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就是,这尸身不腐 , 人眼怪虫 , 大头怪婴的上古秘法他也没交待从何处得来的?单用一个偶然就一笔带过。
另外,张宛特地嘱托人把他葬在第一次见到景儿的地方,那么也就是说他第一次见到景儿就是在这个土台下的石室中。湖北离内蒙几千公里 , 几百年前,他跋山涉水,舟车劳顿的来这儿干什么呢?
这几点正是事情的关键 , 而他却又偏偏说的含糊其词,不由不让人心生疑虑……
我正低头琢磨呢 , 就见朱立杰拎着背包走了过来,这货在彩棺里没捞着什么好东西 , 把屏风旁人偶的身上搜刮了个干净 , 什么金冠,银丝素衣都整进背包里了。
朱立杰挨着我坐下 , 从兜里掏出烟盒,一人给我们扔了根 , 骂道“棺材里这哥们也忒他娘的抠了,屁也没有一个!咱接下来咋整?大白活你拿个主意吧。是打道回府,哪来回哪,还是在这石头房子继续寻摸?”
我一时语塞,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朱立杰,我们来这土台,完全是为了赴女鬼之约,先前,我先入为主的把李善财与女人联系在了一起,总认为 , 这女人叫我们来肯定是不怀好意。
假如,景儿就是这女人 , 按照张宛在石板上所记,这景儿看起来还真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恶鬼!
况且 , 景儿在明朝就存在了,神仙也好,女鬼也罢。我还真想不起什么时候和几百年前的她有过什么交集。
新的疑点旧的难题 , 实在是想的我头大,干脆也就不想了 , 先把张宛孝敬哥几个的厚礼挖出来才是正经的。想着 , 我站起身,拍拍屁股,冲朱立杰二人一招手“走!跟刘爷挖宝贝去!”
朱立杰蛋朝天的靠着屏风半躺着 , 听我说去挖宝 , 撇嘴道“拉倒吧……老子绕这墓室寻了好几圈了!就那么几件破衣烂帽的,早装包里了 , 还有个屁宝贝。”
“你狗的也就是在那棺材池子里捞稀的命。”我笑着拍了拍石板道“知道啥叫知识改变命运不?这可是个藏宝图啊!想发财就别废话,麻溜的跟老子走。”
说完我把石板塞进了背包里 , 向屏风背后绕去,朱立杰见我抱着那石板研究了半天,也知道我肯定看出了啥名堂,当即没再废话,拉起赵大毛兴奋的跟了上来……
这扇屏风造的是铁架石屏,高近三米,长约五米,南北横放在彩棺与墓室东墙之间,屏风后面空间并不大,而且也没有什么特别的陪葬品 , 除了一张朽烂的快散架的木案,再别无它物。
“大白活 , 你说的宝贝就是这张烂桌子?”朱立杰呲着牙问我。
我心里也直犯嘀咕,这张宛他娘的不会这么不靠谱吧?难道真就想用这破木案打发老子?他就不怕哥几个一把火把他留在棺材里的裸尸做了叉烧?
越想我觉的越不可能,这木案怕是另有玄机……
想着 , 我走上前扶着木案细看起来,仔细观察了一番,我果然看出了这破木案中的古怪。
这张木案的用料算不上什么名贵 , 搁在墓室里这么些年,此时已经腐朽的相当严重了 , 但是木案的一条案腿的腐败程度却和其它的有些不同 , 用手指敲击,发出的竟是“铛 , 铛”的金属声音。
我嘴角一咧 , 抓住这条案腿使劲一转,只听“咔”一声 , 在木案右边半米处的地上,弹起了半块青砖。
“娘嘞!看这样 , 还真有宝贝啊!”朱立杰看着弹起的青砖,愣了一下开口道。
我看着弹起的青砖却皱起了眉,这个张宛张墨承倒底什么来路?一个小小的破县承还整出这么多奇机淫巧的。
“大白活,小心有诈哩……”赵大毛刚吃了大头怪娃的亏,变的更谨慎了,见我伸手要掀那青砖,急忙出声提醒道。
我心道:老子也怕有诈啊!问题到这步了,就是张宛真的耍诈我也得接着啊。要不兄弟几个不白活了?这一刻,我才真正的理解了什么叫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完全就是赌的运气!
“没事 , 老子要是着了道!你俩就把那裸尸剁碎放把火做成叉烧!给老子黄泉路上下酒吃!”说着,我伸手掀起了弹起的青砖……
青砖掀起,露出尺方的一个坑洞 , 洞中并无害人性命的机关 , 几人趴在地上等了半天后,都小心的探头向坑中看去。
坑洞中摆放着的是几件精美的瓷器,瓷器旁边立放着一个铁锥子 , 这铁锥子就跟个大号的镙丝钉一样,和这些精瓷摆在一起显的极为的格格不入。
“这就是宝贝?瞅着跟俺家腌菜坛子一个样哩?”赵大毛指着个青花小罐问朱立杰。
朱立杰从坑里拿起把酱釉执壶看了看 , 咧嘴道“你说的那个不错了 , 看看这个,他娘的跟个夜壶一样!”说着 , 顺手就把手中执壶朝一旁丢去。
我低头正在研究着那根铁锥子 , 总觉的好像在哪见过这种玩意儿,听见俩人对话 , 抬起头刚要说话,就见着朱立杰往地上丢那酱釉执壶 , 我倒吸口冷气,一个飞扑,堪堪在那执壶落地前将其抱在了怀里。
“好你个匹夫啊!”我顾不上揉搓磕的生疼的膝盖,抱着执壶细看一番后,呲牙咧嘴的对着朱立杰骂道“这他娘的要是摔碎了!起码几十万没了!”
