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候机室,我一个弱女子 , 被几个大男人一路强行拖拽居然没有一个人帮我 , 我当时还以为是警察 , 谁知根本不是 , 你知道我当时有多慌吗,他们把我架上车就蒙上眼睛,我本来就路痴都不知道自己去了哪里 , 谁知道被哪个心里变态绑架了 , 限制我人生自由!他妈的!”韩素气的快要炸毛了。
我捏着手机,看来祝苍易根本没动韩素 , 没难为她也没问点什么 , 韩素就这样被莫名其妙绑了三天,心情郁闷肯定是有的,可是我现在坐在蒋亦琛的车上 , 再有什么话也不能直接说给韩素听。
我从倒车镜中都能看出来保镖对我这通电话内容挺感兴趣的 , 我不能让他听见我跟韩素之间交谈关于祝苍易的事情,不然他肯定得报告给蒋亦琛听,我把声音压的很低,对韩素说,“方便的话你先去凯撒酒店我的房间,房卡你问前台要,下午我去找你聊。”
韩素多聪明,一听我声音不对,就知道我说话不方便 , 让我先忙挂断了电话。
我满脑子都是韩素的事情却不知道保镖已经把车开到了警局门口,
蓝白色的公安局大门,位于本市地理位置最好的方向 , 看表现在已经是中午11:55分 , 局里的警察这个点都陆陆续续的下班吃饭了 , 端着饭盒去食堂的路上 , 顶着毒辣的太阳。
今年的中伏温度特别高,平均正午高温能达到四十五度只高不低,就连蚂蚁在柏油马路的路面上都能被烤焦 , 我没有下车 , 车内冷气很足,吹在我胳膊上还有点渗冷。
透过黑色的车窗往外望去 , 丝毫感受不到陷在燥热里的酷暑难捱 , 保镖能把车停在警局门口肯定是蒋亦琛的吩咐的,不然谁也不敢冒昧的带我来这里。
等了大约十五分钟,我才看见一辆高配的红旗车在自动门上升后缓缓开出 , 行驶了不到两百米 , 停在我们车靠左的一颗树荫下。
过了几分钟,开车的保镖电话铃声一响就推门下车,迎面而来的一股燥热的风浪吹在我脸上,保镖下车是因为蒋亦琛来了,他拿过我刚从祝苍易手里的文件递给蒋亦琛,然后保镖等蒋亦琛坐进来后关门离开。
公安局长经常破案的难度和危险程度都在上升,比如丧心病狂的杀人犯或者有集体团队的贩毒组织,抓了他们的上线下线就等于端了他们的财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 自然会有人发狂的打击报复。
蒋亦琛身为公安局长自然是有随身保镖,而且有很多 , 不光在局里家里也有 , 保护他们亲人也有二十四小时跟随蒋亦琛的。
也有可能是因为中午时间紧 , 蒋亦琛下午还有重要会议 , 所以跟我在公安局门口见面,其实这是一件挺冒险的事,如果不小心被拍下来 , 我的穿着打扮在查一查具体的底细 , 知道蒋亦琛和商务模特来往,他光辉的正面形象可能就要毁于一旦了。
所以我不会下车 , 等蒋亦琛坐了进来 , 动手打开车内的照明灯,车内不黑窗外的阳光多少能照进来,但为了能看清楚羊皮文件中的字 , 密密麻麻的一排从一到七 , 连间隔都很窄,还有很多数据和票据。
看到最后,蒋亦琛手一翻,竟然落下一张银行贷款的蓝色条子,像是挺神秘的东西,我不好凑过去看,也只是大概从蒋亦琛手里扫视了一眼,那一串串触目惊心的零就让我觉得事情好像不简单。
银行贷款,写谁名字贷的?蒋亦琛吗。
我看蒋亦琛穿着蓝色的警服 , 系着规整的藏蓝色领带,他本就发硬的前发打了发胶往后梳整 , 给人一种威严又沉稳的形象 , 我很少见他穿警服的样子 , 几乎没有 , 女人其实也有制服控情节。
我望了一眼他一丝不苟的发际,额头特别饱满,五官周整 , 眼角还有细细的鱼眼纹。
蒋亦琛随时随地都给人一种特别认真的感觉 , 细微不至的在做每一件事,平时他总是一种深沉的表情 , 可是看过祝苍易交给他的羊皮卷文件后 , 直到那一张银行票据也映入视线,蒋亦琛唇角挑起一丝不为人知的冷笑。
我从来没有见他这样笑过,阴冷中带着意外 , 和几分不屑。
看来祝苍易的这份文件是惹到蒋亦琛了 , 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但绝对不是一个可以公布于众的好东西。
只看蒋亦琛将一叠文件两三下折好刚刚看过的文件没有套回原来的袋子里,而是装进上衣口袋。
放好后,蒋亦琛往车座椅上一靠,好像略有些疲惫的闭上眼睛。
我温柔的抚上蒋亦琛的手,他的手很硬,骨节分明,抓在手心里有一种很咯手的感觉,我紧握着凑近他 , 蒋亦琛感受到以后睁开眼睛,朦胧的双眸泛着淡然的目光 , 轻轻的落在我身上。
我一愣。
平时我这样对蒋亦琛 , 他总是会被我迷住然后深情的吻下来 , 他会抚摸我的敏感处让我欲罢不能 , 他是调情高手,会让每一次的情爱都变的有前戏有欲望。
可是今天蒋亦琛的反常让我有一种说不出来触目,他对视我的眼睛 , 古铜色的皮肤有点粗糙 , 甚至能看见上面的纹理,我想说话 , 可是蒋亦琛摸上我的唇 , 完全不在乎他的手指被我的口红染成珊瑚色。
摩擦的手指在我唇边游走,麻麻的痒痒的,我眉头越皱越紧。
谁知蒋亦琛下一秒的举动,会一把抓过我的头发!
