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指勾上他的浴巾边沿,睫毛因为紧张而剧烈的颤抖着 , 吸气 , 呼气 , 再吸气。
呼--
她还是下不去手!
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细缝 , 却对上一双满含戏谑的深眸。
他斜斜勾起的唇角,让她一下子回过神来,自己又被耍了。
“你无聊!”她生气的别开眼 , 立刻抽回手来 , 一把抓起他的底/裤甩了出去。
那裤不偏不倚的砸在他的下巴上 , 他慵懒的从被子里爬出来,自顾扯掉浴巾 , 把它套在了身上。
她始终背着脸,即便看不到他的动作,也能想象得到他坏笑的表情。
苏向晚要把他赶到客房里睡,他不依,强势的把她扑倒,眸光耀着火光。
他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绯红的小脸,她含羞带怯又略显紧张愠怒的小眼神,凌乱的让他心神荡漾。
他压着她的姿势太过霸道,让她心慌。
她双手抵在在胸膛 , 微微垂目:“你不是困了吗?快睡吧,别闹了。”她长而卷翘的睫毛在白皙细嫩的小脸上倒映出好看的剪影 , 因紧张而不断轻颤的动作 , 刷的他心痒难耐。
“上次教你的接吻技巧还记得吗?我们再来练习一次。”他灼烫的气息随着晦暗的哑音尽数吞吐在她的脸上。他的呼吸太重 , 让她甚至能清晰的感觉到他急促的心跳咚咚的砸在自己的耳膜上。
他刀削斧凿般深刻的俊颜 , 在皎洁明朗的月光下有着一股难以言状的性感味道,她才一偷偷抬眼对上,又心慌意乱的垂下。
被她无意识的动作撩的把持不住 , 等不及她的回答 , 他猛然低头摄住她的唇。
“别……”她迷朦的水瞳里带着恳求 , 潮湿莹润的浮光让他不忍的停了手。
身心腾起一股无法纾解的焦躁,他猛然翻身 , 顺势将她一并带入怀里,闭眼,睡觉。
苏向晚还没有反应过来,抬眼看他闭着眼睛一动不动,才寻了个舒服的姿势窝在他臂弯里,准备入睡。
空气里散发着淡淡的薄荷清香夹杂着清甜体香的味道,她悄悄凑近了鼻尖,他的呼吸里好像少了之前的烟草味道。
他戒烟了?
好看的眉眼不可抑制的弯成月牙般明媚的弧度,她为这个发现感到格外心满意足。她不并不讨厌他身上淡淡的烟草香 , 他却为了她推脱的一句借口,戒烟了。
她的心底不受控制的泛着甜 , 伸手搂上他的窄腰。静谧的空气里 , 两个频率一致的心跳交相辉映 , 有酸酸甜甜的味道在悄悄的冒着泡泡。
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 , 她只知道她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她的唇角还是扬着的,脸颊的肌肉有些酸。
她一动 , 他就醒了。
熬了这么多天 , 好像只有昨晚他们睡得才是最香的。
热烈的阳光透过轻薄的窗纱照进卧室里来 , 时间应该接近正午了。她赶忙拿出手机看时间,才想起今天是周末。
他慵懒的伸了个懒腰 , 把她重新按回怀里。
“再睡会。”
“已经十点了,你今天没有事要忙么?”她坐起来,顺了顺揉乱的长发。
他一手撑着头,享受的眯着眼睛,看着她早起纯净清新的模样:“今天是周末,我把应酬都推了,陪你。”
“可我今天准备去给我妈打理一下墓地,昨天那么多花束,肯定很乱。”她有些不确定的小心看着他:“你……也陪我一起吗?”
他微微颔首 , “应该给她鞠个躬的。”
似乎有他陪着,扫墓也变得不那么沉重 , 心情也没那么悲痛了。
家里还有新牙刷和新毛巾 , 给他弄好梳洗的用具后 , 苏向晚回到卧室里换衣服。
凌天意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 , 她正在做早饭。
他只着了个底/裤,大摇大摆的进了厨房,从后面抱她。
她微微挣扎 , 却不敢回头 , 嗔他:“快去穿衣服 , 一会早饭就可以吃了。”
“不要,我就想这样抱着你。”退下光环的他 , 在这样温馨的早晨,格外有真实感,让她触手可及。
她嗔他:“别闹,你再这样,早餐就糊了。”
“没事,你做成什么样的,我都爱吃。”他不撒手。
“你再捣乱我就生气了?”虽然嘴巴上说要生气,可脸上却是扬着笑的。她扭动着身子,把他的手挤下去。
在她脖子上轻啄一下 , 他才不情愿的去套上西装衬衫。修长的指尖挑上领口第二颗纽扣,利落的扣紧 , 下摆整齐的塞进西裤里 , 长指勾住黑银色的皮带扣卡在合适的位置 , 精巧的皮带扣看不出品牌 , 顶级的设计和奢华的材质一眼便觉价值不菲。
他做好这一切的时候,苏向晚正端着早饭经过卧室往餐厅里走。视线不由的多停了两秒,他是极少能将白衬衫穿出如此尊贵感觉的男人。
他循着她的目光走出来 , 她赶忙垂目往前走:“吃饭了。”
他到餐厅落座 , 早饭已经全部上桌。一碗清淡的白米粥 , 一块培根三明治,一碟小菜。简单 , 却极合他的口味。
他享受的细嚼慢咽着,这样慢下来的生活节奏让他贪恋。
早饭吃完,苏向晚正在厨房里收拾碗筷,手机在卧室里响了起来。
她手上还残留着洗洁剂的泡沫,她转头对向客厅里的凌天意:“你帮我看看是谁打来的,帮我拿过来一下。”
凌天意在看到“陆子皓”三个字的时候,黑眸一凌,想也不想的就挂断,然后毫不犹豫的拖到了黑名单里。
见他半天没有拿过来,她问:“是谁打来的?”
