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方会意,连忙向芸香劝诫:“香姑娘听到了什么就快说吧!不要再惹娘娘不悦了!”
芸香犹豫了一会儿,看了眼阮朱琪的表情,心里有些害怕,便道:“娘娘不要生气,是奴婢没用,没见到陛下。奴婢在金泉宫只见到了冯妃娘娘身边的明玉姐姐 , 她不让奴婢进去找陛下。”
“是么?好啊 , 本宫倒要看看,谁敢拦着本宫!”阮朱琪一听 , 只道是冯小怜指使明玉这么做的,心里对冯小怜的憎恨又多了一份。“服侍本宫更衣,摆驾金泉宫!”
“可是娘娘,我们还是先看看太医吧!”芸香心里不是很放心阮朱琪的身子。阮朱琪冷冷的盯了芸香一眼 , 芸香无奈 , 不敢违逆阮朱琪的意思,便默默上前帮阮朱琪更衣。
这几个月来 , 帝撵已成了阮朱琪专属的了。远远的,阮朱琪便看见金泉宫的大门紧闭,心里更是确定了冯小怜故意不让宣十度和她相见的鬼把戏,当下怒火中烧,指了指金泉宫的大门,对齐方兄弟两说道:“给本宫把门踹开!”
齐方和齐恕都有些犹豫,正想说直接敲门得了,何必弄出那么大的动静,阮朱琪一记眼刀杀过来,两兄弟识趣地噤声。
“乓”地一声 , 门被撞开,冯小怜在寝殿内,才刚刚洗漱完毕,听到这动静惊了一下,连忙看了眼宣十度,还未醒 , 想来药效还是很猛的。
“明玉 , 去看看怎么回事?是谁弄出这么大的声响,快叫他停下 , 别惊扰了陛下。”明玉的脚还没踏出寝殿,阮朱琪已气势汹汹地进来了。
“是本宫弄出来的声响。怎么,冯妃你有意见?”阮朱琪来者不善 , 冯小怜却并不太在意阮朱琪的态度 , 而是仔细观察了一下阮朱琪的面色,关心地问道:“淑妃娘娘看上去气色不好,可需要小怜去给娘娘请太医来瞅瞅?”
装!装柔弱、装善良!阮朱琪心里骂了一声 , 冷冷道:“听冯妃的意思,是巴不得本宫有点什么事,才称了你的心意啊!”
“淑妃娘娘,我家娘娘好心好意待你,你怎地这般误解我家娘娘!”明玉瞪了阮朱琪一眼,很是不服气的样子,在为冯小怜抱不平。
“放肆!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这么跟本宫讲话!来人,掌嘴!”阮朱琪本就是来跟冯小怜抬杠的,这明玉竟不知好歹往枪口上撞。
此言一出 , 立刻有好事的嬷嬷上前,很是积极地响应阮朱琪的指示。“娘娘且慢!”冯小怜心软,这明玉跟了她也有些时日,不愿见她挨打,便低声下气向阮朱琪求情,“娘娘息怒 , 是小怜教导无方 , 婢子才不知礼数。还请娘娘给小怜一个机会,小怜日后定好好教导这婢子 , 再不让她惹娘娘不悦。”
阮朱琪本不愿轻饶了明玉,芸香伺机说道:“娘娘宽宏大度,自是不与这下贱的婢子一般见识的。娘娘 , 咱们是来找陛下的 , 就不要在这里耽误了!”冯小怜闻言,目光感激地看了芸香一眼。
竟敢在自己面前自作主张 , 芸香也是越来越不受管教了!阮朱琪没好气地瞪了芸香一眼,也不再搭理冯小怜等人,径直向寝殿内走去。
宣十度安详地躺在床上,眼睛闭着,应是还没起身。阮朱琪走进床边,犹豫了半天,最后声音略显尴尬地唤了声:“陛下,该起身了!”
阮朱琪微微低了低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表情,想叫宣十度睁眼便看见她略带委屈的表情。等了半天 , 不见宣十度有回应,阮朱琪有些疑惑,抬眼看去,宣十度依旧睡着。
睡得真香!阮朱琪心里有些难受,这些天她夜夜睡不安稳,他竟睡得这般沉 , 天亮了都有不起。“陛下 , 该起身了!”阮朱琪又提高了音量,宣十度依旧没有动静。冯小怜在一边 , 脸色微变,不敢告诉阮朱琪她给宣十度喂了药这件事。
阮朱琪的脸色也有些难看了,周围这么多内侍宫女 , 想她淑妃是何等受宠之人 , 如今却被宣十度这样无视,脸面上怎么也说不过去。冯小怜等人一定在等着看自己的笑话 , 阮朱琪咬咬牙,声音更娇媚地唤了声:“宣十度,起床啦!”
这一次似是有些动静了,宣十度的眉头微微皱了两下,竟翻了个身,背过去了。阮朱琪的脸都气绿了,碍于冯小怜在场没有发作,强忍着心里的怒火,上前拉起宣十度的手,撒娇道:“好啦 , 宣十度,不闹了,快起来跟絮回去吧!”
