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此刻就剩下我和梁京澈，尴尬升级 , 我鼓着半边脸颊可怜兮兮看他 , 黔驴尽穷。
梁京澈皱眉打量我半天 , 沉声说道：“整个上海滩，恐怕找不出比你脸皮还厚的女人。”
我微微一愣 , 不禁猜想，我在他眼里还有脸皮可言？
我一时分不清他是在嘲讽我 , 还是认真的鄙视 , 于是我垂下目光，琢磨着该怎么才能将气氛再和谐和谐……
正咬唇苦思 , 忽然又听到梁京澈出声 , “怎么，还委屈着你了？”
我看他 , 他看我……我赶紧陪笑，“没委屈，梁董说的极是 , 我行走江湖多年，靠的就是脸皮防身！”
这么附和总没错了吧？
梁京澈冷眼看我。
“秦筝 , 你以为你这么说话 , 很有意思？”声如冰锥，劈头盖脸扎向我。
我收了笑容，这个男人软硬不吃，真令人无奈。
“满腹心诡，油腔滑调之辈，从不会是我的生意伙伴。
另外，我不愿帮的人，怎样讨好我都没用。想让我帮你，你首先得像个正常人。” 他看这我 , 漆黑的瞳仁里，映出我的影子。
正常人？他的这个要求让我一脸懵逼。
他所谓的正常的标准是什么？
“以我的智商 , 实在理解不了梁董所谓的 ‘正常’是什么标准。”我虚心求教。
“表里如一。”梁京澈一字一顿。
这四个字我不止一次听他说过 , 但我一直都不以为然。
这人三十五了吧，怎么想法还这么幼稚？
这年头谁要是表里如一，那还能活下去吗？还能有朋友吗？
梁京澈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 要是我有他的地位和身家，我当然可以表里如一 , 活出真实自我。
“表里如一是要有资本的 , 梁董不知道吗？这社会弱肉强食 , 只有表里不一的人才能活下去 , 活得好！表里如一那就是缺心眼儿，最后被人吞到渣都不剩！”
“你果然已经回不去了。”他这句话声音很淡 , 我几乎听不清。
“回去？”我不懂他在说什么。
梁京澈眼里带着嘲弄 , 不再回答我。
他看了一眼手表，我知道他这是准备要走。
不知是不是因为话只说了一半，我第一次心里堵得慌。
我看着他抬手去拿沙发扶手上的西装外套 , 忙一掌按在了那件衣服上 , “把话说清楚再走。”
梁京澈面无表情看我 , 试图抽走他的衣服，我收紧五指将那布料紧紧攥住……
他垂眸瞥我的左手一眼，“你这只胳膊，也想吊着？”
“听着，我也不喜欢你的说话方式，你跟我说话要么藏着掖着，要么话里带刺，我到底哪里得罪过你？”
我离他很近，屋里气温不低，但他周遭的空气似乎在结冰。
“嫌我表里不一，那你呢？你表里如一吗？什么叫正常人？什么又是不正常？你不经过我的同意上我，这算正常还是不正常？你各种鄙视我 , 却亲自去救我，这算正常吗？
不正常的……是你。”
我一口气说完，急促喘气。
梁京澈的脸色彻底变了 , 那眼神不像是要杀我 , 而是像我已经死了。
我身体轻颤 , 但心中不怕。
“为什么？你不敢说，还是恐惧那个想法？”我咄咄逼人。
因为他要是想揍我杀我的话 , 早就动手 , 可他却一忍再忍。
我之前那么羞辱他 , 他最后却能心平气和坐下和我交谈 , 我就知道我在他心中的位置 , 可能不一样。
再加上之前所有和他的相处 , 都令我十分困惑，我从不提起不代表我不会去想。
但我没空跟他玩猜来猜去的无聊心理游戏，我想知道他的想法 , 如果他不说 , 我就逼他说 , 哪怕付出伤痛的代价也是值得的。
因为右臂兜着，左手揪着外套很不得劲，我索性站了起来走到他面前，第一次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还是……你希望我只在你的面前‘表里如一’？”
我紧紧盯着他的双眼，想从那双眼睛里看清他的心绪。
“滚。”他从咬紧的牙缝里挤出了一个字。
他气成这样，但还是没一巴掌招呼到我脸上，把我深深震惊了，我开始不自觉的想，他不会是真的对我有……有好感吧？
我不敢细想，可越不想就越在意……我顿时心生一计，为什么不试探试探他？
而且最重要的是 , 如果我滚了放弃追问，那刚才的直言不讳就全白费了！
不但白费，还令我和他的关系由普通变成极差 , 简直亏本到太姥姥家。
于是我决定，修复……
我做了一个深呼吸 , 下一秒，直接跨坐到梁京澈的大腿上——
坐下去的一瞬间 , 感觉心脏像被奔跑的象群碾过，僵成一个心形的饼。
但我的表情却是无比无比的郑重。
“从我身上 , 滚下去。”梁京澈话音刚落 , 我的脖子就被他掐住……他没有太用力 , 但我仍旧难受得想吐。
我没有挣扎 , 认真看着他的眼睛，用尽力气挤出了几个字……
“我 , 喜欢你 , 梁……京澈。”我用尽全部力气使每个字清晰。
梁京澈整个人都愣住。
我咬住嘴唇，哀伤看他，尽量目光深沉中包含着思想上的抗拒 , 让他能看出我想爱又不敢爱的挣扎。
我就不信 , 面对这么认真跟他表白的弱女子，他还能继续掐下去！
颈间的力量忽然收紧 , 这下换我呆滞了。
他，他……不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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