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立杰说得没错,那个从棺材里钻出来的东西看起来确实非常像福娃 , 不过 , 看这位头大如斗,面色青绿,白眼尖牙 , 嘴角还不住的往外冒绿水儿的主,绝对不是来给我们几个送财送子的。
这大头福娃爬在棺材沿儿上 , 瞪着双没有黑眼仁的小眼 , 不怀好意的盯了三人半天,突然裂开嘴笑了起来 , 一嘴的尖牙让人看着就不寒而栗 , 我刚要提醒朱立杰二人小心,就见那大头福娃猛的从彩棺中蹦了出来 , 直直的向赵大毛扑了过去。
赵大毛怕是没反映过来,竟然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看着大头福娃朝他扑去。
大头福娃动作敏捷 , 张着大嘴奔着赵大毛脑袋咬去,这下要是咬实了,估计赵大毛半个脑袋就没了。眼看尖牙就要碰到赵大毛的脸上了,我心中大急,大喊一声“小心”!举着刀朝那大头福娃飞砍过去,话音未落,就听旁边“飕”的一声,紧接着那大头福娃竟然从半空中跌落下来滚到了一旁,嘴里发出小孩般的痛哭声 , 伸着三指怪爪在背上胡乱扒啦着。
我看的明白,大头福娃的背上直直的插着根弩箭 , 原来 , 刚才情急之下,朱立杰冷静的端弩,瞄准 , 射箭一气呵成,楞是在最关键的时候救了赵大毛一条小命!这弩弓放他手里还真是没浪费!
大头福娃被朱立杰射落,在地上打着滚 , 利爪探了半天也没够着背后的弩箭。
朱立杰倒也机敏 , 想来是痛打落水狗的事儿没少干,见那大头福娃受了伤 , 在地上打滚 , 二话没说,远远的又是一弩箭 , 这下正好射在大头福娃的脑门上,那大头怪娃哭的更凄惨了 , 孩童般的哭声叫的我心里直发毛。
“别等着了!赶紧上!”朱立杰大吼一声,从地上捡起撬棍朝大头怪娃扑了过去,我怕他吃亏,提着刀也跟了让去,俩人你一棍我一刀,围着地上的怪娃狂虐一起,直把那大头福娃整了个半死。
赵大毛在鬼门关绕了一圈,这会儿也回过了神,脸色苍白的走过来 , 半天也说不出话来,最后 , 冲着地上还在抽搐的大头福娃啐了一口 , 伸手抢过朱立杰手里的撬棍,狠狠的照着大头福娃的脑袋插了下去。
赵大毛用力极大,撬棍穿过怪娃的脑袋钉在了地上 , 大头福娃哀嚎一声,蹬了蹬两条短腿儿 , 终于不动弹了。
见大头福娃翘了辫子 , 几人都长出口气,软坐在地上。
“他娘的!刚才那出儿 , 真惊险啊!”朱立杰喘着粗气看着地上的怪娃尸首道 , “这什么玩意儿?瞧这满嘴尖牙,快赶上侏逻纪公园了哈!”
我自然不知道这大头福娃是个什么来路,想想 , 修建这墓室的人也着实可恶,都防备着他在棺材里设置什么伤人的毒箭利弩之类的机关,谁会想到他在棺材里会养这么个玩意儿!
要不是朱立杰这次比较靠谱 , 赵大毛今儿还真的就交待在这儿了。
那具彩棺难道就是为了装敛这大头怪娃吗?除了这怪物还有没有别的东西?最关键的这个景儿倒底在哪里?难道并没有安葬在这个墓室中?
种种疑问一股脑的涌入我心中,看来,这个叫景儿的把我们召回这土台下的墓室里还真的没安什么好心眼,先是人眼怪虫,又是大头福娃,这摆明了就是想要我们几个的小命啊!
他娘的,还真把你刘爷当成软柿子了?以为想怎么捏都行么?老刘家就没有怂种!别让老子逮住,否则哥几个非的轮你个的高潮迭起,欲罢不能!
我心中骂着害人女鬼,对朱立杰二人一招手,站了起来“走!过去看看棺材里还有什么东西,有的话一起收拾了!”
朱立杰赵大毛听道 , 拍拍屁股也站起身来,几人携着刚灭了大头福娃的余威 , 操着家伙小心的向彩棺围去。
墓室中还弥漫着那股恶臭 , 越靠近彩棺恶臭之味愈烈,三人用衣袖遮住口鼻,小心的摸到彩棺前 , 探头向棺内望去。
几人大眼瞪小眼的盯着棺内老半天,楞是说不出话来 , 只见这彩棺内满满装着一棺绿水 , 清彻却极臭,那恶臭正是棺中的绿水中散发出来的 , 在绿水中还有具男性裸尸。
想必是那棺中的绿水有什么神奇功效 , 这具男尸竟然没有丁点腐化,男尸看着四十多岁 , 长发上盘至顶成单髻,眉眼须发俱全 , 肤白体健,面似刀刻,栩栩如生的半漂在绿水中。
“呦呵?里面还躺着个帅哥啊!”朱立杰看着男尸啧啧叹道“不过,这哥们儿自己光着腚躺里面洗澡,让那大头福娃出来待客,有点忒不厚道啊!”
