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无情刀

第五回:是福是祸?自有定数

第五回:是福是祸?自有定数

  老聃《道德经》云:“祸兮,福之所倚;福兮 , 祸之所伏。孰知其极 , 其无正也。正复为奇 , 善复为妖。人之迷 , 其日固久。”有道是祸福相依 , 是福?是祸?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话说唐万通来大漠之前 , 其弟唐寿通飞鸽传书称在八月十五月圆夜在大漠莫家客栈相候,因事关重大 , 唐万通接到飞鸽传书后便不敢怠慢,即日启程直往大漠莫家镇上赶,以便早日到来以防不测之变。但唐万通一行人日夜兼程在八月十五前便赶到莫家镇,一行人已在莫家客栈住了十数天 , 眼下已过八月十五 , 却左右等不到唐寿通现身,唐万通心里逐渐从心里隐忧变得焦虑难安 , 殊不知大漠气候变化诡异且又凶险异常,纵有一身功夫亦无力抵挡,而且越近秋冬季节,穿行大漠尤其风险倍增,他整日在客栈上下踱步,可就是望眼欲穿见不到唐寿通人影,他亦多次派弟子顾同师兄弟等人前往关口处守候,但几天守候依旧寻不得一丝一毫的音讯,正是愁不可解时候。
  这日他踱步从客栈二楼客房下的楼来 , 在楼梯处正一眼瞧见女儿唐小茜从客栈偏门夺门而入撞到了康不悔俩人倒在了地上,本来意外相撞也无甚值得大惊小怪 , 但他一眼见到从康不悔怀中跌落地上的刀时 , 那包裹刀刃的布条露出了一端 , 刀身露出的耀眼青光以及刀柄似曾相识的模样让他心下大喜 , 又心下大惊 , 他一边四周观察一边下到楼梯下去 , 见四周也别无异常,只是康不悔一人未见其他同行人 , 便也放下心来到他们三人中间,也就发生了方才那一幕。
  他从康不悔手中拿过刀,左右端详一番确定是无情刀时,心下的顿时转过千百个念头 , 他在疑问因何无情刀为何会落在一个小伙子手上 , 二弟又是怎么会把无情刀交到他手上的,倘使二弟路上遭遇了不测变故 , 将刀托付予以他,以二弟向来心思之缜密,做事极其谨慎,亦断然不会将如此重要之物交予眼前这楞头小子,他仔细观察了一番,眼前这楞头小子也不像是身怀绝技的武林高手,拿捏不定之时故而方才他借握手告别之时伸手试了一下康不悔功夫,那时手上仅仅使出了三成功力,他丝毫感觉不到康不悔手上的力量 , 而且他见康不悔满脸痛苦神色,冷汗直冒 , 也不像假装的样子 , 那一刻 , 他更加心绪迷惘 , 百思不得其解了。当然了 , 任凭唐万通这个老江湖如何精明过人 , 工于算计,他怎么也想不到唐寿通与黄河七煞为夺刀之争 , 均埋骨大漠流沙之中,而康不悔一个商帮小厮,却在路过大漠之时,无意遇刀 , 他自己也不曾察觉从刀在身上的那一刻 , 无形的灾祸已然随身而至。正应了一句:福兮,祸之所伏。
  唐万通试探了康不悔不是武林中人后 , 心下也少了几分担忧,他眼见着康不悔一路往客栈后院的杂役房走去,一时还以为康不悔是客栈新来的小厮,便也没做深究,心下却不停在揣摩盘算着。
  上到客栈二楼之时,唐万通低声叫住了五弟子顾同,让顾同随他进入了他的客房,那顾同自是遵了师命,跟随着唐万通进了客房。
  唐万通在客房一角一张八仙桌旁的椅子上坐下 , 顾同斟了一杯茶水递给师父便恭敬的站立在一旁,唐万通静默了片刻抬眼望向顾同说道:“顾同 , 方才你见的那小子,你觉得如何?”
  “啊?…什么觉得如何呢?…师父”顾同虽然刚才也瞧见师父一些不同寻常的举止 , 但一时不甚明白师父问他所谓的觉得如何是何意思。
  “嗯…就是方才与你小师妹撞在一起的那个小子”
  “这我明白 , 只是师父你说觉得如何,是指哪方面呢?”
