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品顽妃:狂拽王爷别乱来

第五十三章 死得其所

第五十三章 死得其所

   按照以往的作案习惯,啊呸 , 以往的工作习惯 , 浅夏都选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
  南疆这种地方月明星稀是不可能了 , 阴云密布倒是可以。
  万幸这两天倒是没下雨 , 浅夏一探铲挖下去 , 土质还算可以。
  军器监有简便炸药 , 她便把炸药埋进去,不大的一声响动还是让脚下的土地震了一下。
  李轩昊皱着眉看着她熟练的做着一切,难道他的王妃在神秘莫测的太兮山学的就是这么高深莫测的东西?怎么看怎么像挖盗洞的!
  等到血煞随后跳进去 , 靖王紧锁的一双眉头仍没有展开。
  一夜的功夫 , 血煞都不知王妃是怎么做到的,竟然真的挖了一条通道。
  凭靖王手谕 , 他们直接进了怀川,传将令让戍守的徐老将军佯装攻打云国戚都 , 扰乱云翳视线,另外散播不利于云翳的传言 , 说靖王其实并未在阵中,而且阵中有人出来了。
  怀川耽搁不足一个时辰,他们略作补给,便赶往林城。
  林城距离南疆,千里之遥。
  大多时候都是血煞带着浅夏用轻功,血煞累了,两人再骑马。
  一个月的路程,他们愣是用八天赶到了。
  到了林城,血煞都已经累的不成人形。
  就是上次的茶寮 , 故地重游,别样心情。
  矜矜业业的业主 , 有点一根筋的男人 , 竟然就是能帮他们破九龙阵的关键。
  浅夏苦笑 , 她和靖王只是谁都没有提起所遇之人所遇之所 , 竟是就这样生生错过了。
  面对突然造访的浅夏 , 三娘欢喜莫名:“妹子 , 怎么好久不见你,俺还以为你离开林城了呢!”
  浅夏礼貌笑笑:“我的确是离开林城了,今日方回来。”
  “是出了啥事吗?”看浅夏一身风尘仆仆 , 三娘不无担忧问道。
  突然跪倒在地 , 浅夏拉着三娘的手,“三娘,我今日来是有一事相求!”
  三娘更惊讶了:“夜姑娘 , 你快起来,你这是干啥 , 咱们实诚人可不说这个,有啥难处你就直说,只要是我三娘能办到的一定义不容辞!”
  浅夏的脸上稍有喜色 , 加快语速肯成相求:“实不相瞒,此番我是请王德将军出山的!”
  三娘错愕神色看了眼她男人,表情变了几变,忽然抽出自己双手,语气疏离道:“姑娘,你恐怕是找错了,我家男人叫王二德,我们小户人家可不认识啥大将军,姑娘远道而来,还是及早回吧。”
  提起王德将军她没有一点惊讶之意 , 反倒是急着撇清关系,浅夏自认怎么可能找错。他们就是李轩昊请了几次的人。
  “三娘,你听我说……”
  “没啥好说的 , 我们王家一家子 , 老老小小几百口子人 , 死的死没的没 , 就剩我男人 , 上有高堂瞎眼老母 , 下有五岁孩儿,好好的安生日子不过,姑娘你是要让我们上哪去?送死吗!”
  三娘一番话说的浅夏哑口无言 , 李轩昊曾经说过 , 先朝对王家有亏,今日这般听来 , 怕不是灭门之灾。
  “父母在,不远行 , 何况妻儿待哺。”门口坐那的憨厚汉子突然走过来说道:“王家就剩我一脉,我还要将王家的香火传下去 , 姑娘还是请回吧。”
  僵直的身体跪在地上,浅夏不死心道:“我知道所谓仁义道德靖王之前该说的都说了,今日我来,只是问三娘一件事!”
  三娘看一眼王二德,才转头看过来:“姑娘问吧。”
  “那日浅夏落难至此身无分文,三娘仗义出手,说愿与我姐妹相称,妹妹今日有难,姐姐帮是不帮?”
  她微红着眼圈,咄咄视线直视着三娘常年曝晒在阳光下黑里透红的脸。
  三娘微怔,脸色惨白。
  从怀里掏出一只破了边缘的茶碗 , 浅夏抬首道:“当日所赠玉钗还在,这茶碗还在,三娘是要出尔反尔吗?”
  她这一句实在强人所难 , 浅夏也知自己所做实在有失道义 , 但事已至此 , 数万条人命等着她救 , 今生欠三娘的 , 只能日后慢慢偿还了。
  三娘为难的看着浅夏红布包着尚带余温的茶碗 , 取下自己头上青玉钗,“这钗……”
  “为人者立信于天下,三娘啊 , 既然当初答应了这位姑娘,言而无信不是我王家干出来的事!”
  一位拄着拐杖的老太太手里牵着一个五岁左右的孩童 , 从里屋走出来。
  三娘情急喊了一声:“娘!可是他们是要二德出征啊!”
  “我知道。”老太太眼瞎心却清明的很,“二德啊 , 去吧。不要顾及我这个老太太,为娘知道 , 区区一座林城,小小一个茶寮 , 困不住你。纵然先朝有负我王家,但昭国百姓无辜,何况靖王爷实意相请”。
  “娘啊,儿不去,儿就在您膝下孝敬您,哪都不去,昭国百姓算什么,昭国亡了,我们还能去别国 , 天下之大,岂能没有我们母子安身立命之所!”
  王德厚墩墩的身体半截小塔似的跪在母亲面前,直视着母亲暗淡无光的双眼 , 三尺男儿竟是语带哽咽。
