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灵溪倒了一杯水,一口气饮尽 ,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现在她不该沉浸于过去的胡思乱想里 , 应该打起十二分精神来,这件事 , 不能迟 , 需要极致的专注,不能有半丝马虎。
简灵溪又取出一个崭新的容器,打开戒指精巧的机关 , 滴了一滴在容器里 , 将其放在专业的仪器上进行数据分析。
过了大概一个小时 , 药物的成分都出来了。
简灵溪将其用各种份量 , 进行各种组合,最终印证了她一开始的看法。
匆匆推开玻璃门 , 果然一眼便看到南宫萧谨站在阳光下 , 宛如她的守护神一般守着她。
他逆光而站 , 她从屋里出来,一时间分辨不清她的表情。
简灵溪看得有些痴了 , 心腔升起一股暖流,热热的,令她真的好感动。
他果然没有走,一直守着她。
南宫萧谨快速走近,一开口就粉碎了她的梦幻:“怎么样了?”
其实,他这么问更多的是关心简灵溪有没有怎么样?但听在简灵溪耳朵里,却是另一番解释。
简灵溪一遍遍告诉自己,她一定要学会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能总是这么过度解读他的每一句话。
他若不是这个意思,她岂不是白白自我折磨了吗?
强打起精神,简灵溪说:“结果出来了 , 这些确实是白魔的一些成分,却并不完整。”
南宫萧谨眉头深锁:“你是说,还需要另外的药引?”
跟在她身边这么久了 , 又在古家的别院和正宅住了那么久 , 他若再听不出一些信息,他就是天下第一的大傻瓜。
“是。”简灵溪点点头。
南宫萧谨开口:“这就解释得通了。”
“什么?”简灵溪不解地问。
“这戒指是若婉的女佣 , 巧巧的。她在两个月前莫名其妙辞职了 , 我这次出去几天,就是为了调查她的去向。我审问了她,她并不承认自己给若婉下毒。这毒藏得这么隐密 , 我怀疑有人利用了她。”接下来 , 南宫萧谨将巧巧说的话跟简灵溪说了一遍。
这些事 , 他必须告诉她。
一则让她有更宽的思维方式 , 再来,也能避免一些不必要的误会。
他不是个愿意解释的男人 , 简灵溪也是有心事都藏着。
这样的相处方式并不好 , 沟通不良 , 往往会造成很多不可化解的事。
既然选择和她在一起,又不忍心强迫她 , 他只能自己先走出第一步。
他是男人,凡事应该由他主动。
“我能不能见见巧巧?”简灵溪提。
南宫萧谨不假思索,点点头:“当然可以。”
俩人来到,关押巧巧的佣人房。
保镖恭敬给南宫萧谨和简灵溪行了个礼,打开门。
巧巧身上的绳子仍没有解开,一双眼睛哭得又红又肿,一见到南宫萧谨,她挣扎要爬起来。
无奈,越是着急 , 越是爬不起来。
在摔了几跤后,她只能放弃 , 趴在地上 , 努力直起上半身:“二少,真的不是我 , 我没有理由害小姐啊。”
“贺然呢?”南宫萧谨没有废话 , 直指核心。
巧巧猛摇头:“不,这不可能,不可能。贺然根本就不认识小姐 , 跟她也无怨无仇 , 他没有理由害小姐啊。”
“是吗?”南宫萧谨淡淡反问,仍给人一种极致的压迫感:“那你怎么解释这戒指里的毒液?”
“二少 , 你真的查清楚了吗?里面真的是毒液?可一直抚摸的人是我 , 如果真的有毒,中毒的人应该是我啊 , 怎么会是小姐呢?”巧巧还没有被惊恐吞噬理智 , 问出常识性的问题。
“因为这里面只是一部分成分 , 还需要一味药引。所以,你能把毒带给若婉 , 自己却不会中毒。”南宫萧谨每一个字都咬字清晰,可组合在一起,巧巧却一个字都听不懂。
她满脸惊恐,又慌又乱:“二少,你在说什么啊?什么组成部分?什么药引?我一个字都听不明白。”
简灵溪走了进去,示意南宫萧谨让她来说。
巧巧没有见过简灵溪,但还是知道她的存在的。
为了南宫萧谨娶妻的事,小姐还大病了一场。
她当时差点儿不顾身份和体面,亲自冲到南宫家去质问老爷子。
她和南宫萧谨的事 , 老爷子不是不知道。如果非要给南宫萧谨找一个妻子,为什么不考虑她?
