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念安将电话接起,根本没有说话的意思。
因为她知道接下来的将是狂风暴雨的质问和埋怨 。
“自己留不住男人也就罢了,竟然还在婚内勾三搭四,你是要干什么,我们苏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苏锦年那语气中的不留余地和讥讽让苏念安的心情瞬间一落千丈。
即使心已经被疼痛侵袭的麻木,但是那毕竟是自己血缘至亲,为什么 , 自己的生活注定沦落到这种地步。
一个被紧紧束缚的没有任何自己的筹码。
如果真的像筹码那般没有任何的直觉 , 感应不到任何的冷暖 , 也是不错的。
但是偏偏 , 她长了一颗该死的心。
窒息 , 胸闷。
“我告诉你,别以为给了十个亿就可以俩清,你还是苏家的人 , 就要为苏家的脸面着想。”
苏锦年的语气中是冰冷的警告 , 没有一丝父女的恩情可将。
手机从苏念安的手中脱落,琥珀的眸子失了光彩,变得茫然起来。
听筒中还在传来无休止的喧闹,心已经麻木,那些话已经进不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电话挂断。
走廊外传来匆匆的脚步声。
“咚,咚。”苏念安的房间被人敲响,苏念安迈着疲惫的步伐走上去。
露出的是高婶一张急迫的脸:“少夫人,少爷病了。”
苏念安感觉自己的耳朵有一瞬间的失聪。
什么 , 那个身体强健的陆梓琛病了,苏念安真的想说,高婶,你逗我呢吧。
但是高婶的神情,让苏念安明白,他,确实病了。
可是 , 自己又能做些什么 , 陆梓琛恐怕现在最不想看到的就是自己吧。
婚内和别人明目张胆勾搭的不三不四的妻子。
“病了 , 没有叫医生吗?”苏念安站在原地 , 不知所措 , 自己似乎也不是大夫,没有能力帮助到陆梓琛吧。
陆家不是有私人医生吗?
叫来就是。
“叫了,但是少爷嘴里一直叫着您的名字。”高婶满脸的急切 , 她就知道少爷今天不正常的 , 应该早些和少夫人说的。
看看现在真的病了,他的胃是不能喝太多酒的。
“我的名字?高婶,你听错了吧。”苏念安琥珀的眸子瞬间瞪得很大,陆梓琛怎么会叫她?
“夫人,我没与听错,确实是您的名字。”高婶急忙点头称是,不过,她没有说的是,陆梓琛说她名字的时候,不断的在摔着手中的东西。
这一点 , 在苏念安看到凌乱的书房的时候,似乎也已经明白过来了。
“这就是你说的喊着我的名字?”苏念安哭笑不得的看着低头不敢看自己的高婶。
高婶一脸尴尬的笑容,不管是什么情况下,但是确实是喊了啊。
解铃还须系铃人,不找你找谁。
苏念安走上前,陆梓琛正伏在书桌上,醉意朦胧的喃喃自语 , 手中拿着已经空旷的酒瓶。
苏念安将陆梓琛骨节分明的手指紧紧攥着的酒瓶子解救出来。
然后示意高婶过来和自己将陆梓琛扶到房间去。
陆梓琛英俊的眉头紧皱 , 似乎是因为病痛 , 不知道是因为疼痛还是因为酒精的损害 , 陆梓琛轮廓精致的脸庞微微泛白。
苏念安还是第一次看到强势霸道的陆梓琛一副病怏怏的样子 , 倒是别有一番病公子的味道。
苏念安不禁想,帅气的人,倒是怎么的都不赖 , 如果陆梓琛的身体不好,不知道他还不会像如今这般强势?
高婶和她吃力的将陆梓琛扶到同一楼层的房间。
房间规整空旷 , 整体却是暗黑色的风格步调,看起来倒是颇符合陆梓琛暗黑属性的性格。
不过,一个男人的房间这般规整,实在是受不了。
他,不会有洁癖吧。
苏念安将陆梓琛放到在床上。
“夫人,少爷就交给您了,我先下去了。”高婶见陆梓琛沉沉的睡去,似乎自己留下也帮不上什么,很有眼力见的退下了。
苏念安无语的看着高婶离开 , 不知道该如何阻止。
确实,现在的情况,此时此景,更应该苏念安自己伸手解决。
纤纤玉指刚要去解开陆梓琛的西装扣子,却被有力的手掌禁锢:“苏念安,你会后悔的。”
涔薄的唇即使是在睡梦中都没有丝毫温度,但是依旧好看。
苏念安的手就这样被他紧紧的攥着 , 眸子中是些许的悲凉 , 她到底做了什么 , 他这么恨她 , 非要将她弄得狼狈不堪,遍体鳞伤才肯放过吗?
陆梓琛啊 , 陆梓琛,你的心到底有多狠?
苏念安用力的想将陆梓琛的手掰开,想要让自己的手腕得到解放,但是他的手即使是在没有意识的情况下依旧强硬。
苏念安无奈的坐在床边 , 看着陆梓琛那精致的脸庞 , 就像是上天的怜爱,特意经过了修饰一般。
那样的俊美迷人。
但是又有谁会知道,那俊美的容颜下是一颗如虎如狼般凶狠的心呢?
