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刘！”
“咋了，那小子还没张嘴？”我问道。
徐峥摇摇头，抽了根烟说：“那小子跟特娘嘴里塞了草一样，愣是不说。”
天气是一天比一天冷了，我们出来没带多少衣服 , 老钱把现在的屋子翻了个遍弄了几条破棉絮裹着。
“按老夫看呐，那小子肯定早就打好被发现的准备了。不过这小子肯定是会松口的 , 不然这时候估计早就想办法咽气儿了 , 也不会跟咱耗这么久。”老钱裹着破棉絮缩在屋子的角落里，在地上戳戳烟头提议道。
“那怎么办？”徐峥吸了口烟，问道。
老钱把烟弹了下，对我指了指，我会意过去给他点着。他吸了口烟 , 继续道：“还能咋办 , 让他提要求呗 , 提出来咱就先答应他。”
“那要是提出来咱们没法答应的要求呢？”我问道，毕竟那小子提的要求可不一定好弄。
老钱眯了下眼睛，吐出三个字：“也答应。”
一开始我是有点不解，徐峥跟我解释了下老钱的想法后，我才明白。
小黑屋里，小厮已经被我们饿了一天了。那小子仰着头一直盯着天花板看，脸色发白，但是嘴角边一直咧着笑。
“怎么着，想好了没？”我打开门 , 对他笑笑说道。
那小子没搭理我，只是瞥了我一眼继续盯着天花板看。
“小子，好歹让咱几个知道你的名字啊，总不能一直叫你喂吧？”老钱裹着棉絮慢慢悠悠地走了进来，然后绕着那小子走了一圈 , 给他点了根卷烟笑道。
还别说，那小子真吃老钱那套。其他人无论我还是徐峥过去 , 那小子从不搭理我们。
“呵 , 还是老爷子你够意思。”那小子用嘴接过烟，老钱给他点上，他抽了口很享受的样子。
老钱盯着他说：“怎么样，洋货！够味不？”
卷烟的味道让原本脸色发白的小厮缓了点劲，小厮笑着点点头：“得劲！”
老钱横坐在另一把椅子上，对小厮问道：“小子，叫啥？来道上，不得留个号？”
“顾剑 , 不混道 , 没号。”顾剑眯着眼回道。
“不混道 , 那位把咱财路断了？”老钱试探性的问道。
老钱这么一问，顾剑张了张嘴刚要说什么，停顿了下又咽了回去，笑着对老钱说：“得了，老爷子你这招对我不管用。别再想办法套我的话了，没用的。”
“那你有啥要求，提吧。跟咱耗这么久，肯定有啥事情要找咱们。”老钱盯着顾剑，露出一副老奸巨猾的模样 , 心里应该是琢摸着怎么忽悠那小子。
顾剑倒是一听老钱的话，嘴边的笑意更浓了些：“哎，我就说还是老爷子你够意思。到底是老江湖了，啥都瞒不过您呐。”
老钱微微笑了下，继续道：“提吧 , 有啥要求，咱看着满足你。”
顾剑扭了扭脖子 , 又晃了晃头 , 说：“五百大洋，然后你们放我走，我自己叫车。”
老钱毫不犹豫地说：“可以，但你得先告诉我们想要的。”
“呵，这么豪爽？”顾剑笑道。
老钱眼皮跳了下 , 随后镇定道：“没啥毫不豪爽的 , 好刀要用在刀刃上 , 咱们各取所需。”
“老爷子，我就看重你这一份豪气。豪气冲天呐，那要放在以前那会，您顶顶就是这个！”顾剑用被绑住的左手竖了个大拇指对老钱说道。
“你是左撇子？”徐峥好奇地问道。
顾剑突然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一副冷淡的表情说；“你边上去，老子不爱跟你说话。”
徐峥笑了笑，退到一边。他抓了抓我的衣服，点我偏了下头。我点点头跟他走了出去，小黑屋就留给老钱了。
我们在走廊里的栏杆上坐了会 , 徐峥抽了支烟看着外面滴滴答答落下的雨线说：”小刘，你还记得那谁被左撇子干掉的吗？”
我想了下，好像在西嘎子的时候那件案子倒是跟左撇子有关，不过这顾剑明显像是南方人，也不像去过西嘎子的。而且那件案子早就结案了，高震也都认了。
“被左手的干掉的 , 不清楚。”我摇摇头。
徐峥弹了下烟灰，点头说；“恩 , 反正这家伙左撇子感觉里面肯定有事儿 , 咱多留心点，到时候查查。”
“小子，把话说了吧。五百大洋已经叫人去取了，马上就到。”刚走到小黑屋边上，就听见老钱和顾剑在谈判。
顾剑嘴硬得很一直在和老钱僵着 , 我拍了下徐峥问他要不要去准备下。
徐峥犹豫了会 , 打开门走了进去。
“那啥 , 钱我已经派小刘去取了。五百大洋是吧？”徐峥问道。
老钱对他点了点头，然后徐峥走出来跟我说：“走，咱们去弄货吧。老钱哥说那小子精着呢，不弄真货过不了那小子的眼。”
我点点头，可是这真货去哪弄。
上海这地方，咱们认识的人不多。冯少祥此时应该算是在我们的对立面的，张大帅我们也不敢找了，至于管天雪，现在人都不见了 , 更何况管府咱们也不知道在哪。
法医老头也是西嘎子过来的，一百大洋或许还能凑出来，五百大洋就算把咱几个底都掀了也不一定能凑出来。
这五百大洋可真就成了难事了，咱们一套计划都整好了，就等着这五百大洋的诱饵抛下去了。可这大上海去哪弄这么一大笔钱 , 洋行去借肯定不给毕竟咱也不是啥名人，也没啥抵押。
“小刘 , 这倒真是个问题。不过咱必须得在明天之前想到办法 , 明天一定得弄到钱，不然这计划算是流产了。”徐峥叹了口气，点点头说道。
这事看来得和法医老头他们知会下，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说不定他们能什么好主意。
临走前 , 我们跟老钱交代了下 , 让他晚上苦一点就呆在小黑屋里看住顾剑。我可不想明天到那去又看见一句特么的尸体 , 我要的是有用的信息，老钱呆在小黑屋里的话起码有个照应。
当然防身是必备的，徐峥走之前把那把小短枪偷偷塞给了老钱。老钱摸了好一会，才恋恋不舍得藏进内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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