  “没事 , 就说说你对他的直觉就行 , 没有什么特别的。”
  “嗯…”顾同沉吟片刻 , 继续说道:“依弟子方才观察,我觉得那小子憨头憨脑的 , 人看着倒是挺老实,瞧他模样,弟子看不出他是武林中人,但他却随身带着一把刀 , 且从外表看来 , 这不是一柄普通的刀…”说到此刻,他语气顿了顿 , 特意望向了师父唐万通,似乎要从师父那里寻得答案,顾同从未瞧见识过无情刀,当然不会想到方才那康不悔手中的刀竟然会是当下武林人皆觊觎的宝刀了。
  唐万通也不置可否,并未接续顾同的话。捻须沉吟片刻之后方缓缓说道:“师父我行走江湖多年,今日之事我也颇有些想不通,看不透…”,停顿了片刻,唐万通继续说道:“来大漠先前 , 你师叔飞鸽传书到川内宅邸,说是八月十五月圆夜在莫家客栈碰头 , 但眼下早已过了十五 , 却依旧不见你师叔他人 , 我担心他已经凶多吉少了…”说着 , 唐万通手指猛戳着八仙桌面 , 唉唉叹了几口气。
  顾同见师父神情哀伤 , 便安慰了师父几句:“师父,你且不用担心 , 也许是路上什么事给耽搁了,再说师叔他吉人天相,定能够逢凶化吉安全到来的。”
  “但愿吧…但愿啦…”说着,唐万通顿了顿首 , 喝下了一口闷茶。
  顾同见师父不发一语在沉思些什么 , 便请了安后躬身退出了唐万通的客房。
  入夜,大漠的小镇除了呼呼的风沙掠过极其刺耳的声音 , 便很难听到其他的声响,除了莫家客栈悬挂在旗杆上的破布条“扑拉扑拉”乱响一通以外。
  大漠的小镇到了夜里,那从大漠深处的细沙裹挟在了风里,像疯了似的四处乱窜乱跑,把小镇弥漫在灰蒙蒙的一片细沙之中。
  漠北小镇的夜都黑的特别晚,中原的人到了漠北,直以为无端端没了夜似的,但夜幕一旦降临,却黑沉的特别快 , 似乎一下子就掉进黑暗深渊。
  莫家客栈的两盏大红灯笼在风沙之中不停的摇曳着,弱弱无力的光稍微照亮着客栈门前的路 , 却依稀只能看到几步远的距离。此刻 , 除了偶尔路过巡夜的官兵们 , 白日里街道上往来不绝的人也失去了踪影。
  莫家客栈里恢复了往日的沉静 , 只是沉静的有点诡异。
  客栈大堂的角落处一盏微弱的烛火在风中飘摇着 , 依稀照亮着一角 , 铁老头手里拿着旱烟枪,一边往烟枪嘴里填埋了些许烟叶 , 一边在烛火旁擦亮火石吧嗒吧嗒抽着旱烟。
  他似乎在想着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想,只是孤独的在那坐着,一声不响的 , 像极了一尊瘦形的石像。
  小六子见掌柜的孤坐在椅子上 , 便走近来问了话,铁老头朝他摆了摆手 , 小六子虽然见掌柜的与往常有点不一样,但见铁老头如此,也便回了后院的杂役房歇息了。
  突然一阵大风吹进了大堂,铁公鸡急伸手去挡住了烛火不被吹灭,但大风依旧吹灭了微弱的烛火。
  恰在这时,一个身形高大的黑影悄无声息的闪过大堂飞身往后院的杂役房方向,那个蒙面黑衣人身形好生轻快,且未弄出半点声响,轻功造诣不是一般习武之人。
  客栈大堂内黑灯瞎火的 , 铁老头虽感觉到异常,但四周一瞅 , 也未见有人 , 一时也没特别的留意。
  那蒙面黑衣人闪进杂役房 , 轻轻推开杂役房的房门 , 杂役房内的人在木架子床上都已睡沉 , 丝毫未有人觉察到有人进来。
  那蒙面黑衣人蹑手蹑脚摸索了一圈木架子床 , 走到康不悔床边停下了脚步。康不悔从关外一路跋涉早已疲累不堪,早早便睡入梦乡。那蒙面黑衣人左右找寻了一番 , 似乎未找到什么,便轻轻揭开康不悔盖在身上的被子,见康不悔正双手抱着刀入睡。