似乎,没有一丝情感,有的,只是冰冷狠厉。
至少,对她是这样的。
每一丝的情感背后,都可能是无止无休的阴谋。
苏念安见陆梓琛攥着自己的手在不断的用力,自己的手已经开始没有了血色,疼啊 , 但是心更疼。
不管是在没意识,还是有意识中,他都是这样没有一点怜惜的伤害自己。
似乎,只有不断的让她痛苦,他才会得到享受的快感。
苏念安琥珀的眸子冰冷,红润的唇张开,露出明亮的贝齿 , 照着那个地方 , 狠狠的咬下去。
没有一丝留情 , 甚至泛出了血丝。
陆梓琛 , 这是还你的。
陆梓琛似乎是因为吃痛 , 手瞬间的松开,沉沉的落了下去。
苏念安本想将他的衣服脱下,但是突然改了想法:那么可恶 , 就穿着睡吧 , 不是生病了吗?那就病的更严重 吧,只有病了才能消停一点,才能没有心情欺负羞辱她。
不过,最后还是无奈的用一条热乎的毛巾为他擦了擦那张美得连女人都羡慕的脸。
为陆梓琛盖上被子,等待着医生的到来。
楼下传来说话声,似乎是医生吧。
悄悄的退出房间,躲到陆梓琛的书房,现在的她不想见到任何人。
因为很狼狈,更何况是以什么样的身份出现呢?
隐婚妻子?地下情人?
都不光彩吧。
既然这样,何必让人家为难 , 让自己难堪呢,做人,总要有自知之明吧。
看着书房一地的凌乱,清秀的眉头微微皱起,陆梓琛发脾气的时候一定像个恶魔吧。
失去理智的恶魔,要不然似乎有点洁癖的他,怎么可能任由自己将房间弄得这般凌乱。
捡起地上散落的书籍杂志 , 整理好打算放到书架上去 , 但是一张照片缓缓的从夹缝中落了下来。
纤细的手指将它捡起 , 拂了拂上面的轻灰 , 琥珀的眸子瞬间看得清晰。
这照片 , 这背景,这女人。
一种巨大的耻辱感涌上心头,呵 , 不过是陆梓琛的一次故地重游。
什么专门为她挑选的服装 , 什么带她游览法国巴黎的风光,什么莫名其秒的告白?
恐怕自己只不过是一个替代品吧,同样的照片,同样的服装,不用样的女人。
一个是挚爱,一个是替代!
法国巴黎,浪漫之都,象征性代表性的埃菲尔铁塔。
一切都不过是假象。
那些回忆不属于她苏念安,而是那个女人。
她苏念安竟自不量力的将那段美好的回忆封存,可笑,这不过是她的一厢情愿。
陆梓琛 , 既然心中已有挚爱,为何还要让她一次次的受伤害?
难道非要用她支离破碎的心去祭奠,她才肯善罢甘休吗?
不,她苏念安不允许,不管是前女友,还是韩思思,她,苏念安只能是苏念安,不会是任何人的替代品。
既然 , 陆梓琛你不肯放她走 , 不肯善罢甘休 , 那咱们就斗个不死不休。
不就是想要我爱上你吗?
我成全你。
那 , 就要将一切断开撕毁 , 全部重来,才有意义。
新的开始,就从这里发起吧。
苏念安拿起陆梓琛放在书桌上的打火机 , 将书籍杂志全部的抖了一遍 , 一张张的照片全部掉落出来。
那女人,笑颜如花,清纯可人,明亮的眸子带着些许的倔强,还真的很像。
但是,死了就不要再纠缠活着的人了。
一切,灰飞烟灭 吧。
苏念安纤细的手指将照片夹在手中,炽烈的火焰慢慢的将照片上的女人吞噬。
化为灰烬。
苏念安琥珀的眸子被火光点燃,闪着绚丽炽热的芒。
一张张 , 化为一对灰烬。
陆梓琛,看到后,一定很惊讶吧,很伤心吧,很好,就要那样,她才可以笑的跟开心。
将火机扔掉 , 更不会去理会这凌乱的书房 , 扬起秀发 , 潇洒的走出去。
你不是生病了吗?这就是送给你生病的慰问礼。
到底谁更心痛 , 就要看谁的逆鳞更脆弱。
……
迟唐看着一向刚强健壮的男人竟然会把自己喝的烂醉 , 再看看那苍白无血的脸色。
微微皱眉,这可不像是陆梓琛的作风。
“苏念安,苏念安。”陆梓琛涔薄苍白的唇轻轻蠕动呢喃。
迟唐听得不是很真切 , 眉头皱起,问身后的高婶道:“你家少爷说什么?”
“是在叫少夫人的名字。”高婶一脸担忧 , 但是不得不回答迟医生的话,刚才明明夫人还在,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
“哦?就是上次生病的那个美人。”迟唐像是发现了新大陆般新奇,一向薄清冷血的陆梓琛竟然会在梦里不断的喊着一个女人的名字。
谁不知道陆梓琛娶得妻子别有用意,但是现在什么情况,这是真的动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