  老太太一听登时怒了 , 一巴掌竟是打了下去:“混账!国家兴亡匹夫有责 , 身为王氏子孙 , 岂能说出这等不忠不孝的话来,祖宗家训全都忘了吗?”
  黑土似的脸憋得通红 , 王德说不出话来。
  老太太沉默良久才悠悠道:“娘亲知道你心里苦 , 知道你心里气。为娘也不是想不开的人,你去吧 , 咱不为建功立业 , 只遵从本心而为,无愧于心 , 无愧于信,无愧于道义 , 无愧于顶天立地一男儿,便够了!”
  “娘!”王德喊了一声,“我破了阵便回来 , 带着您和三娘,隐世山林再不出来!”
  老人家微微颔首,面露微笑,轻轻的抚摸自己儿子的头。
  “娘,出征前,让儿子再给您洗一次脚吧。”
  他抬着头,就像一个未成年的孩子,要在母亲面前尽一点孝道。
  小孩子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端了满满一盆热水出来,踉跄走着 , 还没到跟前便已洒了一半。
  “爹亲,给奶奶洗脚!”
  王德摸着儿子的头,夸了一句“乖” , 埋头为母亲脱下鞋袜。
  堂堂一个汉字 , 未远行泪先潸 , 双手捧着母亲的脚 , 句句叮嘱:“以后天冷了 , 母亲千万不要贪晒太阳 , 着了凉。饭菜有什么不顺口的尽管说,三娘是个直性子 , 有做的不对的 , 您老该说说该骂骂,孩子还小 , 三娘忙茶寮要是有照管不到的地方,还要母亲多费心……”
  一字字一句句说进浅夏心里,锥德心里生疼。感觉自己就是个拆人妻离子散的大恶人 , 着实心狠手辣的很。
  说完一番肺腑之词,王德又在地上重重叩了几个头 , 才一步三回头的跟浅夏走。
  回去不像来时,他们多了一个人,便只能策马而奔。
  快马加鞭赶了两日,忽然血煞勒住马,对前面的浅夏道:“王妃与将军先行一步,待我解决后面这些人再追上去。”
  浅夏这时才知,他们身后不知什么时候跟上几个刺客。
  王德一边打马一边跟浅夏解释:“出了林城便有几个人跟着,那时离城近他们恐有顾忌一直没有动手,今天大概是看这片林子适合杀人 , 这才按捺不住跟紧了。”
  浅夏心有余悸,这都是些什么人 , 个个武艺高超的不像话 , 反倒把她凸显的整个一废物点心。
  王德也是出了城听血煞称呼才知道 , 原来那天误打误撞落魄到茶寮两文茶水钱都掏不出来的人 , 竟然就是靖王妃。
  对这个平易近人的王妃心中不免多家钦敬 , 语气也不似初时那般生硬。
  她与王德直奔到天黑 , 找一处避风处,捡了些柴火打算等一等血煞 , 一口干粮没塞进嘴里 , 隐约后面跟上来一个人。
  王德横起擂鼓瓮金锤,驾于马前随时备战。
  待马走进 , 才看清趴在马背上的正是暗卫血煞。
  做为李轩昊身边功力最深厚战斗力最强的杀手,血煞的武力值无疑是最高的。
  能把血煞伤成这样 , 可见对方是抱着绝对的杀意的。
  浅夏一惊忙把血煞从马背上扶下来,满身是血的血煞 , 甚至已经有些意识不清,嘴角还不断有血溢出。
  “她是伤了经脉了!”王德摸一把脉,面色凝重说道。
  浅夏沉吟片刻,拿出靖王令牌,“王将军,你带着这块令牌先行一步,我在怀川城南一处鹳草中做了记号,将军只要翻开标记处的杂草便能找到一个地洞”叹了一口气,她幽幽道:“虽然委屈将军 , 但恐怕那是唯一能找到中军的办法了。”
  出了盗洞,她和血煞曾经回头看来时路 , 别说几万大军不见人烟 , 就是两军对垒设下方圆百里的九龙阵都仿佛不存在一般。
  那种地方不知情的人误闯 , 恐怕就连死都不知怎么死的。
  王德手摸摩挲着麒麟令牌:“王妃深明大义 , 王德岂是贪生怕死之人 , 况且血煞姑娘伤的这般重 , 王妃又不会武功,追兵若是追上来 , 你们二人根本没有还手之力,岂不是等死吗?”
  “你若不先走 , 昭国几万士兵就是等死,将军万不可因小失大。事不宜迟 , 还请将军快走!”浅夏着急,双手忍不住去推王德。
  衡量片刻 , 王德虽然一根筋却不是死脑筋,也知浅夏说的有道理 , 只好拿上令牌先行一步。
  “我到前面的城镇,找一些官兵过来帮忙。”
  “不用了。”浅夏闭了闭眼睛,“我们来时出了怀川未到任何驿栈府衙驻脚尚且有人追杀至此,将军走便走了,把追杀的人留给我们,不要在做多余的靶子了。”
  王德一怔,黝黑的大男人气的眼睛都红了,国家大兵压境,竟有些人为一己之私舞弄权术勾结外辱 , 有那力气不上阵杀敌反而残害忠良。
  一股怒气堵在胸口,他不再多做耽搁 , 快马加鞭 , 他必须在天亮前抵达下一个城镇 , 就如王妃所说 , 人难逃一死 , 关键是要死得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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