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纵的下场就是腰都直不起来,大上午的阳光正灿烂着,一室都是乱七八糟。
宁雪用冷水冲着澡,让自已更清醒一点。
昨天晚上,他醉了,自已怎么也跟着疯狂起来了呢。
洗净出去看到他还抱着枕头酣睡,脸容安然而又舒服 , 似乎只有沉睡中的他,才会这样的放松吧。
真想抱着他 , 陪着他一块再睡 , 可是醒来呢 , 大家一块醒来只会觉得挺尴尬的。
她还要去医院,她还得去看看妈妈现在的情况。
将包子放在锅里调了时间蒸着,出了门这才开机,发了信息给程西宇。
“包子饺子烧卖都蒸好了 , 醒来记得去锅里取出来吃,我有事,先走了。”
她还想再说些别的,可是编编写写删删,终究还是什么也没有写了。
写得多了,不好吧,不如就算了。
打车一路上打着瞌睡去了医院,医生却告诉她,她妈妈还没有醒过来 , 她想,也许快了吧,就索性在医院等着。
身体还酸软得很, 唉,真难受啊。
无力地坐在椅子上,阳光虽然正好,却还照不透微冷的天气 , 风从夹缝里吹了进来,冷得她直将手臂抱着。
“十二点了 , 十二点了。”甜甜的女音叫着。
锦色甜美地笑 , 温柔地看着他:“西宇 , 十二点了,你怎么还在睡啊,好了,该起床了 , 我都给你做好了午餐了。”
锦色的长发真美,黑黑长长的就像是瀑布一样垂在身后,甜甜的脸容干净带着宠溺:“你啊,总是睡这么晚,不吃早餐的身体可不好来着呢,你妈妈可跟我说过了,每天得准时叫你起来吃早餐的,是不是昨天晚上又忙到很晚才睡。”
她和以前一样,看着他乱糟糟的房间摇头无奈:“你啊你啊。”
“锦色。”他叫了一声:“拉我起来吧。”
她伸手拉他 , 他还想和以前一样,将她拉到身上来,再狠狠地一吻她,可是一使劲醒来,发现又是做梦了,房间还是乱糟糟的一片,可却没有锦色 , 刚才的一切,就只是一个梦而已。
她还没有回来 , 他却总以为她不曾离开。
脑子还生痛着 , 他坐起身 , 慢慢回想着昨天的事,他喝多了,还将所有的人都赶走,叫了很多的陪酒女喝给他看 , 唱给他听,有些时候心很累很累,一动也不想动,又不想一个人寂寞着。
他怎么回来这里了?手机还在床头上,拿起一看已经十二十分了,还有一条未读的信息。
是孙宁雪发过来的,他按开看了便知,是她来过了,昨天晚上她打了他很多电话 , 也许是她带他回来的吧。
还有她的衣服和他的衣服,都堆放在洗衣篮边,孙宁雪不是要陪着她妈妈么,怎的还跑回来,难道他比她亲妈妈还重要么?
他起身洗了个澡,端出锅里的东西来吃,胃暖暖饱饱的倒是觉得舒服透了,忽然觉得 , 如果孙宁雪在这里,会更好一点。
莫名地就打了个电话去给她 , 响了几声有些后悔地想要挂掉 , 但是她却接了。
“程西宇,有什么事么?”
“呃 , 倒没什么事。”
“哦。”
“我吃了几个包子。”他说。
宁雪有些想笑:“我取了盒牛奶放在冰箱旁边解冻了。”
“好。”
他应了一声,然后停顿了一会又说:“你那边还好吧?”
“我妈妈现在还没有醒来,也许再等等吧。”
“会好起来的。”
“嗯,我想会的,程西宇 , 你以后能不能不要喝太多的酒啊,你昨天晚上喝多了,吐得很厉害,不管有什么事,也别喝多了吧,终归一切好的坏的都会过去的,但是身体却是自已的。”
“好啊。”他爽快地应了一声。
宁雪就笑了:“那就好。”
“孙宁雪。”
“干什么啊?”
“昨天晚上谢谢你。”
她一笑,有些甜蜜由心间浮了上来。
挂了电话看着窗外面,草长莺飞的季节 , 最美的时候,她帮不了他什么,可是,她却知道,她喜欢上他了。
他的一句谢谢,她开心,他有什么事 , 她担心着。
“孙小姐,你妈妈还没有醒过来 , 要是今天晚上没有醒来 , 可能会比较危险 , 你最好有一个心理准备。”
晚上医生检查完后,便将她叫入办公室里谈话。
宁雪的心又揪紧了起来,妈妈可得加油啊,这是最后一关了 , 跨过去就会没有这么多的坎坷的了。
一整晚她不敢睡,就在重症病房外面看着,看着天黑到天亮,妈妈还是很安静。
早上的时候,那些仪器上的数据就乱了起来,医生护士也来了,再次将妈妈带进了手术室去。
九点多钟,他们告诉她,她妈妈脑部忽然大出血 , 已经永远不会再醒来了。
白花花的世界,顿时就变得漆黑一团了,宁雪摇头拒绝去接受,有个护士过来想扶她:“孙小姐,你没事吧,孙小姐,你坚强一点。”
她往后退一步 , 整个人都是虚浮的,直摇头说:“是你们告诉我 , 手术成功了的 , 我妈妈会醒来的 ,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啊。”
越说越是激动,双手抱着脑袋蹲了下去。
“孙小姐,你冷静一点 , 你听我们说。”
“我不听,我什么都不想听,走,都走啊。”她大声地哭喊着,泪像雨一般滑了下来。
什么都不想再听了,她的世界,如今是黑黑的一片。
为什么要给了她希望,然后又是这样狠狠的打击,她还想等着妈妈醒过来 , 带妈妈去植物园,她还想好好的享受一下多年来缺失的母爱,妈妈都已经放弃那个人了,老天为什么还要这么狠的对她啊。
“孙小姐,你坚强一点来接受现实吧,我们也很抱歉,没有将你妈妈的生命挽回来。”
她不要听 , 她一点也不想去听。
她不知要怎么办,颤抖的手指只能去拔了个号打过去 , 哭泣着说:“程西宇 , 我妈妈不在了 , 她不在了,她不在了,她不要我了,妈妈不要我了 , 以后我就没有妈妈的孩子了。”
她现在乱得很,说话也不管什么了,就喃喃自语地说着。
程西宇停了车,转个弯:“你别害怕,我现在马上就过去,有我在别哭,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