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先生全神贯注的抬起头望了天上一眼,然后低下头朝着那块坡地走了下去,我和刘大头一直紧紧跟在他的身后,没走一会我们就下到了坡地的边缘。
我忍不住抬头望了一眼天空,看到天空中那些阴黑的乌云已经移开了,冷清的月光撒将下来 , 刘大头小心翼翼的跟在我身旁 , 他对那些黑色的坛子十分恐惧。
那些黑色的坛子几乎布满了整个坡地,在坡地上面的时候还看不大仔细 , 到了这里放眼一望除了那些黑色的坛子外 , 剩下的只有一些破碎断裂的墓碑了。
阴风一吹那些掩藏在墓碑后面 , 一个个大小不一的土堆露了出来 , 这些土堆不用说我也知道 , 以前农村里面的老人死了埋在山里土葬 , 就是这样一个个的土堆。
不过我看那些墓碑也有些年头了 , 都破碎成那样了,估计也得上百年的历史了,也就是说就算这里是个乱葬岗,近些年来应该也没有什么人私自在这种地方埋葬过死人吧!
可是这些黑色的坛子是干什么的,为什么一个乱葬岗会有这么多奇怪的黑色坛子,都说好奇害死猫,人的好奇心一旦迸发出来,那是不可阻挡的。
我看准旁边的一个黑色坛子,从地上找了块石头,用力敲碎黑色坛子 , 坛子里面的东西滑了出来,一大块的碎布,看起来有些年头,里面包裹着一个奇怪的东西。
那东西的形状很像婴儿的骨架,我找了根小木棍,把那块包裹在外面的大破布揭开 , 一看顿时浑身一个激灵 , 一具瘦小的婴儿骨架趴在里面,那空洞的眼骷髅似乎在诉说着一种不甘!
我看着那具都快散架的婴儿骨架,望了一下四周 , 那些黑色坛子足有数千只之多 , 如果每个坛子里面都是一具婴儿骷髅 , 我的个天,我真的不敢想象………
刘大头看了那具婴儿骷髅一眼 , 哇的大叫一声 , 声音变得急促起来,脸色惊恐的看着我和林先生说道∶
“我知道这些坛子的来历了 , 说起来你们恐怕不能相信。”
刘大头深吸了一口气 , 擦了擦他脸上因为恐惧而流露出来的汗水说,那是二十世纪初,来自西方的大天主教无原罪女修会在羊城这个地方创办了一个圣婴院。
据说该院专收贫民婴儿,那些贫民婴儿被送入圣婴院后先被放在地下室半天至一天,如果还侥幸活着就会把幸存下来的那些婴儿转入婴房。
一些长得漂亮,比较健康的女婴就被修女套上漂亮衣服,拍下照片,寄回西方去,哄骗那些西方的有钱人士捐募钱财。
在圣婴院 , 那些贫民婴儿的死亡率很高。仅从1949年10月14日至1951年1月10日止,该院收养的2251名婴儿中,死亡的竟有2116名。
那些婴儿死后就被装进布袋,扔入设在后山岗的3个深坑(人称“死仔坑”),长年累月尸骨累累,1951年3月 , 羊城市救济分会接管圣婴院时 , 仅存婴儿48名。
为了揭露圣婴院的丑恶面目,羊城市民政局在“死仔坑”前立了一块石碑 , 名为“帝国主义的罪证” , 永远警示后人。
可是据人调查称 , 被圣婴院折磨而死的婴儿可能超过数万 , 那些被找的婴儿不过数千 , 剩下被埋葬在羊城什么地方 , 一直都是一个谜。
听完刘大头说的 , 我不敢想象那个残忍的画面,一些无辜的婴儿就因为几个人的贪婪而失去生命,真是一群没有人性的畜生。
知道那些黑色坛子中存放的可能就是当年被圣婴院折磨而死的那些无主婴儿后,我和刘大头同时对着那些黑色坛子做了三个躬,愿天国里没有罪恶。
林先生并没有因为刘大头的故事停下了脚步,而是继续朝着坡地中心走了过去,在那坡地的中央生长着一棵孤零零的树。
那树干很粗,从我所在的方位看过去估计一个人都抱不过来,墨绿色的叶子在阴风中不断舞动 , 竟让人有种虚幻的感觉。
我们走过去一看,才发现那树居然是棵柳树,柳树能长这么大的我是第一次见到,以前河边常见的那些柳树能有这棵树三分之一大小就已经很不错了。
奇怪的是当我们靠近那棵柳树时,我已经感到心口极不舒服,这柳树阴森森的 , 又长在这么一个诡异的地方 , 还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林先生让我和刘大头等在这里。
他独自一个人朝着那棵柳树走了过去 , 这时刘大头突然用力拍了我的肩膀一下,捂着嘴对我说∶
“阿壬 , 你有没有闻到什么怪味。”
我嗅了嗅鼻子 , 空气中的确有股怪怪的味道 , 很像是死了不久的人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腐烂味 , 而且离我们并不远。
貌似就在我们旁边 , 我和刘大头同时朝着那个散发出腐烂臭味的地方走了过去。
在一片杂草丛中 , 我们发现了那股腐臭味的来源,我用手扒开那一丛杂草,发现地面上有一个凸出来的小点,我和刘大头奇怪的望着那里,那股臭味似乎就是从那个凸出来的小点中发出来的。
刘大头自告奋勇的从地上捡起一块尖锐的小石块,对着那个凸出来的小点就挖了起来,挖了一会刘大头就汗流雨下,看着我说∶
“你看看这里头是啥,怎么像是树根呀!”
刘大头把从那小点里挖出来的东西扒了出来,黑乎乎的又长又硬,看起来还真像是一些纵横交错的树根 , 可是树根怎么会发出腐臭味,这让我百思不得其解!
刘大头沿着那条树根一样的东西一步步探了过去,没走多远他就停下来脚步转过身对我说∶
“阿壬,你快来看看,这树根下面像是吸附着什么东西。”
我赶紧走了过去,刘大头让我和他一起拉那条树根,我和刘大头拉的有点面红耳赤,才好不容易把那条树根完整的拉了出来。
随着那条树根被我们两个完整的拉了出来 , 一阵更为浓烈的腐臭味传了出来 , 这味道闻多了,真的能熏死人。