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酷的现实摆在我们眼前,不管我们想要前进 , 还是后退 , 都必须得干掉那两个“人”。
当然,“人”是我们最美好的想象 , 也许他们根本就不是人 , 而是其他东西。
“二叔,别磨叽了 , 杀出去吧!”我大声说。
等待是最让人煎熬的事情,我们不动,那两个“人”也不动 , 我觉得我们不能再这样等下去了。
而且,在这种地方待得太久,真是会让人精神崩溃的。
我又气又急 , 忍不住一脚向后踹出去 , 正中后面那人的面门。
与此同时,就听二叔叫骂起来:“妈的!前面那人开始攻击我了!”
我一听那两人动手了 , 心中怒火更甚,连续抬脚向后猛踹,好一阵佛山无影脚。
二叔爆了句粗口:“他妈的,我前面这人太嚣张了,老子非给他点颜色看看不可!”
我正踹得兴奋呢,后面那人突然闪电般出手,一下子抓住了我的脚踝。
我心中一惊,暗叫不好,拼命想要挣脱。
但是那只手就像铁钳子一样,力气很大 , 抓住我的脚踝就不放手。
我心下大骇,冲着二叔叫喊道:“二叔,我被那东西抓住啦!”
这个时候 , 就听二叔兴奋地在喊:“老子抓住他啦!哈哈哈,还想跑吗?没那么容易!看我不扭断你的腿!”
抓住我脚踝的那只手突然发力 , 似乎要扭断我的腿,我疼得大声呼叫:“妈的 , 那东西要扭断我的腿,快帮帮我!”
“老子弄死你!”二叔继续高声叫骂。
“疼……疼……我的脚要断啦……”我疼得哭爹喊娘 , 用手拍打着洞壁。
“等等!”陈小仙突然开口说话了:“快住手!你们两个快住手!”
“怎么了?”二叔问。
陈小仙的声音带着一丝惊疑:“爹,你抓住的,该不会是陈平的脚吧?”
陈小仙这句话犹如醍醐灌顶 , 一下子惊醒了我和二叔。
是呀,为什么我抬脚向后猛踹的时候,二叔说那东西在攻击他?
然后,二叔抓住那人脚踝的时候,我的脚踝也恰好被抓住了?
并且 , 二叔试图扭断那人脚踝的时候,为什么我后面那人,也要扭断我的脚踝?
二叔现在住手的时候,为什么那人也就住手了?
难道真如陈小仙所说,其实二叔前面那人是我,而我后面那人其实是二叔?
可是……可是这说不通呀……
我们是排成一串 , 直线前进的 , 二叔在最前面 , 陈小仙在中间,我在最后。
在这样的情况下,为什么二叔会爬到我的后面来了?
要想出现这种情况,只有一个可能性,那就是我们三个围绕成圈,首尾相连的爬行。
可是,通道这么窄小,一人转身都很困难,更何况三个人转身?
而且通道是向前的直线,从来没有出现过什么岔路口,我们三个怎么可能首尾相连?
这完全不符合正常的逻辑呀!
“二叔,你别动!”
我鼓起勇气,回身伸了伸手 , 摸到一张胖乎乎的脸。
“二叔,这是你的脸吗?”我问。
二叔打掉我的手:“废话!不是我的脸,难道是我的屁股?”
一听二叔这话 , 我登时喜忧参半。
喜的是 , 通道里并没有其他东西出现,我们刚才纯粹是自己吓自己。
忧的是 , 事情的诡异程度超乎了我们的想象。
试想想 , 三个人串成直线向前行走,但是走着走着 , 最前面那个人却走到最后面那人的身后,这是一种什么情况?
通道里静悄悄的,我们谁也没有说话,面对如此诡异的状况 , 我们都有些束手无策。
“爹,我们现在怎么办?”陈小仙问。
二叔吁了口气,坐在地上说:“怎么办?遇到任何事情第一想的不是怎么办 , 而是应该开动脑子,想着如何去解决事情?”
我哭丧着脸说:“二叔 , 我也想开动脑子呀 , 可是……这事情完全超出我的认知范畴,我现在感觉我的脑子里面全是大便,什么都想不明白!”
二叔冷冷说道:“这后面的黑手,比我想象的还要厉害呀!”
“怎么?二叔,你也知道这件事情有幕后黑手吗?”我问。
二叔说:“从你们进入殡仪馆开始,那只幕后黑手就盯上了你们。停尸房的事情是他搞的鬼,布下的乱坟岗子结界也是他搞的鬼,而现在……又给我玩了这么一出……哼哼……这混蛋牛逼哄哄的,等老子出去,一定要会会他!”
