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儿,我不求你原谅她,也知道她无法原谅,我今后会好好看着她,不让她再生歹意再伤害任何人 , 我知道这对你们不公平,可我无法对她不管不顾,她为了我愿与我私奔 , 与家人断绝关系 , 吃过许多的苦难 , 我发誓不负她,可因为你娘的事我伤透了她的心……我知道这些都不是她伤害他人的理由 , 都是我的错 , 一切由我引起的,但我不后悔有你这个儿子 , 你若想要公道,就把仇恨发泄我身上吧,他作为她的夫我愿承担她的罪过……玉儿,你怎么做我都答应你……”
肖老爷坚定对狠心的对着含玉说着,他知道这么说会很伤儿子的心,可他别无他法,他不愿她受伤害 ,她生下星儿和欣儿后身体就更弱了,若她再受打击,怕是受不住了。
肖含玉面无表情的对着肖老爷 , 眼中一片平静。看着如此冷静的儿子,肖老爷心里更难受了,若儿子对他发火骂骂他,他心里还好过一些,这么稳静的儿子 , 他看不懂了。
这么一想,他本来就不怎么了解自个儿子啊。肖老爷心中满是疼痛,为难 , 不管哪边都是他的爱 , 他不忍伤他们任何一个。
肖含玉看着肖老爷不声不响 , 心中却是冰凉一片,早知道会是这样 , 她打不得 , 骂不得,只告诉他娘亲埋在哪儿,就完了?
呵 , 真是一对同甘共苦的两人羡慕的鸳鸯。
良久,肖含玉缓缓的舒了口气,才缓缓冷冷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并且,父债子还”
父债子还?肖老爷刚放松一下的心又吊起来了,他想要他的弟弟妹妹怎么样?又一想,玉儿既然说了死罪可免,那他的要求会在自己能承受的范围内。
“你说”
“第一:她去安灵寺为我娘诵经念佛五年,还得为我娘建座墓 , 得她自己动手,规模是普通人的两倍,既然是娘自愿与爹做交易的那我就不要求她进肖家族谱了。五年期间她不能见任何人,包括爹,最主要的就是爹。只她一人呆在那儿 , 你可以送她去,但不许有人陪她伺候她,她是去赎罪的不是去做香客的 , 其间她的日常按照寺中师父的作息一样 , 该干活的时候不能偷懒。要是她有不依的做不到的 , 我不保证她的性命,他可是一直想要她血债血尝 , 我也会叫人监视她,按时查证”
肖老爷知道含玉说的‘他’是他另一个儿子 , 这个要求不为过,就算含玉不提 , 他也有此打算,只是没有含玉说的苛刻,就不能见面这条他就没想过,不知道她能不能忍的住五年不见自己的相思之苦。
这个条件对中要害,儿子知道她最在乎他,让她与他分开简直就是在折磨她啊。
“可以,理所应当”
肖老爷点点头爽快答应,就剩下父债子还了,最难做到的就是这条。肖老爷看着含玉,他想要弟弟妹妹们做什么呢。
肖含玉笑了笑 , 慢慢端着茶杯道:“告诉我那两个弟弟妹妹们他们母亲的行为,讲实话,她做的坏事一件都不可以漏,不是长大后说,是现在说 , 他们已经懂得事理了。并且……”
肖老爷睁着眼注视眼前的儿子,这条对她来说是个重重的打击,让自己的孩子知道亲生母亲的恶行,他们会怎么看待平日里温柔美丽的母亲呢?