  蒙面黑衣人见康不悔这时翻了个身,侧身朝内 , 但很快又入睡了 , 似乎并未察觉到他,蒙面黑衣人伸出手往康不悔身上去 , 他手摸到了刀柄,便用手握住刀柄往外轻轻扯了扯,待扯出半尺,突然康不悔从梦中惊醒,大喊了一声:“谁?!…”
  那蒙面黑衣人见康不悔醒来,也大吃一惊,赶紧从康不悔手中夺出刀来,便往窗外飞身去,那康不悔见有人抢刀,便奋不顾身的追去欲夺回刀 , 那黑衣人见康不悔追来,情急之下反身即拍出一掌 , 那康不悔本非习武之人 , 且那蒙面黑衣人急于脱身 , 拍出的这一掌已使出了七成功力 , 这一掌不偏不倚正拍中了身后康不悔的胸口 , 康不悔中掌大叫了一声 , “啊”的吐出了一口鲜血,身体瘫软倒在了地上。
  这时杂役房的入睡的人听到声响都惊醒了过来 , 一时忙乱成一团,有人急着摸索火石准备擦亮烛火,有人大声喊“有贼人,快来人…”。
  那蒙面黑衣人进入后院杂役房时候铁老头已朝后院杂役房方向走去 , 他白天见康不悔抱着无情刀在大庭广众之中 , 自是担心有坏心人打无情刀的主意,故而这天晚上夜里他守在大堂里 , 自是为无情刀和康不悔的安全着想。
  铁老头在门外听到杂役房内传出康不悔惨叫的声音时候,内心里暗叫一声“坏了…”,提着旱烟枪迅即飞身进了杂役房内,见那蒙面黑衣人正飞身跃出窗去,他也紧跟着黑衣人身后飞出窗外,他急欲抓住那黑衣人,便倒提了一口气纵身跃到蒙面黑衣人面前,大喊一声:“好大胆的贼子,竟敢在我客栈里伤人抢刀!快快束手就擒 , 饶你不死,否则,休怪我手下无情…”
  那蒙面黑衣人“嘿嘿”冷笑几声 , 接着冷冷说道:“老家伙 , 我看你一把年纪的 , 莫要爱管闲事的好!否则 , 我怕吃亏的是你…”说着 , 又是嘿嘿冷笑几声 , 作势将无情刀横抱胸前。
  铁老头见黑衣人如此架势,估计那黑衣人是不会乖乖束手就擒的 , 便说道:“好吧,既是如此,那便拳脚见真章了。”说着旱烟枪在胸前划了一个弧形,他见蒙面黑衣人横抱无情刀于胸前 , 他深知无情刀的厉害 , 也不敢贸然出招,但他细小的眼睛一刻也不曾从蒙面黑衣人身上移开过。
  那蒙面黑衣人见铁公鸡紧盯着自己迟迟不出招 , 知道铁老头心中盘算,他也深知必须尽快脱身,否则引来太多的人,更加不易脱身,手中无情刀一记劈式向铁公鸡身上横扫过来,刀势裹挟着阵阵风凌厉无比。
  铁公鸡借势一跃,避开迎面劈来的无情刀,手中旱烟枪虚晃一招,跟着飞身上前 , 旱烟枪烟嘴直抵蒙面黑衣人的太阳穴,那蒙面黑衣人没想到铁公鸡的招数如此怪异狠辣 , 赶紧回刀一挡 , 那无情刀碰撞上了旱烟枪激起了阵阵火花 , 两人均感觉虎口处隐隐作痛 , 不由得对双方深厚的内力深深叹服。
  蒙面黑衣人没想到铁公鸡平时携带身上的那杆旱烟枪 , 实则也是一件极其厉害的武器 , 那杆旱烟枪也是天山所孕育的千年寒铁所锻造,虽然不及无情刀锋利 , 削铁如泥,但其枪身之沉,加以铁公鸡深厚的内力,如击打中身上某个部位 , 即便不一命呜呼 , 势必也将打成重伤。
  那蒙面黑衣人急于脱身,手上刀的招法更加狠辣凌厉 , 铁公鸡虽见识过不少江湖好手,却一时半会想不起来这蒙面黑衣人使的是哪门哪派的功夫招式,只感觉眼前这个黑衣人无论是功夫招式抑或是内家功力,均是当今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想及此他丝毫不敢松懈掉以轻心。
  高手过招,双方比拼的不仅是招式与内功,更是双方的细心与专注,任何一个细小的失误,不仅可能因此败下阵来 , 更有可能就此丢掉性命。