他的双指顺着我发的头皮直插了进来 , 然后死死扣住 , 我一瞬痛的差点惊叫出声,可是我忍住了,用牙齿咬着下唇,面目表情扭曲的难看。
“蒋局长。”
我叫他,他却凑近我的脸颊细细端倪的看过去,从眉毛到鼻梁到下颌,甚至连睫毛都不放过,他抿着唇,更是威严的神情 , 我都怕,怕是不是祝苍易跟他说了什么?
“原来你这么讨男人喜欢。”
蒋亦琛看我的目光极致的阴冷,我的头发在他手下 , 好像自己的全部都在他的掌控之下 , 我攀上蒋亦琛的手臂 , 想冲他笑 , 可是我怎么也笑不出来。
尴尬的被蒋亦琛揪扯着,我一声不吭,到我头皮实在承受不住他的力度时 , 蒋亦琛才松开了手 , 整了整他的衣袖和手腕,好像也意识到刚刚的失态 , 像是真的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 才会这样对我。
到底是什么让蒋亦琛这么生气?难道就是为了祝苍易在餐桌上看我的眼神吗,那种充满占有和侵略的,任何男人都接受不了。
我没有说话 , 在快要窒息的环境中 , 现在最好的办法是等蒋亦琛开口,我不会去乱猜的,万一猜错了又会引发更多的矛盾,他不说我就装聋作哑。
蒋亦琛低眸看了一眼手表,然后目视着车窗外,声音落然的问我。
“你跟着我多久了。”
我摸着后脑轻轻搓揉,闭上刚刚张开却未发出声音的唇,我咧着表情回想,我清楚的记得第一次跟蒋亦琛的时候也是七月酷暑 , 那时候我弟弟刚刚安葬还没过头七,因为养父欠下了巨额高利贷让我不得不提前退学。
我被劳斯莱斯的经理看上签约了车模 , 一次站台两个小时 , 一千块钱报酬 , 当时觉得很多的钱 , 却远远不够补足养父欠下来的高利贷,我正犯愁钱不够怎么办的时候,让我遇见何米 , 她将我介绍给蒋亦琛。
虽然时间过去很长 , 可是我永远都不会忘记,直到蒋亦琛问我 , 我也不假思索的回答说 , “三年了。”
“你是什么身份跟在我身边三年。”蒋亦琛继续面无表情下颌在动,他问我这样的问题时没有注入一丝特别的感情,像是在例行公事问我现在几点了一样语气平淡。
我真的愣了一下 , 然后自想,我是什么身份?
我陪蒋亦琛 , 他给我想要的,我们之间不过一次又一次的交易,他有太太,有家庭,而我是什么都不会是小三,因为我从来没有破坏过他和太太之间的关系,我顶多算长期和蒋亦琛保持着两性不正当关系。
“床伴吧。”轻巧的三个字从我口中吐出,说完我就抬头去看蒋亦琛的侧脸,他听完也没什么特别的表情 , 以我侧边的角度去看,觉得蒋亦琛的胡渣有点长了 , 他最近很忙吗 , 都觉得没时间打理自己 , 从细微处都能看出来他的变化。
我从来不关心蒋亦琛的公私事 , 只有在新闻上无意看见他的照片和名字会停顿一下,好问起来有谈资,除此之外 , 在未有其他。
蒋亦琛听完我的回答 , 好笑的呵了一声,他笑起来还让我内心一顿 , 他为什么要笑 , 我说错了吗。
蒋亦琛没看我,只是手肘自然的抵在车窗玻璃上按动按钮,密封的车窗玻璃缓缓滑下开出一条缝隙 , 炎热的燥风迎面吹进车内 , 好不容易凝聚起来的冷气瞬间瓦解,被大股的热风替代,吹得我额头上都萌出一丝细细的潮汗。
蒋亦琛点燃一根薄荷味道的白色香烟,咬在下唇之间深吸了一口,吐出白色的雾气漂浮在空气中,他满是胡渣的下颌在动,周正的五官更是在阳光下蒙上一层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