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想到什么,凛却也将那十字架放回衣襟内,低沉的声音却也道:“冷萧。”
不过片刻,那玄甲将士便也走了进来,拱手行礼。“将军。”
“李将军的尸体看到了吗?”
冷萧亦是一愣,不曾想他会问这个 , 这本不是他的吩咐,而是自己处事的习惯,亦是斩月之人的处事风格,每到一处,都必须将所用的情况摸清,不论敌我,未曾想他竟也猜到了。
“查看了 , 刀至心口 , 一刀毙命。”即然他已言明 , 他自然只有实言相告。
凛眼眸微眯,到未关心死因,而是那一刀毙命四个字,李将军是岄西关的守将,常年面对匈奴,自有一套自己的防备手段,便是匈奴之人再厉害,也不可能穿过这么多重关卡到达他的行营。
更何况身为守将,武艺和警觉性又怎么会差 , 这一刀毙命,确实有些蹊跷了。
“可看到凶器了?”
“看到了,的确是一把月牙弯刀,而从伤口的切口来看,与那弯刀到也吻合。”冷萧亦沉声回答。
凛神情冷然,黝黑深沉的眸亦无丝毫变化,随即亦开口道:“那封书信你看过了?”
饶是冷萧性子再冷 , 此刻说不吃惊却也是假的,他竟连他的所有心思都能猜到,忽然有几分想知道他的身份,亦想知道尊主为和对他如此上心。
他调查过此人,是个奴隶,还是妤泽冶府上的奴隶,至于多余的事 , 尊主有意隐瞒 , 他自查不到什么 , 可几日接触下来,这人又哪里有半分像奴隶,相比之下到像个执棋者,虽对万物冷漠傲然不在乎,可事事却并未逃过那幽深的眸。
“是。”久久,冷萧还是开了口。
“那上面的字你该懂的。”此次面对漠北,兀殇不可能给他安排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人。
而冷萧这此到未多言,直接道:“书信所写,五日之内 , 必取岄西。”
那黑色的眸亦闪过凌厉的锋芒,神情却依旧无半分变化,狼毫轻舞,那羊皮底图上亦多了几抹墨汁留下的崭新痕迹。
“将这个送到尹林的行营中去。”低沉的声音依旧没有一丝温度。
冷萧亦看了那地图一眼,上面墨迹标注下,却也简单书写了两个字 , 重防。
冷萧眉宇微蹙。“这是……”
“新的布防。”
冷萧虽已猜晓,但听到还是有些吃惊的,片刻,却还是沉声道:“将军,虽属下不该有异议,可那尹林却不能全信的。”
“为何?”凛并未抬眸,只吐出一个字。
“李将军遇刺本就蹊跷 , 毕竟在重重防守的情况下行刺一位守将 , 且不惊动任何人一刀毙命 , 这样的杀手,便是在斩月也无几个。”
所以行刺的人亦有可能是李将军熟悉的人,所以他才会没有防备,被亲信之人一刀毙命,若真是如此,李将军的死得到最大好处的便是尹林,他亦有杀人的动机和机会。
若新的布防再交由他去安排,怕会出乱子。
“这便要看他聪不聪明了。”
凛神情依旧,冷萧俊眉一蹙 , 再看了一眼那地图,似想到什么,心底豁然明白了几分。
这布防与现在的布防相比,的确是花了心思的,堪称没有破绽,可若仔细观察 , 便会察觉西面悬崖之处一小段防守亦若了几分。
这到不失为一个好方法,引蛇出洞的方法,若尹林真的别有心思,那他必会好好研究这布防,从而看到这破绽。
只是得看他聪不聪明,会不会选择在此时出来。
冷萧亦不再多言,收好那布防图 , 抱拳道:“属下这便去。”
说完 , 便款步踏出了营帐。
尹林本是住在行营 , 可行营一般是主帅居住,如今凛来了,他自不能越级住的,所以早早便腾了出来,住在自己的府上。
可偏生凛并不入住,而是选择了和将士一起在城西支了营帐,尹林多次劝阻,可似乎没什么用。
冷萧纵马到尹林府上时,门外将士见其衣着亦猜到其身份 , 随即一人邀他入府,一人却已然去通知他们的副将。
尹林常年驻守在此,有自己的府邸到不奇怪。
冷萧在大殿等候片刻,便也见尹林款步走了过来,一袭铠甲玄襟,如今大战在即 , 身为将领,便是在家这等装束亦不奇怪。
“冷护卫来此,所谓何事?”
尹林的语气到还算客气。
而冷萧亦是行了礼,将那布防图双手递上,却也道:“这是将军新拟的布防图,将军有言,若尹将军觉得没什么不妥,便按此布防布置吧!”
