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这样的一步,万万是她所不想的,她还以为程西宇会对她没兴趣,毕竟他报复她的时候给她下药,那天晚上也没有对她做什么事情。
她洗澡出来程西宇已经出去了,桌上一张支票,那上面写着二百万 , 还有一份契约书。
让她做他的女人,见不得光的女人。
程西宇是以为所有的女人都是可以用钱收买的吗?有钱就了不起了吗?
他说做他的女人 , 随叫随到 , 招之即来挥之即去 , 不带任何关系的,有钱人就喜欢玩这么一套。
她恨不得就将这张纸给撕了,碍眼的支票也撕了,撕了。
她和程西宇之间的合作 , 从此就作毁,让他去生活得水深火热呢,她离开这个城市就是。
将那契约书给撕得个粉碎,欲要撕那张支票的时候,忽然手机就响了。
“是孙小姐吗?”
“我是。”
“这是慧安医院,你妈妈忽然醒过来了,请你快上来吧。”
宁雪又惊又喜:“你说什么,你再说一次?”
“你妈妈刚刚忽然醒过来了,说要找你,你赶紧上来一趟吧。”
“好 , 我马上来。”不是幻听啊,她的妈妈昏睡了这么久,久得她以为不会再醒来了呢,可现在居然说就要醒来了。
“还有一件事,当初孙小姐留下的联系人,一个叫何先生的我们怎么也联系不上。”
“行了,我去了就行了 , 她是我妹妹。”何大生永远都别指望他,现在估莫着也是记不得她妈妈了吧 , 毕竟这么多年躺在那里等死的植物人一样 , 她就没有听他念叨过关于她妈妈的事。
就是现在躺在那医院的费用 , 也是别人一次性出的。
这支票,她就先留着,妈妈醒过来也不知是好事还是怎么的,如果要做手术要康复的 , 估计还要一大笔的钱,何家是不会给她一毛钱的。
她的贞洁反正也没有了,这钱,就算是程西宇给她补的。
收拾了些东西打车便走,她每个月都会去郊区山上私立的慧安医院看望妈妈,那里空气好,就希望她可以在那里能更安宁一点,希望她可以康复过来。
十六岁的时候,妈妈经历了一场车祸 , 然后就变成了植物人,妈妈是为了救一个人,那人是个有钱人,托人送来了三十万现金就没有再来了,是不想和这事再扯上什么联系。
她十六岁的时候,她还在念高中,每月何大生只会给她一点生活费打到她的卡上来 , 美名其日是为了培养孩子不大手大脚花钱自强自立的习惯,可就那点生活费 , 除了学习上用的钱 , 她连吃都吃不饱 , 挺可笑的啊,何家在这个城市可是很有钱,号称是慈善人家,总是出手就说捐多少钱去扶助失学儿童 , 帮助那些孤儿寡母的,她为了省钱,一个月才回家一次见妈妈,妈妈的身体不好,还有忧郁症,工作都找不着,总是靠着小阿姨的接济和她自个做做手工才将日子慢慢过来了。
一场车祸,将她的生活推向更绝望的边缘,三十万元其实不多 , 冶疗妈妈第一个月就差不多用了二十万,还剩下的那些她一点也不敢乱用,全都存在妈妈的户头里,每个月自动转帐到医院去当作是妈妈的治疗费用,她知道这是一盆死水,所以她上大学后总是打几份工,不仅仅是要养活自已 , 还要维持妈妈的生命。
毕业后做过很多的工作,吃过很多的苦 , 可不算什么 , 生活总算是慢慢地熬出来了 , 但还是得仰着何家的鼻息,人家一个不高兴,分分钟又让她成为失业人士,一个不高兴 , 就可以将她嫁给某一个未曾谋面的人,成为何氏的铺路石。
何大生这一辈子风流至极,女人很多,就是想要个儿子来接他的班,可是他这一辈子就偏偏没有儿子,何夫人生的是女儿,所有他女人能生下来的,都是女儿。但是外面生的女儿,只是为人家何琪琪作嫁衣而已 , 最大的那个姐姐,嫁给一个离过婚的什么经理,简直是把如花似玉的一个女子给毁了。
她才不甘愿作何夫人的棋子,凭什么她的女儿要什么有什么,就是天上的星星,就要所有的人为她作出一切牺牲,所以她才想要报复何家 , 报复何夫人,在何琪琪生日派对的那天晚上给程西宇下了药 , 这才和程西宇纠缠在一块。
换了好几趟的公交车这才到慧安医院 , 空气好得不得了 , 翠绿的叶子泛着光彩,山间还有淡淡的白雾在浮动着。
这里贵虽贵,可是妈妈醒过来了啊,值得了 , 也不枉她这么辛苦地撑着了。
这里很安静,住在这里的病人并不多,也排不上什么名气,所以收费还算是蛮合理的。
刚好在住院部就遇上了护士长卢阿姨,她拉住宁雪的手笑:“你妈妈终于醒过来了,快,快上去看看啊。”
“谢谢你们卢阿姨。”
“嘴真甜啊,醒过来了就好,这些年可把你这孩子苦了 , 个个月都往这山上跑,还得挣钱养着你妈妈,快上去看看吧。”
飞奔上了五楼,隔着薄薄的一扇门板,她忽然又不敢开门了,明明在车上的时候就恨不得能长翅膀飞过来看看妈妈的,可是又有点害怕。
会不会是回光返照啊 , 听说要走的人,会有很多神奇的事发生的。
门忽然就打开了 , 一个护士端着药水出来 , 瞧到了她一笑:“是宁雪啊 , 来看你妈妈了,你妈妈也正等着你呢。”
“我妈妈她,她好吗?”
“现在可好了,会张开眼睛看这些了,只是还不太会说话。”
宁雪的血沸腾了起来 , 踏了进去看到雪白病床上的妈妈,瘦得快让被子淹没有那儿,可是这会儿那双眼睛却是看着她笑的。
“妈妈,妈妈,你还认得我吗?我是宁雪,我是你的女儿啊。”她捂着嘴,开始哭个不停。
孙妈妈想笑,只是扯着唇,什么也说不出来。
可是这目光如此的温柔 , 如此的暖,让宁雪觉得这么多年的辛苦和等待,真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