“保险公司推销的 , 我给挂了。”他面不改色,将手机放了回去。
她洗好碗 , 擦了擦手出去,娇嗔:“你怎么乱接我电话?”
他摊了摊手:“是你自己下的安全卫士 , 提醒它是保险公司推销 , 我才挂掉的 , 我可没有乱接你的电话。”
他把乱这个字咬的极重,倒像是她无理取闹了一样。
她收拾东西,不跟他耍嘴皮子。
六月的阳光暖的刚刚好 , 可因为是去扫墓 , 心情难免有些沉闷。他驱车载着她 , 一路上两人并没有过多的交流。
到了褚月柔的墓地,凌天意先是掬了三个躬 , 然后退在一旁,静静的看着苏向晚清理花束。
她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她的遗像,眼眶不自觉又泛起了红。
她想再体会一下妈妈这个词从嘴巴里喊出来的感觉,却张了张嘴,哽咽的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她不敢哭的太大声,就这么默默地滴着眼泪,将下唇咬的死紧。
成片的菊花束倒的七零八落,她一束束捡起来堆在拉板车上,他要帮她推 , 她却没让他碰。
母亲的墓地她要亲自整理,况且糊的满手都是泥巴 , 她不忍心让他弄脏了白衬衣。
一切收拾结束 , 褚月柔的墓一片整洁。
她趴在她墓碑上 , 抚上她照片里的脸 , 紧紧的抱住不舍得松开。
他心疼的把她拉了起来,她执意要给她再磕三个头送她。
他立在她身后,静静的看着 , 第一次显得那么犹豫。
“晚晚 , 其实你应该去见见白心慧的。也许见了 , 你就能明白苏梦情到底想干什么了。”
“她想干什么,现在不已经昭然若揭了?她的目的达到了。”
她似乎不想在褚月柔的墓前提起那对小三母女 , 她站了起来,拉着凌天意就走。
因为刚哭过,情绪还是有些不稳定。他没再开口,她也心思百转千回的,一时间思绪混乱。
良久,她才抬头看向他,挣扎了一下,开口:“要不,我还是见见她吧?”
凌天意没有说话,而是直接转弯 , 往另一条路上开去。
当车子停在一处房子破败,设施陈旧的疗养院的时候 , 她的心有一瞬间的收紧 , 一种难以言状的滞闷感涌了上来。
虽然牌子上挂着“青山疗养院” , 可当她走进去的时候 , 才发现,这里就跟死亡魔窟没什么区别。杂草丛生的院子里,晒太阳的人不是坐在轮椅上奄奄一息的病患 , 就是脏兮兮一脸痴笑的疯妇。
总之 , 阳光再亮 , 也照不掉这一栋楼的阴煞之气。
有个满头是草,脸上还糊着两道泥印的中年妇女 , 手里捏着个碧绿的螳螂,痴笑着朝她走了过来。她害怕的向后瑟缩着,扑进了凌天意的怀里。
“这是哪儿?为什么都没有人管?白心慧就住在这里?”她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望着他。
他一手揽上她的肩膀,护住她,带她往老楼里面走。
“嗯,梁博查的资料显示她就住在这儿。以前这儿是个农家乐,据说是她和你爸第一次约会的地方,所以她一直隐居在这。”
他面容沉静 , 她从他的脸上没有看出什么别的信息。她心情乱乱的,一切都好像有些颠覆她的想象 , 让她莫名的忐忑起来。
凌天意带她在一间房间前停下 , 他敲了敲门 , 里面没有任何回应。
一个穿着工作服模样的中年女人走了过来 , 凌天意拦下了她。
“住在这间房的人的?”
“哦,她女儿接她去医院复诊了,应该晚饭过后才能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