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尧,你不是去出差了吗?”男人为她绅士的拉开车门,她俯身坐了进去。
靠在车门上,沈尧的笑容越发的深沉了,那是经过岁月磨练出来,最沉静 , 却也是最有杀伤力的笑容。
“怎么,不想见到我吗?”
顾欣燕连忙摇头,眉眼弯弯,煞是好看 , “哪有 , 你能来当我们的免费司机,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再说……桑桑他也想见你。”
沈尧看了看坐到顾欣燕身边的桑桑,又把目光转到了她的身上,深邃的目光是毫不掩饰的情愫。
“其实 , 我更想听到的是 , 你也想见我。”
顾欣燕当即就变得尴尬无比,被他仿佛深渊一样的眸光盯着不知所措。
沉寂了几秒,仿佛故意的逗弄,沈尧才堪堪开口:
“别那么紧张,逗你的。”
顾欣燕松了口气,调节了下僵硬的笑容才说:
“我就说嘛,像你这种钻石级别的单身汉,怎么可能看得上我?”
沈尧但笑不语,暗沉的眸光愈发的深沉了,关上车门,走到驾驶座位处,开门坐了进去。他从来都不急 , 他看中的,总会得到手。无关于爱情,只因为她是最合适的人选。
季炎看着路虎绝尘而去的屁股,玻璃心已经碎了一地。万万没想到啊,她不仅有了一个儿子,竟然还有了一个儿子的爹?三年不见 , 这个女人竟然有了这么大的魅力么?不行,等了她这么多年,拱手相让绝对不是他季炎会做的。重新组装了一地的玻璃渣子 , 越挫越勇的男人决定去讨一个说法。
到了燕子临时租赁的公寓前 , 沈尧随之下车,倚在车门上,状似随意的说:
“不请我上去喝杯茶吗?”
面对这个她难以窥测的男人,顾欣燕总是紧张的。
“下次吧,我刚刚回来 , 家里很乱。”
拒绝的意味明显 , 女人的第六感永远是最准确的。她不是感觉不到桑桑的失落,但是对于这个才认识不久的男人,她总要有点防备。
沈尧是怎样的男人,在商场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手腕虽然不如夜烬,但是在自己的一方土地已然已是霸主,顾欣燕的一点小心思他一眼就能看透。但是,他没有戳穿她,反而理解的说道:
“那好吧,我先回去了 , 最近这段时间我都会在威市,忙完以后我带你和沈睿一起去玩。”
“嗯,可以。”她没有办法阻止一个父亲和自己的孩子亲近,按理来说,她和桑桑并没有血缘关系,反倒是他们父子两个才是血浓于水。如果不是桑桑坚持要跟她 , 沈尧那样的势力,他要抢回孩子,她根本就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
“那好 , 电话联系。”
顾欣燕目送着沈尧的车离开 , 直至车尾消失在视线里,紧绷的神经才终于放松了下来,招呼着桑桑一起上楼。
坐在出租车上的男人看到这一幕差点没咬碎一口银牙,还好没上楼 , 不然他一定控制不住自己 , 冲出去宰了那个男人的。
“先生,你到底还下不下车啊?”后视镜里男人一脸要杀人的模样实在忒吓人了,不想惹事的出租车司机赶紧赶人。
季炎眉心一拧,十分不爽的从钱包抽出几张纸币甩了出去。
“不用找了!”
大力的甩上车门,看着逃也似的出租车司机,他就气不打一处来,要不是他的车太高调了,他会坐这破车吗?哼,这都怪顾欣燕 , 他一定要把他受的气,都在她身上讨回来才行!
……
参加了一天的婚礼,累是在所难免的了,顾欣燕却还是强打着精神,简单的收拾了下确实很乱的房间,然后准备下楼把垃圾倒掉。
楼道里很安静,橘黄色的灯有些不规则的闪动着 , 这里只是个临时住所,所以她并没有花心力去找那些高级的地方,虽然沈尧有表示帮他们母子找房子 , 但是她向来独立 , 当时就婉言拒绝了。所以,她也就根本不知道,这里竟然老旧到如此的地步。
吱嘎嘎的开门声突兀的在空旷无人的空间响了起来,顾欣燕耳尖一动 , 脖颈上的寒毛霎时间就全部站起来跳舞了。莫名的恐惧感占据心头 , 她加快脚步往回赶,突然后悔没有同意桑桑跟她一起下来。如今,她当真是孤立无援,脑海里翻滚闪烁的统统都是恐怖片里的场景,偏偏该死的,她竟然能感觉到后面渐行渐近的有东西正在快速的追着她的脚步。
她越走越快,最后几乎小跑了起来,但是显然,她的速度还是慢了那么一丢丢。冰凉黏腻的大掌覆在她的手腕上的时候 , 她如同触电一般就要甩开,劈头盖脸就开始冲着抓着她的东西一阵乱拳。
“啊……唔……”
惊惧颤抖的眼睫上下不自然的扇动着,突然放大的俊颜倒映在她的眼底,她的手腕还被牵制着,眼前的人侧脸上还有清晰可见的巴掌印。但是,他丝毫不在乎 , 仿佛沙漠上饥渴的旅人看到了绿洲一般,把所有的欲望,都化成了最深沉的吻 , 贪婪着汲取着来自她的温度。
顾欣燕的神经如同断了一样 , 恐惧刚刚湮灭,却又被新的一波情绪取而代之。
奋力的推开了趴在自己身上的男人,她瞪大了一双琥珀色的杏眼,又羞又恼的擦着嘴唇上他渡给她的津液。
“季炎,你是不是有病啊?”