她知道的话也会难受 , 以后在孩子面前都抬不起头来。再让他们为罪恶的母亲去赎罪 , 搞不好日后他们会把怨气撒到她身上。
这要求不过份 , 只要他们能解气,只要不伤她性命 , 什么事都能接受了。
“如何……”肖老爷道 , 还有什么。
“把弟弟交给他十五年,其间弟弟对他只能言听计从 , 不得违抗,若有不从,得毒罚或丢性命也不一定”
肖老爷点点头,他能说不吗,这些要求都是相对的。
她杀害了他娘,既然不能一命偿一命那就去赎罪,到寺庙去为他娘诵经也是为了让她去掉她的邪念,儿子只要求五年已经很宽容了,其中也考虑到她身体的原因。
让星儿跟着另一个孩子走,因为她伤害过含玉 , 正好拿她儿子来抵。让星儿对那孩子唯命是从十五年,就是为奴为隶十五年抵含玉中毒十五年的时间。
“我答应,我会好好按照你的要求去做”肖老爷点头慎重道。
看着眼前为自己做出让步的儿子,肖老爷由衷道:“谢谢你,玉儿……他……”
肖老爷欲言又止,到现在那个孩子都没出现 , 他一定很不想见到与她有关的人吧。
“他不想见你们”肖含玉给了他爹肯定答案。
“他过得好吗,有吃很多苦吗”
肖老爷提起勇气去问,不想见肖家人,也不想他去打探他的事吧 , 可是他关心 , 那是他儿子 , 从未谋面从不知道他存在,自己是连问的资格都没有 , 可他想见见他 , 想知道他的生活,不能在心灵上安慰他在生活上也想给补偿他。
“……我不知道,起码现在很好”
肖含玉迟疑道 , 他确实也不知道常墨雨的具体情况。他只告诉自己他被人收养,学了一身武功保身,家在哪儿他没说。
是不方便说吧,他一定是比自己过的苦,自己虽然被下毒十五年,但二十岁才发作,二十岁之前一切都是那么的顺,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自己是幸运的。
肖老爷沉下眼不再问 , 想也知道被捡养的孩子的处境与待遇,心下又是一阵愧疚。
“玉儿,若要离开的话从后门出去吧,你进来的时候应该不是从正门,不要让别人知道你与这里有关系 , 小心些”肖老爷想起另外的要事,赶紧叮嘱儿子,不希望给他带来危险。
说到这事 , 他还不明白肖家为什么搬迁 , 肖含玉皱着眉道:“爹 , 这是为何,若肖家有为难我不会坐视不管的 , 我是您儿子,您不相信我可以为您分忧吗”
这件事连常墨雨也不知道为什么 , 他是找到了肖家离开朝阳来了隐阳,但为何搬迁他却说怎么查也查不出来。
爹到底得罪了谁?
肖老爷听闻 , 叹了口气,都怪自己运气不好,碰到那灭九族的玩意,眼下与儿子既然已经见面,让他知晓也有个预防了。
肖老爷无奈道:“都是爹运气背,三年前出门办事时,想给你找块稀有的玉打造一块玉佩,想为你准备成人礼物,我在一个小镇的当铺中无意买到一块玉……”
太阳已偏西,热闹一天的街市也到了休息的时候 , 城门正在缓缓关闭,一切平静如常……
忽然,城门外传来一阵震耳的马蹄声,听着声势是冲城门来的。已经关了大半城门的士兵对视一眼后又继续关门,不管外面已经看到身影的马队、已经飞扬到眼前的尘土。
就在城门要完全关闭只有一条缝的时候,马队也刚好飞奔到门前,一声威严霸气十足的嗓音响起:“开门!”
同时一块令牌出现在透过门缝看着门外人的好奇的眼睛前。见到令牌 , 那只眼顿时扩大,城门立即被重新拉开,让一队人骑马步入城内。全员进去后 , 领头小将吩咐关门 , 命看守城门的士兵守好城门 , 小心今晚不能让任何人出城。
士兵们都挺直腰杆听令,心中疑惑却不敢讨论 , 看来城里出现了要犯 , 都惊动了京城的人来办事,今晚可得打起十二分精神。
这帮人下了马 , 让士兵拿去照料,狂奔了几个日夜,途中只让马匹休息一恢复体力就跑,这种持续体力的活就算是身经百战的战马也累得不轻。
头领抚摸爱马的长脸,顺顺它的长发,双目变得温和起来,轻道:“今晚好好休息吧”不过只能休息一晚,明早继续。
头领把它交给了侯着的士兵,带众手下往城里走去 , 个个面目严肃庄重,神情好像是要上战场一样。
肖含玉向客栈走回去,一直回想着父亲说的话,眉头紧皱,心头又多了一丝忧虑。
原来最近听到的传闻是真的 , 不怪父亲蛮他多时,确是为了他好,唉 , 他们肖家怎么这么多灾难 , 能消停一会儿不。这事什么时候到头不知道 , 难道肖家就一直这样隐姓埋名下去?关于这事他还真帮不上什么忙,在商场上老江湖的父亲都只能躲藏 , 自己又能做得了什么呢。
肖含玉出了相宅所在的区域来到寂寥无人的街道往客栈去。
这边是有些城偏的街道 , 白天还有些人做买卖,太阳一落西大家就各自收拾回家 , 现在已经是冷清一片。
走了好一会儿,靠近了城中街道上碰到了一队威武的人,见到有人出现,其中一个人侧目注视着肖含玉,把他打量个遍。
肖含玉只觉得被人当物品在审视,心里生起不悦,真是讨厌的目光!
看对方那凌厉高傲的眼神怕是不好惹,肖含玉也不去理他们,自顾在街旁走自己的路。
走了一会儿才发现好像是同路,肖含玉心里暗道倒霉 , 快回到客栈吧,回客栈就看不到这些讨厌的人们了。
他今天身累心也累,回去好好休息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