只要一起睡,我的脑袋就像跑火车 , 噩梦连连。
  最近一段时间我每天早上醒来 , 她都不在身边。每次我问她去了哪里,她都一本正经地回答我,说医院工作很忙 , 每天半夜她都去医院加班 , 看我睡的太死了,没好意思叫醒我。
  鬼才相信这骗人的鬼话!
  我们俩是上大学的时候认识的,她叫杨雪 , 是隔壁医学院的护士 , 谈了好几年 , 感情都很不错。
  有几次杨雪第二天回来的时候 , 我发现她的护士鞋底部还粘着泥土。在医院那种必须保持干净的环境里,怎么可能会有泥土?所以我觉得杨雪在撒谎,她可能根本就没有去医院,而是去了别的地方。
  我心里堵得慌,强忍着怒意没发火。
  我和杨雪正值二十出头的青葱年龄,身体健康,精神饱满,对那方面的需求肯定比较强烈。谈恋爱这几年,我们基本上隔一天就要亲热一次 , 兴趣高涨的时候,一晚都要来几次。但是最近杨雪起了变化以后 , 都不让我碰她 , 每次都推脱说她工作很累,甚至还有两次将我恶狠狠的踹下床 , 完全没有往日的温柔。
  直到让我彻底产生怀疑的是 , 这几天早上醒来,总会感觉房间里有一些燃烧的味道,早上起来会感觉到咽喉发干 , 好像要喘不过气了。
  望着空荡荡的出租屋 , 我的心情相当压抑。我和杨雪现在还是蜗居一族,租住在一间二十平米的单人出租屋里,一张床 , 一个衣柜 , 一张电脑桌 , 还有一个小小的卫生间 , 生活环境非常局促。
  想过之后,我便决定在房间里安装了一个针孔摄像头,看看每天晚上我睡着了,房间里到底会出什么事,杨雪究竟是什么时候走的。
  虽然心里觉得这事儿有些不太地道,但是为了挽回爱情,我还是决定硬着头皮这样做。
  晚上我特意下了个早班,却发现杨雪比我更早回家,而且已经沐浴更衣躺在了床上。
  我有些诧异:“今天下班这么早?吃饭了吗?”
  杨雪摆了摆手 , 有些不耐烦地说:“不想吃,我太困了,睡了!”
  杨雪的态度让我很恼火 , 搞得我也没有什么胃口 , 草草吃了一碗方便面,也爬到床上躺下来。
  杨雪背对着我 , 她的身上散发着沐浴乳的清香 , 如果是往常闻到这种气息,我肯定会翻过身把杨雪抱在怀里,可今天实在是提不起兴趣。
  杨雪很快就睡着了 , 我蹑手蹑脚的爬起来 , 装作去了一趟卫生间回来,然后顺手打开摄像头。
  我看了一眼身边的女人,第一次感觉如此陌生 , 为什么原本相爱的两个人,莫名其妙就走到了这一步呢?
  我关上灯 , 和杨雪背对背睡了过去。
  针孔摄像头有红外线摄像功能 , 所以房间里即使没有光亮 , 也不影响拍摄质量。
  一觉醒来的时候又是天亮,我发现自从杨雪每晚偷跑以后,我睡觉也是越来越沉,半夜根本就醒不了。
  我下意识摸了摸身旁,空荡荡的,妈的,杨雪又不见了!
  我很怄火,点上一支烟,起床打开电脑,摄像头还没有关闭 , 说明昨晚运行正常。
  我坐在电脑前面,把昨晚的监控画面调出来 , 心里很紧张 , 七上八下的,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偷窥狂魔 , 隐隐有些担忧 , 但又觉得非常刺激。
  终于,我还是按耐不住强烈的好奇心,用鼠标点击开始播放。
  电脑屏幕上很快出现昨晚的监控画面:
  房间里静悄悄的 , 由于关着灯 , 所以画面是黑白色的,显得死气沉沉。
  我和杨雪睡得很熟,一动都没有动。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 监控画面就像静止了一样 , 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 , 我看着有些犯困。
  就这样耐心看了一两个钟头 , 眼睛酸涩得都快睁不开了,面前的烟灰缸里全是烟头,香烟也抽完了。我伸了个懒腰站起来,正准备下楼去买包烟,就在这时候,监控画面突然起了一点变化。
  我顿住脚步,目不转睛的盯着电脑,一颗心咚咚咚跳得很厉害。
  监控画面拍摄得很清楚,原本沉睡的杨雪 , 忽然直挺挺地坐了起来。
  出租屋很小,我的电脑桌就在床尾 , 距离很近 , 所以监控里的杨雪突然坐起来,那张没有血色的脸庞一下子映入我的眼帘 , 仿佛要从电脑屏幕里呼之欲出 , 吓得我打了个冷突,鼠标都掉在了地上。
  画面里,杨雪就像个面无表情的木偶 , 一双眼睛也没有半点生机 , 就那样直勾勾地盯着摄像头所在的方向。
  虽然隔着电脑屏幕,但杨雪这副模样,依然让我寒意刻骨 , 我越看她的脸 , 越觉得这个女人很陌生。
  她在电脑里面 , 我在电脑外面 , 我们就这样隔着屏幕四目对视,这种感觉很奇怪,也很恐怖。
  半晌,画面里的杨雪终于动了,我看见她起了床,从床下摸出一张纸,在我的床头点燃那张纸,然后对着熟睡的我拜了三拜。
  杨雪的怪异行为令我无比惊诧,我不明白她在搞什么鬼 , 森冷的寒意不断从屏幕里流淌出来。
  我拾起鼠标,慢慢放大画面 , 很快我就震惊了 , 杨雪在我床头烧的那张纸,竟然是烧给死人的!