宣十度的手微微发烫,阮朱琪这才意识到事情不对劲的地方,回头用狠戾的眼光看了眼冯小怜,还未质问,冯小怜的眼里已有慌张之色。阮朱琪的目光回向床边 , 小茶几上一杯喝了一半的茶水颜色绿的有些过分了。
“芸香!宣太医!”
芸香心下紧张 , 只当是阮朱琪身子不适地厉害了,忙不迭地往太医院跑去。冯小怜也有些担心 , 对着明玉耳语几句,很快便有内侍搬了一把藤椅上来,椅子上还刻意放了一块软垫 , 模样上看还是新制的。
“淑妃娘娘站累了吧!不如坐下歇会儿吧!”冯小怜指了指特意为阮朱琪搬上来的椅子。
阮朱琪走过去 , 瞟了一眼,软垫上的绣花模样还真讨喜 , 伸手去摸了一下。“啊!”忽地阮朱琪惊呼了一声,手指被软垫上的某个东西扎了一下,渗出点点血迹。阮朱琪细看,竟有三两根针藏匿在精美的花纹中。
“贱人!”阮朱琪气急败坏,上来就给了冯小怜两个耳光,“你想扎死本宫吗?”
冯小怜懵了,她确实只是好心想要阮朱琪坐的舒坦一些,她也不知软垫上怎么会有银针。“娘娘息怒,小怜没有这个意思,这一定是个意外!”冯小怜急忙辩解 , 料想是哪个偷懒的奴才将绣针乱扔。
“本宫不想听你的解释!你少在本宫面前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无辜模样,陛下信你,本宫可不吃你这套!”
“娘娘!”
“闭嘴!”
“娘娘,太医来了!”芸香领着太医进殿,暂时转移了阮朱琪的注意力。
“微臣见过淑妃娘娘,敢问娘娘是哪里不适?”
阮朱琪没有回答,而是将那杯可疑的茶水递到太医手中,问道:“告诉本宫,这里面有什么?”
冯小怜在看见阮朱琪端起那杯茶水的时候 , 脸色瞬间吓得煞白 , 暗自恼悔自己昨夜太疏忽,竟没将这茶水倒掉。可她也不曾想到阮朱琪会大早上就杀到金泉宫来 , 当下便被抓了现行。虽是对宣十度好,可阮朱琪不一定会这么看,况且给宣十度下药 , 是大罪。冯小怜现在只盼着太医对着一本水 , 什么也看不出来。
然而事情总是不如冯小怜的愿,太医不仅知道了冯小怜的意图 , 还说了些别的成分出来:“回淑妃娘娘,这茶水里放了大量安神的药物,另外还有一味药……”太医说道这里,犹豫了起来。
“说!”阮朱琪怒吼一声,吓得太医双腿抖了两下,连忙回答道:“还有一味催情的药。”
“你胡说!明明只有安神的药物,哪有催情药!”冯小怜听了太医的话,吓得面上一点血色也没有,急忙出来为自己辩解 , “娘娘明鉴,小怜只是看陛下近来睡眠不佳,想让陛下安安稳稳睡一觉而已。小怜绝对不敢给陛下小催情药的,娘娘!”冯小怜急的都跪了下来。
阮朱琪冷笑一声,说道:“铁证就在面前,难不成还是本宫冤枉你的吗?”
“娘娘,小怜真的没有!”
“本宫不想再与你多说!跟本宫去见皇后,让皇后处置你!”阮朱琪不由分说 , 拉着冯小怜往外走。刚走了没两步 , 脚下忽地被什么绊了一下似的,阮朱琪一个踉跄 , 险些摔倒。
齐恕眼疾手快,立刻扶住了阮朱琪,冲着明玉质问道:“我看见你刚刚故意绊了娘娘一下,说!你究竟是何居心!”
“我我我……”明玉吓得连忙往后退几步 , 眼里害怕地不行 , 嘴里却要说道,“淑妃娘娘冤枉我家娘娘,奴婢看不过去!”
“哼!”阮朱琪站直了腰 , 一手抚着肚子,一手捏着冯小怜的下巴,冷冷地说道,“冯小怜,你还有什么可说的!你不就是嫉妒本宫怀了陛下的孩子,所以千方百计想要陛下跟你交融,甚至不惜要害本宫!”
“娘娘,小怜绝不敢有这样的居心!”冯小怜急的额上冒出了几排冷汗。
“你觉得本宫还会信你的吗?”阮朱琪盯着冯小怜,眼里渐渐呈现出阴冷的气息。
韩长鸾像平时一样,精心准备着上朝的事宜。宣十度将政务丢给他 , 他虽得了阮朱琪的意思,但也知道这些事得慢慢来,正所谓千里之堤毁于蚁穴,他韩长鸾能做的,就是帮阮朱琪精心挖一个蚁穴出来。
朝廷里的忠骨被韩长鸾不动声色地一个个慢慢换掉,剩下的几个老骨头实在是根基深厚 , 让韩长鸾头疼不已。不过如今这局面已经很不错了 , 阮朱琪和他,不过是在等北周修休养生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