是嫌弃她脏了,配不上南宫家二少夫人的头衔吗?
那几天小姐像疯了一样,时而大哭 , 时而大笑 , 王真不让她们靠近,自己陪着小姐。
过了大概有一个月 , 小姐的情绪才慢慢平稳下来。
再后来 , 她就辞职了,和贺然一直住在公寓里,直到被沐冰找到。这段日子 , 她的生活过得很安逸 , 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二少夫人。”简灵溪还没有开口 , 巧巧先唤了她一声。
“你怎么认识我?”简灵溪并不意外巧巧知道她的存在 , 只是,好奇她怎么一眼认出她来的?
她穿的是最普通的裙子,浑身上下更没有一件首饰。她自己都觉得 , 她的打扮比这里的女佣还朴素几分了。
巧巧努力爬起来 , 靠墙坐着 , 光影洒在简灵溪的两侧,将她美好而圣洁的形象衬得益发神圣 , 清丽脱俗。
虽说,方若婉也很美,但她的美是成熟的,是冷艳的,是出身大家从小教养出来的骄傲。眼前的简灵溪不同,她美得高洁,清丽,却平易近人。
和她素昧平生,又在这样危机重重的情况下 , 她却一点都不怕她。
甚至有种特别诡异的感觉,感觉她不会伤害她。
“因为二少看你的时候 , 眼里有光。”巧巧的答案出乎简灵溪意料 , 怔忡了好一会儿,脸颊泛起一丝绯红 , 分不清是羞 , 还是恼。
南宫萧谨看简灵溪的样子,让巧巧想起了贺然,他看她时也是这样的。仿佛她整个人都藏在他眼里 , 装进他心底 , 每当此时 , 她就觉得她是世上最幸福的女子。
那一刻的幸福 , 足以让她胜战一切,不管他要她做什么 , 她都不会眨一下眼。
“咳咳……”简灵溪轻咳了两声 , 化解尴尬。
她上前几步 , 慢慢蹲下来,用平等的身份与巧巧对话:“巧巧,你真的不知道方小姐是怎么中毒的吗?”
记起自己现在的处境 , 巧巧收起飘飞的思绪,脸上挂满哀求:“二少夫人,你相信我,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也听不明白二少说的话。”
简灵溪静静看着巧巧,想从巧巧的眼睛里看出些什么端倪。然,不知是她太笨了,还是巧巧演技太好,她什么都没看出来。
“好。”简灵溪什么都没再问 , 一口答应了下来。
巧巧喜出望外,忍不住倾身往前几寸:“真的吗?”
“我愿意相信你是无心的,但我确实从你佩戴的戒指里化验出毒药的物质。”简灵溪也不隐瞒。
笑容自巧巧脸上 , 快速褪去 , 她不可置信地摇头:“不会的,不会的。这是贺然送给我的定情戒指 , 是对戒 , 他也一直戴着,他不会骗我的。而且,他不认识小姐啊 , 他没有理由害她的。”
“我能问你几个私人问题吗?”简灵溪的问话方式比南宫萧谨温和多了 , 也让人更容易接受。
巧巧知道她要问什么 , 郑重点点头:“二少夫人 , 你尽管问吧。如果他是利用我的感情,去害小姐 , 我也不会原谅他的。”
她是赵梅娘家的人 , 他们一家三代都效忠赵家 , 她绝不会做叛徒的。
赵家每个人都铁骨筝筝,在那样的环境下长大 , 她身上自然也染上了爱憎分明的个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