反观做了坏事的男人 , 他目光散漫 , 双手插在口袋里,吊儿郎当的样子,有些长的头发投下来的阴影,晕染了他侧脸上的巴掌印。不知为何,顾欣燕心里对这幅场景,却只有一种感觉,寂寥空荡!那些本不该与这个男人有关的字眼,却都蜂拥的刺激着她的感官,让她不得不捏紧了身侧的拳头。
季炎淡色的嘴唇微微扯动出不屑的弧度 , 他斜睨着眼前对他避如蛇蝎的女人,心里却是从未有过的挫败感。
“我是有病,你手里攥着药,为什么不给我治?”
顾欣燕抿紧唇瓣,盯着他哀凉的模样看了几秒,沉静的眸看不出波澜,却不知她的心里早已翻江倒海!最终 , 她愤然转身,一点情谊也不留大步往回走。
手腕再次被钳住,刚刚还准备维护自己仅剩的男人自尊的季炎 , 在她准备要走的刹那 , 就已经丢盔卸甲,他声音急切,像极了被抛弃了,想极力挽回的丈夫。
“你别走 , 那个男人是谁?你跟他什么关系。顾欣燕 , 我等你这么久了,你不能这么没良心知道吗?”
她本想狠狠的甩开他的手指,然后义无反顾的离开。但是,胸腔里的钝痛越发的明显了,她真的做不到,伤害他,竟然会让她有种即将崩溃的感觉!
停在那里,她微微侧眸,看着白皙的皓腕上被他的大掌掐出的一片红痕,她却自始至终都没有动,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 仿佛静止了一样,各自陷入了内心难以自拔的魔障之中。
“呀……坏蛋……你放开我妈妈!”不知道何时下楼的小男孩,举着一把扫把就冲了过来,完全不顾及那个长的又高又壮的男人,乒乓就是一顿乱敲。
季炎当时就是一个大写的懵逼,被桑桑打了措手不及。他对顾欣燕没脾气 , 不代表他都其他人就都宽容有礼。事实上,他并不是一个什么有原则的人,所以他当即就折断了扫把,瞪着一脸无畏的小男孩恶狠狠的骂着:
“再特么打我,信不信老子废了你!”
到底是个孩子 , 只是 , 他纵使怕的浑身发抖,也依旧勇敢的挡在妈妈的面前,面对那个浑身暴戾之气浓重的男人,不卑不亢的扬起了小脸:
“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会让你欺负我妈妈。”
季炎眉心拧气 , 周身晦暗的气息有所收敛 , 他玩味的一笑,突然颇为赞赏的抱起了胳膊。
“呵,小子挺有种啊,不愧是我女人教出来。”
顾欣燕当即柳眉倒竖,扯过面前的桑桑,护到了怀里,她怎么就忘记季炎是什么人了。混黑的男人,哪有那么好的心,脾气上来他管你是不是小孩。
“季炎 , 今天既然你来了,我们就把话说清楚。”
浓墨的眉毛微微挑起,他下意识的不想听她接下来的话,呵,说清楚吗?如果说清楚有用,他也没有必要如此的折磨自己了。
“你想说什么?”狂躁的情绪突然冷静了下来 , 那深不见底的瞳孔锁着那张日思夜想的脸颊。他是偏执,却也都是因她而起。
顾欣燕敛眸,唇线绷紧 , 稍稍思索了一双,目光就异常坚定的与他迎视着:
“我现在很好 , 希望你不要再打扰我,你都看到了,我有儿子,我很幸福。”
“哈哈……”突然间的冷笑似是从喉骨中蹦出 , 粗噶暗哑 , 仿佛被磨碎后,重新拼凑出来的一般。
“可是,顾欣燕,我不幸福怎么办?没有你,我的人生一点温度也没有。”
他的世界从她出现的那一刻就注定没有平静的一天,他无从逃避,要么奋力争取,要么就把那份深入骨髓的东西连根拔起。只是,这样注定了鲜血淋漓,也注定了他会一败涂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