  转眼间两人已拆了数十招,却一时间难以分出胜负 , 那蒙面黑衣人有点心急 , 眼瞅着客栈里面已然点起了灯火 , 这样缠斗下去 , 客栈的人都出来 , 自己想逃都未必有机会了 , 想到此,他趁着无情刀的威力向铁老头一式“排山倒海”横扫过去 , 接着跃开出去,手上一挥,一把闪闪银光迅疾地向铁老头身上飞去,铁老头见多识广 , 知道那一把闪闪的银光必是暗器无疑 , 赶紧一招“蜻蜓点水”,双脚点地借力跃开数丈外远 , 那一把闪闪银光一些被铁公鸡手上的旱烟枪挡掉,一些疾驰从铁老头身侧飞开出去。
  那蒙面黑衣人见铁公鸡跃开,拿了刀双脚一发劲,已然轻身飞出数十丈外远,加上小镇灯火昏暗,那蒙面黑衣人一下子便消失在黑暗里了。铁公鸡追出数丈远,见黑衣人已失去踪影,便悻悻回到客栈。这时客栈里面的人听到打斗声已然追出来许多人,见铁公鸡一人从外头回到客栈门口 , 众人均上前询问,那铁公鸡铁青着脸 , 一言不发 , 径直走到后院杂役房 , 见张同济正一脸痛苦神色双手抱着康不悔 , 康不悔躺在张同济怀里一动也不动 , 面色蜡青 , 身上衣服满是血,铁老头伸出手指探了探康不悔的鼻息 , 见康不悔已然气若游丝,他又揭开康不悔身着的布衣,见康不悔胸前佩戴了一块三指大小的墨玉,晶莹剔透 , 上面雕琢了一个活灵活现笑哈哈的弥勒佛像 , 左胸口被黑衣人击中的胸口处五个手指印赫然显现,且已然乌青发黑 , 再伸手一摸,胸口肋骨已尽数折断,铁公鸡见此狠狠说道:“好心狠手辣的掌法!”铁公鸡心想当下武林能使出如此凶狠辛辣掌法的武术门派似也不多,但一时也不容他细想。
  张同济见康不悔伤的如此之重,一时也慌乱了手脚,他想康不悔自小在商帮长大,在自己一手调教下老实忠厚也不曾招惹谁人,更未与江湖人结下仇怨,怎么会遭此不测 , 想到此竟然不禁抱着康不悔失声恸哭,张黑五与商帮其他人见此赶紧上前安慰张同济。
  铁公鸡见康不悔伤势如此之重 , 赶紧招呼众人帮忙将康不悔抬到自己房间 , 留下张同济与张黑五二人在房间帮忙扶着康不悔盘坐在床上 , 铁公鸡褪去康不悔身上的上衣 , 十个手指运足内力在康不悔身上上下左右推拿揉捏了一阵 , 过了一盏茶功夫 , 只听见康不悔突然哇的一声,从口中吐出一口浓浓黑色的血块 , 晕倒在张同济怀里,康不悔虽然将体内淤血吐出,但由于伤势过重,尤自未能醒来。
  铁公鸡对张同济说道:“张兄 , 我已运功将不悔体内的淤血逼出 , 暂时能保他一命,但不悔所中的掌毒已攻入心 , 如不能及时延医救治,恐难挺过十天八天。”
  张同济与康不悔虽无血缘关系,但自小自己一手带大,情同父子,见铁公鸡如此之说,当下气塞于胸,差点晕倒过去,铁公鸡用手捏了捏张同济人中,张同济方缓缓醒来。
  铁公鸡见张同济操劳过度 , 又心忧康不悔伤重,知道他不能受过度刺激 , 便安慰张同济说:“张兄不可伤心过度 , 不悔虽伤重 , 但也不是完全没有救治可能 , 距离此地百里外的天山孤独峰上住有一位妙手神医独孤老先生 , 虽然独孤老先生性格怪癖 , 但医术之高超当今天下无人能出其左右,如能请他高抬贵手施救 , 不悔定然能捡回一命,我与独孤老先生有一面之缘,想他也不至于见死不救,明日我便与你带不悔一起寻他去。”
  张同济见此也别无他法 , 事已至此也唯有如此了 , 他这一整夜一直守候在康不悔身边,任凭张黑五等人如何劝说 , 就是不愿离开康不悔身边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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