听着朱立杰在那胡说八道,我不禁摇头苦笑,看见个男性裸尸这货都要调笑几句,要真的是那景儿光屁股躺里面,他妈的说不定怎么祸祸人家呢!
彩棺中这具男尸面似生人,眉眼存笑 , 看着倒不可怖,想来也不会诈尸。
我让朱立杰用撬棍移动男尸 , 看看棺底是不是有什么其它的陪葬品。
朱立杰依言将男尸往边推了推 , 恍惚间,我透过棺内的绿水隐约的看到块写满字的青石板沉在棺底。我让朱立杰抵住男尸,伸手用开山刀将那块青石板慢慢的拨了上来 , 因怕那绿水有毒,我也没敢直接用手去拿 , 脱了衣服将石板裹住 , 好生擦拭了一番。
朱立杰拿着撬棍在棺材里的绿水中瞎划拉,估计是想看看还有什么值钱物件 , 赵大毛抱着开山刀靠着屏风坐着 , 低着头也不知道再想什么,怕是还没从大头福娃那缓过劲来 , 我捧着青石板细细的将上面残留的绿水擦拭干净,看到这俩货对石板也不感兴趣 , 于是捧着石板走到一旁挨着赵大毛坐下看了起来。
这青石板上密密麻麻的全是小字,我这历史系的大学生本就是个半调子,也只是能看懂个大概,石板上记载的正是这彩棺中男尸的生平简介,和他生前经历的一件奇事,看完青石板上的内容,我是目瞪口呆,转头看着被朱立杰从彩棺中拖出扔在地上的男尸长叹口气,想不到事情竟然会是这样的!
石板上的内容可以分为两部分,前半部分是男尸的生平 , 这男尸姓张名宛,字墨承 , 明万历年间生人 , 祖籍湖北江陵县。
这张宛曾经担任过江陵县的县承一职,主管什么粮税,户籍之类的官 , 看他石板上所记,这家伙似乎跟明朝头号政治大咖张居正还沾着点远亲。
这张宛可是个风流人物 , 他自己主管户籍 , 又丈着自个颇有几分男色,加上家底殷实 , 光妾就纳了十多个 , 而且在外也没少祸害别人家的姑娘媳妇儿,说白了 , 这货在当时就是个西门庆那类的主。
我对张宛前半部分自吹自擂生平艳史没什么兴趣,看了个大概就跳过去了。
真正吸引我的是第二部分,也就是他所记载的那件奇事……
奇事记载的是他三十岁时无意中搭救过一名女子 , 至于在什么地方,如何搭救的他说的相当隐诲。据他说,这女子容貌奇美,宛若仙子,张宛是一见倾心,不惜休掉所有妻妾也要娶其为妻,怎奈女子却始终也没有答应,只是和他同府异屋的生活了十余载。这十余载中,张宛发现那女子容貌竟然没有半点改变 , 宛如初见。
对于女子,张宛一直是真情相待 , 妄想用真心打动女子 , 倒也没使什么西门庆之流惯用的下三滥手段,直到有天晚上,苦守多年无果的张宛多喝了几杯苦酒 , 情不自禁之下强吻了女子,那女子哀叹一声 , 丢下把日常所用的牛角梳子后 , 竟然当其面凭空消失不见了。
女子的凭空消失,张宛是后悔莫及 , 女子丢下的梳子上刻着个“景”字 , 只到这时,张宛才想起自己十几年竟然不知道那女子姓名 , 这“景”字也不知是女子的姓还是名。
张宛对女子思念成灾,到最后竟然一病不起。弥留之际 , 他把这段奇遇亲手刻在了青石板上,又嘱托密友在他过世之后将他和女子穿过的衣物一起运回当初他第一次见到女子的地方安葬。
至于他尸身不腐,还有石室中的人眼怪虫和棺材中的大头福娃也是他依着偶然得到的上古密法布置的,目地就是不想让盗墓摸金之辈叨扰,想保留完整之身等待日后再与景儿相见。
石板最后刻的一段话很有意思,说的是,张宛他自己也知道,旦凡到最后能开了他棺看到石板上的话的人,必定都是盗墓摸金的高手 , 圈儿里的老元良,在墓室屏风后 , 他特的备了份厚礼!还望开棺者看在他一切都实话实说的份上,取了礼物后千万莫毁了他的尸身……
看完石板上记载的话 , 我一时感慨万千,想不到这张宛张墨承还是个痴情种,咱不说他以前的那些风流艳史 , 单是后来他对景儿的这份痴心就很值的人佩服。
然而,感慨之余 , 我又觉的事情那里有点不对劲 , 这张宛说“景儿”是他无意间救回来的神仙,但于何时何地所救 , 他却只字未提 , 还有,他酒后唐突佳人 , 景儿凭空消失,按理说张宛他应该感到震惊甚至是慌恐 , 然而,石板所记他却只是深感懊悔,像是早知道景儿有天会离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