  画面定格,我怔怔地坐在椅子上 , 脑袋里一片空白 , 半晌都回不过神。
  什么意思?
  杨雪为什么每晚在我床头烧冥纸?
  冥纸不是烧给死人的吗,为什么杨雪要烧给我?
  她这是在咒我死?
  还是说……我已经死了?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我使劲掐了掐自己的脸颊,心里乱糟糟的,杨雪的怪异行为让我感到一种莫名的恐慌。
  我突然想起了什么 , 赶紧趴在地上 , 伸手鼓捣了一阵,但是床底下空空荡荡的,什么东西都没有。
  我打开手机上的手电筒功能 , 举起手机往里照去 , 床下除了一次细灰 , 还有半盒避孕套。我和杨雪最近都没有亲热过 , 避孕套都在床下躺灰了。
  监控画面显示,杨雪是从床下拿出的冥纸,但现在床下什么东西都没有,看样子杨雪的保密工作还做得挺到位的。
  我心烦意乱,根本无心去上班,于是打电话给公司请了个病假,领导在电话里把我一通骂,我心里窝着火,也不敢发作。
  我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 , 只觉一阵阵天旋地转,我实在是弄不明白,杨雪到底想要做什么?
  迷迷糊糊中 , 我又睡着了。
  睡梦中 , 依然是噩梦连连,醒来以后浑身都被冷汗泡湿了 , 却又想不起噩梦的内容。
  杨雪回来了 , 还是那副很疲倦的样子,看着又让人有些心疼。
  “今晚我们下馆子吧,街对面新开了一家牛排馆……”
  我本来想趁着今晚吃饭的机会,好好跟杨雪谈下心 , 顺便问问烧冥纸这件事情。
  没想到我一句话还没说完 , 杨雪就很冷淡地拒绝了:“改天吧,今天很累!”
  杨雪洗了个澡,又背对着我睡下了。
  我坐在床头,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烟 , 好几次欲言又止。我很想跟她摊牌 , 大家面对面说个清楚 , 但又害怕泄露自己悄悄安装摄像头这件事情 , 心里烦的不得了。最后狠狠一掐烟头,好,你跟我玩阴的,我就陪你玩到底,我倒想看看,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我偷偷开启摄像头,然后关灯躺了下来。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虽然心里烦躁不安,但是一沾枕头,立马又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 , 身边空荡荡的,对此我也是习以为常。
  我打开电脑 , 查看昨晚的监控。
  这一次我是快进着看的 , 直到画面里的杨雪直挺挺坐了起来,我才开始正常播放。
  跟昨晚一样 , 杨雪的脸上没有表情 , 眼睛里也没有神采,像极了一个木偶。
  三更半夜的,杨雪就这样一声不吭的坐着 , 若是我半夜醒来看见这一幕 , 肯定会被吓个半死。
  半晌,杨雪终于动了,她把手伸入床底 , 摸出一沓冥纸 , 然后走到我的床头跪下 , 开始烧纸 , 嘴里好像还在说些什么,但是声音很细微,一句话都听不清。
  整个过程我都在熟睡,火光照着我的脸,让我看上去像个死人。
  有那么一瞬间,我都有些失神,难道我真的已经死了,只是我自己不知道而已?
  烧完纸以后,杨雪又对着熟睡的我拜了三拜。
  接着,杨雪爬起来 , 用扫帚将地上的灰烬全部清理干净。
  做完这一切以后,她走进卫生间 , 对着卫生间里的镜子开始化妆。
  昨天的监控 , 我在看到杨雪烧纸的时候就关掉了电脑,没想到她在烧完纸以后 , 还有其他的诡异举动。
  我屏住呼吸 , 继续看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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