朱立杰一听,瞪大了王八眼“啥!这夜壶这么值钱!”
“你懂个屁啊,这可是宋代官窑的精品啊!几十万都是往少了说!放拍卖行里,拍出个好几百万都说不定!”
我这话一出口,不光朱立杰张着大嘴楞在了原地,就连赵大毛听了都手一哆嗦,差点把手里的青花小罐掉地上!
“虎蛋赶紧放下”朱立杰回过神来,抹着口水赶紧招呼赵大毛“说你多少次了!一切行动听指挥,别乱动东西!你那毛手毛脚的再给摔了!”
赵大毛听了,赶紧把手上的青花罐小心的放在了一边 , 不过嘴里却直嘟囔。
我膝盖磕了一下,虽说是硬伤 , 但一时也疼的厉害 , 我瘸着腿上前要从坑洞里取其余的几件瓷器,让朱立杰拦住了“刘大爷,您老就一旁歇着瞧好吧。我和虎蛋动手就行,保证万无一失!”
我一想也是 , 这货现在知道这些瓷器的价值了,依他嗜财如命的性格 , 再把瓷器掉地上摔了 , 那除非是把他手剁了。
当即,我也就没坚持亲自动手 , 盘腿坐在坑洞边 , 让朱立杰把那铁锥子先取上来给我好好看看。
这铁锥二十多公分长,一段空心 , 似乎是能连着什么使用,通体乌黑 , 硬度极强,锥体上还刻着两个字,腐蚀之下,我也没认出来,我正想对着手电仔细辨认一下,就听朱立杰冲赵大毛喊道“这瓶子咋这么沉?虎蛋咱俩一起用力啊!一,二,起!”
朱立杰话音刚落,我就感觉身子一晃,正想抬头看看怎么回事 , 突然,身子一轻,屁股下的地面猛的向下塌陷了进去!
三人反应不及 , 随着那些瓶瓶罐罐一起向下坠落下去。
几人坠落进的是条甬道 , 也不知道通向哪里,我只知道坠落途中我脑袋在甬道中磕磕碰碰的至少起了不下五六个大包,想来,朱立杰二人也不好过!
这一摔 , 把几人摔了个七荤八素的,最后也不知道落到了什么地方 , 落地瞬间 , 我脑袋重重的撞到了甬壁上,一下子昏了过去……。
门……好熟悉的房门……
熟悉的房门正对着那条昏暗幽长的楼道,楼道的尽头依旧摆着那盆永远不会开花的君子兰……
我弯下腰 , 从房门口的脚垫下摸索着 , 果然,钥匙还在这里 , 拿起钥匙插进门锁中,轻轻一拧,门锁应声而开……
深吸一口气 , 我轻推开房门,屋中的一切还是那么的熟悉……。
桌上那杯碧螺春还徐徐冒着热气……
烟灰缸中燃着半根我最爱抽的牌子的香烟……
“我回来了。你在哪?”没人回答……
果然……还是没人回答……
“你不出来……我就杀了……我自己……”我微笑着举起手中的刀,轻轻的搭在脖子上“你知道的……我说到做到……”
血……鲜红的血……顺着刀身滴落到地上“滴。嗒。滴。嗒。”
“哎……”一声幽叹……。“你还是回来了……”一双手臂轻轻从背后环住了我的腰“别再做傻事……你知道的……我爱你……”
我转过身,搂住手臂的主人,吻着她的额头“她……不会说“爱我”这样的话,现在,告诉我……你又是谁?”
“我是你大爷!”随着一声清脆的耳光响,我猛的睁开了眼睛,面前的朱立杰正扬起巴掌,看样子是准备再给我来一下。原来是一场梦……
“朱立杰……你要是敢再打老子,后半辈子你狗的只能用左手打飞机了……”我揉着生疼的脑袋 , 闷哼一声,对朱立杰道。
见我睁开了眼 , 朱立杰啐了一口,龇牙咧嘴的忿声道“老子腰这回真快摔断了!你孙子还有心情在那睡大觉!睡就睡吧!还一个劲的淫笑?要爆虎蛋菊花怎么地?”
“啥菊花?俺家就有腌的韭菜花。”赵大毛也凑了过来 , 这货运气不错,身上好像没受什么大伤。
“别地上赖着了!”朱立杰白了赵大毛一眼,抬脚踢了踢我腿说道“赶紧起来看看咱们这是掉到哪了!”
我甩甩脑袋,抓住朱立杰伸过来的手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