“二叔,关于停尸房……呃……你的尸体……”我试图问清楚关于二叔死亡的事情。
但是,二叔好像并不打算在这个地方跟我们解释 , 他淡淡地说:“现在不是谈论这些问题的时候,你们的疑惑 , 出去以后 , 我自然会告诉你们。然而现在,我们需要考虑的,是全力以赴解决眼前的问题!”
“好吧!”
我挠了挠脑袋 , 双手食指按在太阳穴上 , 开始转着圈圈,嘴里哼哼唧唧唱了起来:“割鸡割鸡割鸡割鸡割鸡割鸡,聪明伶俐……”
“小子 , 你要想去泰国,没人拦你!”二叔没好气地说。
我干笑两声:“你不是叫我开动脑筋吗?”
二叔极度无语:“你这是开动脑筋吗?你这是智障!”
我不说话了,对于道门玄学这一行 , 我是完全的外行,不是我不肯开动脑筋,是我根本不知道从何下手。
这就像解一道数学题 , 我连题目都看不懂 , 你就叫我列方程式,我怎么解得出来?
我靠在洞壁上 , 疲惫感如潮水般席卷而来,让我有些恹恹欲睡。
“陈平,你在做什么?”二叔在叫我。
我困得连眼皮都抬不起来,迷迷糊糊地回答:“困……睡觉……”
二叔突然掐了一下我的腰眼,疼得我触电般蹦起老高,结果脑袋磕着洞顶,又抱着脑袋疼得直喊娘。
“二叔,你干嘛?你疯啦?”
剧烈的疼痛,令我顿时睡意全无。
二叔说:“笨蛋!在这种环境下,人很容易缺氧,你这是典型的缺氧症状 , 刚才你若是这样睡过去,很可能再也醒不过来了!”
我心中一惊,不由得有些后怕。
“小仙 , 想到什么了吗?说说你的看法吧!”二叔问。
陈小仙沉吟道:“我觉得 , 任何事情都有其本身的规律性。我们现在所面对的事情,虽然表面看上去荒诞不羁 , 超乎了正常的思维范畴 , 但是我认为,在事情的内里 , 依然是有某种规律存在的!我们现在只是没有找到这种规律,这个规律就像一个结,只要解开这个结 , 就能解开这个规律,从而顺利离开这里!”
“你说的很有见地,听你这么说,好像你已经想到什么办法了?”二叔问。
陈小仙说:“我也不知道这种办法可不可行,权且先试试吧!”
“好啊 , 说说你的办法是什么吧?”二叔问。
陈小仙说:“其实我的办法很简单,我们倒着爬!”
“嗯?倒着爬?”我不解地问:“倒着爬跟正着爬有什么区别?我们倒着爬,岂不是又爬回乱坟岗子去了吗?”
陈小仙说:“看吧 , 这就是人的固有思维!我们现在需要做的 , 就是打破这种固有思维。就目前的情况而言,你还能用正常的逻辑去分析判断吗?不能!为什么我建议倒着爬,就是要破除固有思维,破除固有的‘平衡’,打乱我们现在所处空间的规律!”
虽然我不太听得明白陈小仙在说什么,但我想想她的建议还是不错的,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我们完全可以出其不意,用逆向思维来分析问题,也许能够取得其他突破。
“开始吧!”陈小仙说。
我点点头 , 跟二叔打了个招呼:“二叔,我要倒着爬了 , 你注意些啊,要不然又会踹在你的脸上!”
“你别老想着踹我的脸 , 你小子是不是嫉妒二叔英俊的容颜啊?”二叔说。
我的后脑唰地掉下三条黑线:“二叔,说句实话,你最缺失的就是容颜!”
“没大没小!”二叔抬手在我的屁股上印了一巴掌:“开始吧!”
“如来 , 耶稣 , 阿拉真主,保佑保佑 , 保佑我们这次能够成功吧!”我在心里默默祈祷,就差没有请出玉皇大帝了。
我深吸一口气,开始倒着向后爬行。
为了防止踹到二叔 , 我一路喊着口号,尽量保持行动的统一。
“一二一!一二一!”
我一直喊着口号,不知道喊了多久 , 忽听二叔说道:“小子,你好像没在我前面了!”
真的吗?!
我微微一惊 , 试着伸脚向后踹了踹 , 发现身后空空荡荡的,原本在我身后爬行的二叔,果然不见了,而且已经回到了队伍的最前面。
现在,我们的队形又像刚开始一样,二叔在前,陈小仙在中间,我在后面,只不过我们现在是倒着爬行的 , 不过已经恢复了队伍最初的直线形。
我心中一喜,隐隐看见了逃生的曙光。
虽然我们还没有爬出这条地下通道 , 但我们至少已经从刚才的混沌空间里面解脱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