尹林亦是一愣,随即却也接过那布防图 , 缓缓打开。
而看到那上面的布防和字迹时 , 亦是一愣。
这字体笔锋峻拔 , 傲逸沉稳,哪里像是曾经是奴隶的人书写的。
而仔细的看了一眼那布防图,亦是一惊,所有位置都布置的恰到好处,即就重却未避轻,这布防的确比他的好了不知道多少。
虽并不是太喜欢他,不过这布防到还是让他有几分佩服的。
尹林亦是浅笑道:“劳烦冷护卫告诉将军,末将必会安置妥当。”
冷萧亦不多言,抱拳行礼 , 到了一句“告退。”却也朝府外走去。
而在冷萧走后,尹林亦是坐在主位之上,仔细的研究着那布防图。
而这时,一抹暗银长袍的人却走了进来,这本也是副将的府邸,所有人不是着的铠甲却也是着的武士服 , 而眼前这人一袭长袍模样到显得有几分突兀。
尹林抬眸,却也看到那人走近,嘴角亦是自然一笑,却也道:“唐吝,你来了。”
这唤唐吝的人人长得并非太俊朗,只是一双眸有几分阴沉,偶尔散发的寒光却也让人有几分不适。“将军在看什么?”
他是武将 , 虽懂阵前杀敌 , 可阵法兵法这些却远不及 , 而唐吝这人到有不少心思,连五行之术亦懂一些,亦算的上是他的谋士,跟在他身边亦有数年,到帮过他不少。
“刚刚将军派人送来的新的布防图。”
“就是今日来的将军吗?”
“是。”
唐吝亦不再多言,眸光落在那布防图之上,不过片刻,眸中寒光魅现,眼眸亦缓缓收紧。
···
自那手术之后 , 忆兮到甚少出这营帐,仔细的缝合着切口两端,已是第三日,消肿的情况到还好了不少。
不知过了多久,忆兮重新包扎好后,这才送了一口气 , 摘下口罩,脱下手套,这才缓缓从那营帐出来。
天已经有些暗了,四周燃起了不少篝火,忆兮捶打着自己有些酸痛的肩膀,虽手术时间不长,但这么久的看护也是有点心累的 , 好在现在情况暂时稳定下了。
换了军医的服饰 , 这是武殷之前拿过来的 , 她也不能在军医营穿普通将士的服饰了。
独自走着,便是夜里,军医营亦是忙碌的,而不出忆兮所料,这些军医对她的态度果然有异了,她要什么便拿什么,不与她为难,也从不会和她说话,甚至有的军医看见她便是遇到什么病毒般 , 避而远之。
三日时间,她多少也有些习惯了,只怕现在武殷那振威棒的事已在这军医营中传遍了,而她,应该就是那罪魁祸首,走后门进来的医者。
踢了踢脚下的雪迹 , 踱步走着,本是冬日,她本就怕冷,而这漠北却冷的非凡。
加上夜晚,更是让人不好过的,武殷虽对她特别照顾送来亦些较厚的衣物,只是现在在军中 , 她亦不好再特别要求些什么。
抬眸望去 , 这岄西关白日和黑夜到有几分不同 , 月光下白雪皑皑中不时有晶亮的冰影闪烁,泛着安谧而神奇的美,偶尔轻风扫过,浮掠起微薄的雪的风姿,到是极美。
嘴角勾笑,却也望见不远处的那个高台,她记得那是前两天刚来这里时凛站的地方,之前便有那个心思想去悄悄。
她喜欢俯瞰一切的视觉感受,更喜欢站在他去过的地方 , 可因病人,一直未去过,现在到有时间可以去。
虽是想着,脚步便也朝那便走去了。
岄西关的地图,她曾在父亲的书房中见过,是一处险关 , 亦是一道天然屏障,若单纯想守住这里,却也不是什么难事,可是匈奴人该不会就此作罢的。
忆兮踱步走着,因是着的军医的服饰,到没有人拦她。
“你和护军以前认识?”低沉的声音懒散的传了过来。
一愣,蹙眉转身 , 却也见懒散倚在城墙边上的人 , 待看清容貌时 , 亦有几分疑惑。
“金生,你怎么在这里啊?”
说着,便也朝金生走了过去,这里虽是险关,但抵御和防守之用的城墙却是不可免去的。
可是他的营离这里有些距离,他怎么会在这里,而且还这么晚的出现在这儿。
“我是将士,出现在这里,很奇怪?”相比忆兮的疑惑,金生到是冷笑开口 , 夜色下一双眸还算凌厉,却也仔细的打量了一眼忆兮。
“军医服,你倒混的不错,仅一天便调到军医那里了。”自那日她被武殷带走之后,他亦打听了几分,却不想打听的结果到让他有几分吃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